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驀然間,北河肩頭的獨目小獸,身形陡然向著角落中的醜陋老嫗掠去。
星象陣品階高達七品,此陣不但能夠困住修士,就連修士的神魂都能夠困住,所以北河毫不擔心對方會逃出去。
“喝!”
而眼看獨目小獸掠來,醜陋老嫗口中一聲低吼。
此時的她,已經是強弩之末外加黔驢技窮,根本就翻不起任何的風浪。
不過在醜陋老嫗看來,或許她還有一線生機。
那就是前方掠來的獨目小獸不過結丹後期修為,隻要能夠將此獸給奪舍,那她或許還能逃走。
隻見老嫗以最後一絲神魂之力,拉出一道殘影後,筆直激射向了獨目小獸。
見狀獨目小獸不但沒有退避,反而速度更快。
二者觸及的瞬間,此獸獨目中黑光大漲,宛如一片黑夜將醜陋老嫗給籠罩。
而後就見老嫗的神魂,直接沒入了獨目小獸的眼珠中。她準備施展的神魂秘術,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接著讓北河眼熟的一幕就出現了,隻見獨目小獸的眼珠當中,浮現了一個漩渦。
醜陋老嫗的神魂,直接被吸入了漩渦內,此刻還在不斷的掙紮,試圖脫困而出。隻是隨著獨目小獸身上黑色靈紋閃爍,漩渦中的拉扯力不斷加劇,醜陋老嫗根本就無法掙脫出來。
不止如此,她的神魂之軀,被漩渦一縷縷的分解,融入了漩渦中。
隨之獨目小獸身上的氣息,則開始大漲。
此獸當年在被燭亡奪舍占據了肉身之後,就已經暴漲到了結丹後期修為,眼下在吞噬了醜陋老嫗的神魂之力,頃刻間就突破到了元嬰期。
奇異的是,在此過程中,在獨目小獸碩大的眼珠中,竟然幻化出了一幅幅畫麵。
畫麵的最初,一個幼小的女童,被人帶著在高空疾馳,向著某座大殿掠去。踏入大殿後,帶著女童前來此地的那位,便向著大殿上方一個老者拱手一禮,並道:“殿主,人已經帶到。”
那老者神識探開,將女童掃視了一番後,便滿意點了點頭。
下一息,帶著女童來的那位,便退了下去。
接著畫麵一轉,這女童開始了修行,在那老者的不時指點,加上她的天縱之資下,隻是十六歲時,她就突破到了築基期。
而他也從女童,成長為了一個花季少女。
不止如此,從這花季少女的臉上,北河還依稀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感覺。他刹那就反應過來,這女童赫然就是醜陋老嫗。
接下來的兩百餘年,醜陋老嫗有著那老者的指點,外加諸多靈藥,順利修煉到了結丹後期。並且在老者全力協助下,一舉突破到了元嬰期。
隻是緊接著,那老者就原形畢露。對方告訴了她培養她的原因,是等到她修煉到元嬰期後,采摘其陰元,協助老者突破脫凡後期的修為瓶頸。
而且這老者培養的,還不止她一人,還有諸多其他少女。
醜陋老嫗聽後終於明白,原來她隻是鼎爐而已,同時她也恍然大悟,為何這些年來她所中意的幾位師兄,都莫名消失了,並且她還受到了老者的嚴厲嗬斥。
接下來的勢態就可以預料了,那老者強行采摘了她的陰元,而且借此還成功突破到了脫凡後期。
大喜的老者,認為醜陋老嫗功不可沒,便將其收為了弟子。可美其名曰是弟子,但是每隔幾日,老者都會將她帶入寢房。
由此可見,老者隻是將她當成一個暖床侍女而已,而且此人還有著一些特殊的癖好,每一次都讓她痛苦不堪。
畫麵再閃,醜陋老嫗在老者的協助之下,隻用了三百年的時間,就突破到了脫凡期。
五百餘歲的脫凡期修士,足以稱得上天資絕頂了。
而那時的老者,已經開始準備衝擊無塵期。
隻是在此人衝擊境界之際,作為老者最信任的人之一,替老者準備一味丹藥的時候,醜陋老嫗在那丹藥中加了一點彆的東西,並在老者服下之後,立刻將丹藥內的禁製給引爆。
這使得老者不但突破失敗,而且丹田還遭受到了嚴重的傷勢,修為都隨之大降,直接從脫凡後期,降落到了元嬰期。
至此,隱忍了數百年的醜陋老嫗才圖窮匕見,她將老者的肉身打碎,神魂折磨了上百年,而且當老者壽元將近,她還用了諸多延年益壽的珍貴丹藥給他服下,以便繼續折磨。
直到又過了百年,這老者才隕落。
而這老者乃是一股勢力的殿主,數百年來因為服侍左右,所以醜陋老嫗已經對由者掌控的勢力了如指掌。在折磨老者的過程中,她還逼迫此人暗中以傳信的方式聯絡門中的其他人,從而將此人的勢力,逐步接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止如此,更是在老者隕落的當日,醜陋老嫗憑借脫凡中期修為,成為了那股勢力的掌舵之人。
在她掌管勢力的過程中,她一步步將老者的家眷全部問斬。
畫麵繼續閃爍,接下來就是醜陋老嫗將屬於老者的勢力,投靠在了一位無塵期修士的宗門底下,成為其附屬。
不過心狠手辣的她,自然是有目的的。
開始以美色示人,最終用了類似的手段,突破到無塵期後,將那無塵期修士也給斬了。
