離開後的北河,從混沌之初直接前往了魔王殿,並最終回到了萬靈城。
他前後離開不過短短數年的時間,所以整個萬靈城,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回歸後的北河,讓萬靈城眾隆重迎接,大片修士跪拜相迎。
洪映寒將城主府的大殿,給改善重建了一番,讓此殿高居於一座千丈山峰之巔,可以俯瞰整座城池。
雖然洪映寒有心了,但是北河卻心不在此,對於萬靈城,他另有打算。
那就是將當年南土大陸外的星雲結界,給逐漸打開,然後讓整座南土大陸,變成他的萬靈城。
嵐山宗,他生長的地方,將成為他的後花園。
以北河如今的修為,他要做到這一點可謂輕而易舉。
不過當星雲結界給打開後,他要改造整個南土大陸,是一項極為浩大的工程,而且頗為繁瑣,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親身親為,打算讓大批的法元期還有無塵期修士來做。
這些人修為強悍,要在南土大陸上建造新的萬靈城,必然是極為輕鬆的事情。
北河要讓萬靈城,成為萬古門那樣的存在,招納萬族,魔修法修皆可吸收。成為海納百川的一方勢力。
這是他當年的宏願,而今既然有了實力,當然要完成。
交代了洪映寒一番後,他就帶上了陌都還有張九娘,離開了古魔大陸。
值得一提的是,在看到北河的時候,包括魔王殿殿主還有洪軒龍等數位天尊境修士,都發現了北河身上,好似沒有任何的修為波動。
更恐怖的是,他們在仔細觀察北河的時候,似乎一個晃眼,北河就變成了虛無。再一眨眼,他又重新出現。
這一刻他們都紛紛猜測,北河莫非是有突破了?
而北河之前就是天尊境後期修為,再突破的話,他就是天道境的存在了。
一位親近天地大道,能夠隨意出手的天道境修士,代表的是什麼他們無法想象,不過他們的內心,都覺得天地主宰這個詞,是最為合適的。
洪映寒雖然修為並非天尊境,但是她也同樣察覺到了一絲北河跟以往的不同,因為是北河的夫人,所以其他人不好問的問題,她卻可以。
當被洪映寒問到他是否已經是天道境的修為,北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因為他的確無法回答洪映寒的話。
當他之前通過九遊還有那位領悟空間法則的天道境修士,參悟了最後一層法則之力後,他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已經消失了。
他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連帶他這個人,仿佛都已經消失。
他可以輕易的融入天地,掀起了巨大的動靜,也可以悄無聲息。他可以亙古不變,也可以一瞬萬裡。
如果將整個天地,比作是一件常人無法想象的法器,那麼如今的他,就是這件法器的器靈。
陌都還有張九娘隻是感覺一個穿梭,他們就出現在了一片海域上。
張九娘環視四周,然後說:“這是無心海?”
北河點頭,這裡的確是海靈族的無心海。
他到這裡來,是來找冷婉婉。
張九娘和陌都都吃驚不小,暗道就算是領悟了空間法則,也不可能帶著他們隻是一瞬,就從古魔大陸挪移到天瀾大陸吧。
這讓他們心中對於北河修為的猜測,更加的肯定了。
“師弟先前往南土大陸之外等待為兄如何。”隻聽北河道。
“好。”陌都點頭,然後就遁行離開了。
一時間就隻有北河還有張九娘,飄在海麵上。
隻聽北河開口,“九兒,當年你我二人乘坐的那隻飛舟法器呢。”
張九娘微微一笑,然後就將一艘品階低下的飛舟法器,給祭了出來。
此寶在她的催發下淩空大漲,化作了數丈長。兩人身形落下後,紛紛站在了甲板上。
當年的他們,就是乘坐的這艘飛舟法器,同樣也是在一片無邊的海域,漂流了數十年之久。
時隔數千年,兩人當年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了。
而且巧合的是,這一刻天邊紅霞侵染,一輪落日在緩緩西垂。
兩人都眺望著天邊的夕陽,北河還將手掌放在了張九娘的肩頭。
在他們的目光中,夕陽西下,沉入了海天相接的地方。
就在這時,張九娘一把摟住了北河的腰身,並咯咯笑了出來,“當年的不公山藥王殿清洗丹爐的弟子,如今竟然這麼牛氣,成為了天地主宰,實在是讓人唏噓感歎呀。”
