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按照尋常宮殿的建設的習慣,潛入了後殿。而他隻是在後殿中轉了一圈,就發現了地底的一間金屬密室。
這間金屬密室的牆壁極厚,而且就連他所在的外層,表麵都銘刻了複雜的陣紋。
僅僅是從這一點,他就看出了此地的不凡。
而且更讓他意外的是,陣紋竟然是處於開啟的狀態。
北河又在周圍遊走了一圈,都沒有其他發現,他便回到了這間金屬密室所在。
隻是略一沉吟,他就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九九隔元陣,開始布置了起來。
不消多時,他將陣法開啟後,隻見密室牆壁外刻畫的靈紋,驟然熄滅了下去。
於是他立刻施展了金遁術,極為緩慢的沒入了金屬牆壁中。
他一路穿行了兩丈的距離,就感覺身軀一輕,出現在了密室的內部。
放眼環視,隻見這間密室足有二十餘丈大小,四下空無一人。
在正中的一張石床上,還有一座聚靈陣。
以北河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一眼就看出了這座聚靈陣的品階可不低。再看到密室牆壁上所刻畫的陣紋類型後,他幾乎可以斷定,此地十有八九就是獨屬於陸七雄的閉關之地了。
他將此地的陣法研究了一會兒後,將手中的一麵陣旗一揮,隻見他所布置的九九隔元陣,就熄滅了下去。
北河來到了距離九九隔元陣所在不遠的一個牆角位置,這樣的話他就可以隨時遁走。
他呼吸一閉,身形逐漸隱匿消失了下去。
至此,他便原地等待了起來。
跟他想象中不同的是,他隻是等了三日的時間,這間石室的大門,就靈光大亮開啟了。
一個略顯佝僂的人影,大步流星的踏了進來。
仔細一看,此人正是陸七雄。
方一出現在此地,陸七雄盤坐在了石床上。隨著他屈指彈射,密室的大門關閉後,此地的禁製陣法被他給全部開啟。一時間變成了銅牆鐵壁,就連蚊子都飛不進來。
陸七雄深深吸了口氣,接著低垂頭顱,一語不發。靜謐的密室中,隻能聽到他平靜的呼吸。
這般過程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此人突然抬起頭來並一揮手,祭出了一隻黑色的缽盂。
隨著他體內的發來鼓動,黑色缽盂體積大漲,口中更是噴出了大片的黑色霞光。“呼啦”一聲,一道人影就被甩了出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而這位,自然就是北河的倒黴徒弟晉元了。
這時的他,體內的元嬰依然被禁錮,而且隨著缽盂口黑色霞光噴湧,還有一大股白色的煙霧湧了出來。
這些白色煙霧,正是能夠讓魔修體內的魔元變得渙散的魔靈散。
在被甩出來後,晉元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過他的眼睛卻是睜開,目光帶著濃鬱殺機看著陸七雄。
麵對他的目光,陸七雄微微一笑,絲毫都不為所懼。
隻見此人站了起來,而後取出了一根表麵遍布靈紋的黑色繩索,將晉元給一圈圈的五花大綁。
在被綁成了一個粽子的模樣後,黑色繩索上靈紋一閃,一時間晉元的肉身也被徹底禁錮了。
就算是他體內的元嬰掙脫束縛,或者是魔靈散也失去效用,他要掙脫這根黑色額繩索,也極為困難。
不過隻要他奪舍成功,一段法決就能夠將這根緊緊束縛的黑色繩索給解開。
這時隻聽陸七雄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希望晉道友不要怪罪才是。”
聞言晉元並未回答,目光顯得無比的陰沉。
若是仔細的話,還能夠看到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懼意。
“嘿嘿嘿嘿……”
陸七雄冷笑,他將晉元給隔空攝來,讓他盤坐在了石床上。
此人屈指對著頭頂打出了數道法決,霎時一道黃色的光柱照耀了下來,打在了晉元的身上。
而後晉元的身軀,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此刻他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思緒了,除此之外就連眼皮都無法眨一下。
元嬰後期修士奪舍,可不像當年要奪舍北河的那位王師兄,區區一顆低階的瘟神丹,就敢直接動手了。
