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的動作奇快,這時他翻手取出了古武麵具,戴在了臉上,而後目光向著對方看去。
讓他長鬆一口氣的是,他通過古武麵具,從對方的氣場判斷出那是一位跟他一樣的脫凡期修士。
隻是那位的修為,要高出他一節,對方是一位脫凡後期修士。
此刻他和張九娘所在的白色宮殿,依然在向著正前方疾馳而去。
照此下去,他必然會跟那位越來越近。
思量間北河一咬牙,而後任由腳下的宮殿向前疾馳。
他尚沒有跟對方打過交代,可此刻他若是掉頭就走,對方起碼有一半以上的概率,會向著他追來。
因此他還不如將計就計,一路繼續向前疾馳。
況且對方雖然修為比他高,但是他不見得就沒有對抗之力。
現在這種情況,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為機智的。
不止如此,在一路繼續向前疾馳而去之際,北河帶著張九娘從宮殿的最頂層,原路回到了正殿,隻留下季無涯還在窗口前,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端坐在大殿的主座上後,北河心神一動,這座大殿頓時有一層無形的禁製被激發,一時間此殿的防禦力就開啟了。
他大手一揮,在他的麵前一團靈光浮現,靈光中有畫麵幻化出來,正是以第一視角向著正前方那位脫凡後期修士掠去的一幕。
北河注視著眼前的畫麵,神色略顯的沉著。
隻見坐在飛禽上的那位,眼看他的到來,竟然無動於衷,一副靜靜等待的樣子。
見此北河猜測,莫非對方能夠看出他的虛實不成。試想一下,在浩渺無垠的虛空當中前行,若是遭遇其他人,尤其是在無法看穿對方虛實的情況下,一般都願意跟對方照麵的。
之前他不但帶著古武麵具,而且還施展了斂息術將氣息波動收斂,他所在的這座宮殿,更是有著隔絕探測的神通。加上這麼遠的距離,對方應該難以看出他的虛實才對。
就這樣,隻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北河所在的白色宮殿,就來到了那位坐在飛禽上的人影正前方百丈。
隨即白色宮殿逐漸停了下來。
從眼前的畫麵中,北河跟張九娘看到,百丈之外的那隻飛禽,是一隻禿頭怪鳥。此鳥的脖子還有頭顱,隻有毛茸茸的絨毛,身軀還有翅膀上,才長著黑白色的羽毛。
它的身軀足有七八丈,不過雙翅張,體型開則達到了三十餘丈之巨。
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了一股脫凡中期的修為波動。
北河隻是掃了一眼,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這隻禿頭怪鳥背上的那位身上。
隻見這是一個身形奇高,但卻枯瘦無比的男子。此人身著一套黑色長袍,盤坐著給人一種弱不禁風之感。
再看他的容貌,也甚是奇特。
雖然容貌跟人族一般無二,但是此人的皮膚,卻是呈現一種詭異的青綠色,在頭頂還長著兩根短角。
“娑樹族!”
看著畫麵中的此人,北河宛如喃喃的開口。
在離開他所在修行大陸之前,他曾詳細向擘古打聽了一些關於各大族群的事情,這樣的話也不至於他來到新的修行大陸,會一無所知。
眼前這個容貌怪異的男子,跟擘古曾提起過的娑樹族修士頗為相似,應該就是了。
這一族的人,一出生就有著凝氣期的修為,而且他們體內有著澎湃的木靈力氣息,天生適合修煉木屬性的術法神通。
更讓人羨慕的是,這娑樹族修士的壽元,比起人族來說要悠長得多。就比如同為元嬰期修為,人族修士隻有千年壽命,而娑樹族修士卻有兩千年。
當然,比起人族修士而言,這一族的人修煉速度則更慢。
“呼啦!”