坐穩其寶座,此女又投靠了法元期修士掌控的勢力,這一次她不但以美色示人,還用了諸多令人發指的手段,才在那宗門內站穩腳跟,並一步步修煉。
最終就是她用了數千年,成功突破到了法元期。
而成為法元期修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她將自己的容貌給變得蒼老醜陋。修為到了她這個地步,美色很難去引誘天尊境的修士了,而她也著實受夠這種手段。
法元期的修為,可以說在各大修行大陸上,她都是一尊強者,沒有人敢招惹。
尤其是後來機緣巧合,她還加入了萬古門,成為萬古門的一位法元期長老,更是如此了。
在獨目小獸碩大的眼珠中,閃爍著老嫗的生平畫麵之際,此獸身上的氣息波動,依然在繼續提升。
最終在北河的注視之下,此獸的修為暴漲到了元嬰後期,這才停下來。
而之前的諸多畫麵,看似繁複,但實則不過是數十個呼吸的時間。
此刻老嫗的最後一絲神魂之力,也被獨目小獸給吞噬了。
就在北河以為,畫麵也該結束之際,突然間他在獨目小獸的眼中,看到了他自己。
這讓他精神一震,因為他一眼就認出,畫麵正是當初禁魔陣第七層的融法池,他以法則之矛,硬撼三位法元期修士的一幕。
隻見陷入了走火入魔境地的他,手持法則之矛,攪動融法池中的法則之力,劈斬之下如入無人之境。
三位法元期修士,都無法跟他正麵交鋒。
讓北河震動的是,就在融法池中的法則之力越發稀少,而那三位法元期修士也看出了這一點,準備等到他將融法池中的法則之力個耗儘,好輕而易舉的將他給拿下之際。一道黑影從他不遠處閃現而出,瞬息間就鑽入了他的體內。
這道黑影他並不陌生,赫然是燭亡,或者說是燭亡五道分魂之一。
此人在這種時刻現身,而且看其架勢,是要將他的肉身給奪舍。
更讓他震動的是,最終燭亡還成功了,此人成功占據了他的肉身,就連北河的性情都為之大變。
並且在占據了他肉身的第一時間,燭亡就祭出了畫卷法器。此寶淩空大漲,罩住了整個融法池空間。
而後燭亡做出了一個讓人駭然的舉動,那就是以法則之矛,直接將融法池引爆。
大片法則光絲向著四麵八方爆散,將醜陋老嫗等三人給淹沒,緊接著這些法則之力就湧入了頭頂的畫卷法器。
過程中,一股拉拽力將三人拉向了畫卷空間。
不止如此,占據了北河肉身的燭亡,實力也得到了暴漲,此人還趁虛而入,手持法則之矛將那名叫火榮的法元期修士的小腹給直接刺穿,並將其肉身震碎成了血霧,繼而被法則之力給絞滅。
那天陣老鬼,在關鍵時刻不知道用了什麼秘術,竟然從法則之力中掙脫了,同時也掙脫了畫卷空間吸力的束縛。
但掙脫束縛的此人也受創不輕,眼看北河手持法則之矛殺來,此人想也不想的就直接遁走了。
唯有那醜陋老嫗,隨著法則之力被拉入了畫卷法器中,並且在北河一抓之下,畫卷法器被他給收了起來,繼而此人就被封印在了其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三位法元期修士死的死,逃的逃,被困的被困之際,獨目小獸突然現身,硬生生將鑽入了北河識海中的燭亡給吸了出來,並一口吞噬。
看到這一幕後,北河終於知道當初他陷入走火入魔後發生的事情了。
沒想到過程竟然如此曲折,就連他也差點被燭亡奪舍。
好在一切都是最好的結果,火榮當場被斬,天陣老鬼後來也被天羅界麵那位斬殺。而眼下的醜陋老嫗,顯然也隻有死路一條。
而且當初沒有燭亡對他奪舍,恐怕他還無法逃過那一劫。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對於燭亡反倒生出了一絲感激。
至此,獨目小獸中的畫麵,終於潰散消失。
最終在北河的注視之下,此獸將老嫗的神魂給吞噬得乾乾淨淨。
這讓他心中驚奇,沒想到此獸吞食神魂後,還能將對方生平的記憶,用畫麵給呈現出來。
看來以後他要對修士搜魂的話,又多了一種方式。
就在他以為,這一場離開元魘城後發生的變故已經結束之際,突然間前方獨目小獸身軀一顫,隻見此獸眼珠的漩渦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還在逐漸加快。
同時一股仿佛能夠將他意識都要吸入其中的吸力,瞬間將他給籠罩。
僅此一瞬北河就反應過來,獨目小獸莫非又要開啟冥界之眼。
一想到此處,渾身上下依舊血肉模糊的北河,想也不想的就向後激射而去,跟獨目小獸拉開了距離。
同時他雙目一閉,唯有眉心符眼睜開。
至此,他的意識終於不再被拉扯。
此刻她注視著獨目小獸眼中的漩渦,而後在一陣天旋地轉之下,隻見獨目小獸眼中漩渦內,出現了一片灰蒙蒙的冰冷世界,而這片世界北河並不陌生,正是他意識曾經踏入過一次的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