北河低頭看著她,“當年的張九娘張長老高高在上,如今還不是對我這個清洗丹爐的弟子滿心情愫。”
“呸!”張九兒臉色微紅,然後說:“姓北的,其他人怕你,妾身可不怕你。”
“為何!”北河饒有興致的問她。
“不就是天地主宰嗎,妾身光腳不怕穿鞋,你能讓我如何。”
“我能讓你求饒!”北河道。
說完後,她攔腰就將張九兒抱了起來。
“咯咯咯咯……當年妾身就不怕你,如今依然不怕你!”張九兒雙臂勾著他的脖子。
“希望你一直這麼嘴硬……”
……
……
就這樣,北河帶著張九娘,在海域上飄了數十年,重溫了當年的一幕,直到這一日,他來到了一座偏僻海域的無名小島前。
張九娘站在飛舟法器的甲板上,北河則來到了無名小島的中心。
冷婉婉依然在此地盤膝打坐修煉,但是北河當年時常用花鳳清茶洗滌肉身和神魂,所以花鳳茶樹的氣味,對於他的修為來說事半功倍。於她而言,就有些不足了。這麼多年過去,冷婉婉依然是天尊境初期修為。
在北河看來,領悟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不是這麼好突破的。除非像他這樣,跟天地大道親和。
對於北河的到來,冷婉婉並沒有意外。
可在看到北河的那一刹那,她有些怔然。她跟其他人一樣,感受到了北河的變化。
“你……”她看著北河,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
“一聲夫君就這麼難嗎。”
說完後,北河來到了她的身側。
冷婉婉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他。
隻聽北河道:“不知夫人可有時間?”
“你想如何?”冷婉婉問他,說完後她又臉色酡紅的加了一句,“夫君。”
“我想跟夫人雲遊賞心。”北河說。
冷婉婉跟之前的張九兒一樣,呸了一聲。
北河伸出手來,冷婉婉會意將柔荑搭在了他的手掌上。
隨著她起身,隻覺得周圍的時空仿佛出現了變化,呼吸間空氣的味道都不同了。雖然她二人依然在海島上,但是海島所在的海域,好像已經不是無心海。
此地靈氣稀薄,再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她就反應過來,這裡竟然是南土大陸上的那片海域。
正在冷婉婉不可思議的時候,北河帶著她一個邁步,兩人就出現在了一座宛如刀鞘的山峰之上。
這座山峰三麵都是峭壁,唯有一麵是斜坡,其上還隱約有階梯可見。
“嵐山宗……”冷婉婉臉上滿是追憶。
這裡對她來說,有兩重含義。
一重是嵐山宗也是她當年的初生之地。
第二重,嵐山宗是她和北河兩人生活了數十間的地方。當年的北河突破到築基期是極大的困難,她在這裡不離不棄。
所以她對於北河帶她來這個地方的用意,也有些明白了。
北河攬著她的柳腰,一路向著昔日的嵐山宗行去。
過程中,他每邁出一步,他腳下的青草就會自動的收縮,跟著時光的倒流變成幼苗,然後是嫩芽,最終嫩芽又鑽入了石階,露出了嶄新的階梯。
看到這一幕的冷婉婉,一眼就判斷出來,這是時光倒流。
隨著北河向著階梯上行走,她看到北河帶著她走過的地方,仿佛回到了昔日嵐山宗的光景。
前方雖然是雜草叢生,但是在後方,卻是乾淨的階梯,在一路向著山頂而去。
北河的帶著她,來到了嵐山宗的青石街。
兩人走到青石街的時候,街道兩旁的閣樓建築,竟然也時光倒流一般恢複過來。
她看到了鮮紅的燈籠懸掛,還看到了被人時常踩踏的門檻,還有朱紅的柱子,整齊的桌椅板凳。
唯獨奇特的是,這裡雖然恢複成了以往嵐山宗的樣子,但是卻沒有人。
北河帶著她來到了山腰的位置,並向著一條塵封在她記憶中多年的小徑行去。
來到小徑的儘頭,赫然是涼房。
到了這裡,北河揮手間將一隻棺材板打開,露出了內部的一條通道。
北河嘴角含笑,兩人一路向著黑暗的通道下方行去,順著一條階梯,來到了最底部。
冷婉婉聽到了此地有滴答的落水聲,以她如今的修為,即便是漆黑一片,也能看到通道底部的情形。
這裡有一方水池,水池內的泉水,冒著一縷縷的寒煙。而在池水的中央,還有一株黑色的蓮花在水麵上矗立,這是一株黑冥幽蓮。當年的北河就是因為仗著嵐山宗內的此物,才能夠衝擊築基期成功。
看到昔日的情形,隻聽冷婉婉道:“怎麼,想要帶著本姑娘重溫舊夢嗎!”