陸七雄自然會做出最充足的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眼看晉元無法動彈,陸七雄陰森一笑,而後他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一隻黑色的葫蘆。
此人將葫蘆口扒開之後,將其放在晉元的頭頂一傾。
而後從葫蘆口中,就有一股看起來有些厚重的濃煙滾滾而下。
這股濃煙打在晉元的天靈後,就擴散開來,將他的頭顱給整個包裹,從中還散發出了一股奇異的神魂波動。
“毒魄髓……”
在角落中的北河,看到那股包裹著晉元的黑色濃煙後,心中有些訝然的開口。
此物乃是一種麻痹神魂的毒藥,可以說是奪舍的一件利器。
隻要被毒魄髓給籠罩了神魂,神魂就會隨著時間陷入麻木,最終變得沒有意識,從而任人宰割。
若是在可以動彈的情況下,這毒魄髓一揮手就能夠擊散,而且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對尋常修士都構不成威脅。但是眼下的晉元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陸七雄將黑色葫蘆一收,看著包裹晉元頭顱的毒魄髓,從晉元的鼻孔還有雙耳,鑽入了他的頭顱。
直到所有的毒魄髓全部消失,這時晉元的目光,已經徹底變得呆滯木訥,沒有絲毫的神采。
對此陸七雄還不放心,又將手中的黑色葫蘆一傾。
又是一股厚重的毒魄髓湧了出來,再次將晉元的頭顱給包裹。
如此反複三次之後,隻見晉元的眼皮都閉上了,這時的他若非頭頂那股黃光將他給罩住,恐怕他早就栽倒在了地上。
至此,陸七雄將手中的黑色葫蘆向著遠處一扔。
此物啪的一聲,就落在了北河不遠處。
接著他嘿嘿一笑,盤坐在了晉元的身側。雙手掐出了一個古怪的法印,就此陷入了打坐當中。
這般過程持續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直到陸七雄將狀態調整到最佳後,他身軀輕顫了一下。
此人的神魂,就從天靈當中緩緩飄了出來,向著晉元的頭顱而去。
在北河的注視下,陸七雄的神魂先是盤坐在了晉元的天靈上,而後緩緩往下沉。
隻是十餘個呼吸的功夫,就徹底沉入了晉元的天靈中。
“唰!”
與此同時,盤膝而坐的晉元,陡然睜開了雙眼。
“啊!這怎麼可能!”
靜謐的密室中,突然傳來了陸七雄的一道包含痛苦的驚呼。
“陸門主,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實不相瞞,晉某之所以能夠踏上修行之路,就是因為收我徒的那位師傅,看重了晉某的肉身,想要奪舍。所以自從當年逃出那位師傅的手掌心後,晉某對於奪舍這件事情,看得極為警惕心,就怕有朝一日重蹈覆轍。所以這些年來,晉某在識海中布置了一點非常手段,防備遇到眼下的情況。既然陸門主想要奪舍,那就做好被吞噬的準備吧。從今往後,晉某便以你的身份,就在這元羅門好了。”
下一息,又聽晉元的聲音傳來。
“嗯?”
見此北河極為意外,沒想到晉元還有後手。
而後他的嘴角就翹起了一絲笑意,果然是吃一塹長一智。而且這晉元也夠能忍的,之前多半是故意重傷,被陸七雄給擒住。
“嗖!”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道黑影從陸七雄腰間一隻黑色皮袋中竄了出來,向著陸七雄的眉心衝去。一閃即逝,鑽入了此人的天靈中。
“咦!”
北河看得清楚,那道黑影,竟然也是陸七雄的神魂。但是比起剛才那道,要虛幻的多。
北河再次被這些人的手段給驚歎到了。
陸七雄竟然將神魂一分為二,剛才的應該是分魂。
這麼做就是為了避免出現了什麼變故,不至於隕落。
看到這一幕後,晉元也嚇了一大跳,如今他被禁錮,根本就無法動彈。而分魂入駐肉身,陸七雄蘇醒過來,要斬了他不過是揮手間的事情。
“咻!”
就在陸七雄的眼皮顫了顫,即將緩緩睜開之際,突然北河出手了。
暗中潛伏的他,食指中指並攏,激發了二指禪。
一道黑色劍氣從他雙指指尖迸射而出,一閃即逝打在了陸七雄的頭顱上。
“噗”的一聲,隻見此人的頭顱,從太陽穴被他激發的劍氣給斜斜洞穿。
同時在劍氣的穿透之下,此人的身軀也噗通一聲,栽倒了在了石床上。
“啊!”
從晉元的識海中,傳來了陸七雄的一聲慘叫。
分魂被毀,他也遭受了重創。而且如今的他,已經徹底沒有退路了,隻能主魂跟晉元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