就在這時,渾身金光燦燦的季無涯,身形從白色宮殿中掠出,張開一對巨大的肉翅,微微扇動著,懸浮在了那娑樹族修士前方數十丈,而後朗聲道:“這位道友還這是夠巧合的,跟我家主人在茫茫星空當中都能碰到。”
季無涯所說的,乃是古武修士的語言。
這其實是因為古武修士的語言,是天瀾大陸上的通用語言。當然,這種語言並不是古武修士發明的,古武修士也是沿用而已。
北河所在的這片區域,最有名的就是天瀾大陸了,想來對方能夠聽得懂他的話。
果不其然,下一刻,這娑樹族修士就眉頭一皺,“你家主人?”
說完後,他的目光順勢看向了北河所在的白色宮殿。
這時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宮殿當中有人正注視著他,隻是他卻無法看到對方而已。
眼前的季無涯都有著脫凡期修為,而他口中的主人,在這娑樹族修士看來,說不定是無塵期修士。
思量間他就看向了季無涯道:“在下伏雲陸,乃是娑樹族上雲宗的人,不知你家主人是?”
“上雲宗?”
在北河的授意下,季無涯露出了一抹疑惑,而後道:“這倒是沒聽過。”
這倒不是北河裝的,娑樹族他雖然知道,但這個族群中的宗門他就不清楚了。
“不知伏道友這是要去往何處呢!”這時又聽擘古問道。
然而這一次,季無涯的話音落下後,娑樹族男子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怪異。
隻聽他道:“在下任務在身,在我娑樹族大陸外例行巡查而已,並非要去哪裡。”
此人話音剛剛落下,白色宮殿中的北河就神色一動。
在娑樹族大陸外例行巡查,這麼說來他已經來到了娑樹族大陸之外了。
對此他倒是並不覺得奇怪,天瀾大陸雖然是由諸多的修行大陸組合而成,但是在天瀾大陸之外,還是有一些單獨的修行大陸存在,娑樹族所在修行大陸,赫然就是其中之一。
而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這娑樹族並不屬於天瀾大陸,他們隻是天瀾大陸之外,一個小的族群而已。
在看到這娑樹族修士後,北河的心思頓時活絡了起來。
他從擘古的口中得知,在諸多修行大陸之間,通常都是有相互連通的傳送陣的。
如果他能夠借助娑樹族的傳送陣,那麼要趕到天瀾大陸,應該就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
“不知閣下等人是從哪裡來,又要去何處呢!”就在這時,隻聽這娑樹族修士問道。
從季無涯不知道此地是娑樹族大陸的領地,他就推測出來了對方應該來自某個偏僻或者遙遠的地方。
隻聽季無涯道:“我家主人此行要回天瀾大陸,據聞貴族中有傳送陣可以直接傳送,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對於季無涯兩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娑樹族修士心中有些惱怒,但是一想到對方的主人極有可能無塵期修士,他就將心中的怒火給壓下了。
隻聽娑樹族男子道:“鄙族自然有傳送陣,隻是連通大陸之間的傳送陣,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的,而且價格也極為昂貴。”
聞言,宮殿當中的北河摸了摸下巴,對方所說倒是有道理。
而且細思之下,他也打消了打娑樹族傳送陣的念頭。
其一是他這點修為跟實力,恐怕還沒有資格去用那傳送陣。其二則是,他一個小小的脫凡期人族修士,怎敢深入娑樹族大陸。
從擘古口中他得知,在不同族群之間,是有著嚴格的種族隔離製度的。除非是一些巨大的城池,各族都能夠在其中和睦相處。但各自族群的領地,大都極為排外。
他這點修為跟實力,想要深入娑樹族大陸,恐怕會被吞得連渣都不剩。
就在北河心中如此想到時,又聽這娑樹族修士道:“另外,最近十年時間,乃是我族迫龍少族,迎娶天巫族璿璟聖女之期,族中傳送陣由內閣掌控,專門接納一些外族的高階前輩,不會輕易對外借用的。”
“迫龍少族……璿璟聖女……”北河喃喃。似乎他來的也夠巧合的,竟然還碰到了這種喜事。