“這可不是夢。”北河搖頭。
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株黑冥幽蓮,也是當年的那一株。
在黑暗中,北河鬆開了冷婉婉,並張開了雙手。
冷婉婉意會他的意思,來到了北河的麵前,解開了他的腰帶,幫北河褪下了衣衫。
然後就見北河邁步向著寒潭行去,踏入了其中,盤坐了下來。
北河閉上了雙眼,隻覺得這一切是無比的熟悉。
黑暗中,冷婉婉也褪下了長裙,完美的玉體同樣踏入了寒潭中,來到了他的身側。
這一切的雖然熟悉,但是跟當年唯一的不同,就是當年的北河,因為年齡的原因極為蒼老。但是眼下,卻是豐神如玉之姿。
冷婉婉靠在了北河的肩膀上,本想就這麼愜意的浸泡著,但是不想北河卻不老實,手掌已經攬過了她的柳腰,更是輕輕的摩挲著。
這一次,冷婉婉極為大方,將頭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脖子之間。
接下來,待得日出時分,北河帶著冷婉婉,離開了此地,繼續向著山頂行去,所過之處,嵐山宗的一切恢複原貌,但依然沒有任何人影。
兩人走過了白石廣場,看到了那兩座墓。白石廣場還有宗主大殿恢複後,那兩座墓,依然聳立在廣場上。
在其中一座墳中,是北河埋藏的薑青。另外一座,是冷婉婉埋藏的昔日嵐山宗同門。
北河帶她在日出之際,來到了嵐山宗山頂的一塊奇石上,眺望著遠處天邊的朝陽。
在峭壁之下,還有一片一望無際的林海,閃爍著微光。
北河雙手撐在身後,就這麼躺著沐浴在朝陽中。
至於冷婉婉,則抱著雙膝坐著。在她的櫻桃小嘴中,還含著一根狗尾巴草。
兩人無話,就這麼從朝陽,坐到了日落。待得天黑,他們躺在奇石上,能夠看到漫天的繁星。
二人沒有離開,一天天的看著朝陽升起,夕陽西沉,隻覺得這一幕跟當年何其的相近,但是兩人的修為,卻已經今非昔比。
他們還將那株數千年來,都沒有什麼太大變化的花鳳茶樹,重新種在了它原來生長的地方。
這種感覺,讓冷婉婉覺得極為奇妙,仿佛曆史重新上演了一遍。
在日複一日當中,她對於時間法則的領悟,在不斷的加深。
數十年年如一日,直到他們在嵐山宗度過了一次當年度過的時光,冷婉婉對於時間法則的領悟,終於突破了,但是想要達到天尊境中期的境界,空間法則也要突破才行。
“是時候了,”北河站起來,然後道:“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
說完後,北河帶著冷婉婉一步邁出,二人來到了海域上。
在海域上,漂浮著一葉孤舟,在孤舟的甲板上,張九娘放了一張桌子,沏了一壺茶,正端著茶杯細細的呷了一口。
看到天邊出現的北河還有冷婉婉,她將茶杯放下,站了起來。
當北河二人也落在甲板上,張九娘的目光並未看北河,而是看著冷婉婉。
冷婉婉也注視著她,此刻二女四目相對,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