他從擘古口中曾聽聞過,一些族群因為利息,有時候會結成聯盟。而聯姻,往往就是一種結成聯盟的常見形式。
修行數百年,他倒是見過不少的家族以及宗門勢力聯姻的,但是兩大族群聯姻,這還是第一次見識。
而且可以想象,兩大族群聯姻,這將是一場多麼浩大的盛事。
僅僅是從這一場聯姻盛事,要持續十餘年的時間,就能略窺一二。
雖然對於這娑樹族還有那天巫族的聯姻之事有些好奇,但是因為不想跟對方多打交道,所以他也不會多去過問。
於是就聽季無涯道:“實在是不巧,既如此我等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後,季無涯轉身向著白色宮殿掠去,踏入了其中。
在娑樹族男子的注視下,白色宮殿突然移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化作了一道流光向著遠處破空而去。
而看北河疾馳的方向,跟原本路線有著不小的偏差。
這其中的原因,自然就是為了避開娑樹族的領地了。
並且就在他一路疾馳了小半個時辰,已經徹底遠離了那娑樹族修士後,白色宮殿再次一頓停了下來。
北河的身形從中掠出,而後將白色宮殿給收了起來,獨身一人施展了無極遁,向著遠處激射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見額了蹤影。
雖然不知道後方的娑樹族修士,對他到底有什麼有敵意,但是他也決定要儘快離開對方巡查的範圍。
與此同時,就在北河一路遠離娑樹族領地時,在跟他相隔數年路程之久的某處星空中,隻見有一隊浩浩蕩蕩的修士隊伍,在星空當中拉出了一條長龍。
有意思的是,這條修士隊伍張燈結彩,不少人還穿著一種大紅色的喜慶服飾。
這些修士的除了身形較為矮小之外,額頭更是有一枚符文之外,容貌看起來跟人族相差無幾。
而從他們的身上,無一例外的都散發出了驚人的強大氣息。
除了一輛輛輦車,還有整齊的飛禽隊伍之外,更有一座雕琢精美的巨大閣樓,由一隻體型足有千餘丈之巨的玄龜背負著,一路向著娑樹族的靈地進發。
不過此刻這一隊不下於萬人的修士隊伍,卻被一股綿延數萬裡的黑色煙霧給半包圍阻擋了去路。
黑色煙霧中,一道道高大的人影矗立,一雙雙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這一隊張燈結彩的修士隊伍,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
“桀桀桀桀……據聞天巫族要跟娑樹族聯姻,我等也來湊個熱鬨,給你二族送上一份大禮好了。”
就在這時,從黑煙中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
“何方宵小,膽敢阻擋我族去路!”
從天巫族的隊伍中,則傳來了一個蒼老威嚴的嗓音。
“一個不留,給我殺!”
回應他的,則是之前那陰冷聲音讓人臉色大變的話。
霎時,濃鬱的黑煙滾滾向著天巫族的修士隊伍壓迫而去。
“殺!”
與此同時,隻聽那蒼老威嚴的聲音亦是響起。
隻見天巫族的眾人,各個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勢,在驚天的嘶喊聲中,向著湧來的黑煙衝殺了過去。
一場激烈無比的修士大戰,頃刻間就在星空當中上演!兩族交鋒的刹那,凶猛的法力波動,頓時蕩開,就連虛空都被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然而黑煙當中的眾人,似乎是有備而來,雙方隻是在短暫的僵持之下,隻見天巫族的眾人就開始逐漸的不止,而後開始敗退。
“守護聖女!退!”
就在這時,又聽之前那老者威嚴的聲音傳來。
於是天巫族中當即有一道道人影,向著那座被玄龜背負的閣樓倒射而去,將閣樓一圈圈包圍守護。
“嘿嘿嘿……就是衝著她來的,跑的了嗎!”
陰冷聲音譏諷一笑。
而後從黑煙中,亦是有一道道人影一掠而起,直衝那隻玄龜背負的閣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