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彥玉如不禁陷入了回憶,腦海中搜尋著以往她所結識的人中,能夠跟眼前的北河吻合的人。
隻是片刻後,她在看著北河時,臉上的疑惑就轉化成了震驚。
“是你!”
她終於想起北河到底是誰了。
跟北河所想的一樣,自從當年她從不公山離開後,便一直在這片伏陀山脈中。這些年來,她結識的人可以說寥寥無幾。因此隻是略一回憶,就想到了當年她帶著兩位同門,踏入伏陀山脈的事情。
彥玉如很難想象,三百多年前那個被她利用的凝氣期同門,眼下竟然成為一位元嬰期修士。
而且在彥玉如神識一掃下,她駭然的發現,北河的修為波動,比她這個元嬰中期修士還要渾厚強悍。
也就是說,眼前的北河,是一位元嬰後期大修士。
不止如此,就連季無涯這具元嬰後期的煉屍,也稱呼北河為主人。
自身有著元嬰後期的實力,就已經讓她震撼,還能收服一具元嬰後期的金身夜叉,這恐怕不僅僅需要極高的修為,更需要的,是遠超同階修士的恐怖實力。
然而饒是如此,彥玉如也沒有太過於驚慌,這時她翻手取出了一隻法盤,拿在了手中隨時都可以激發。
“看來彥師姐還記得北某,實在是北某的榮幸啊。”北河看著對方含笑開口。
彥玉如神色微沉,當年她用計讓北河替她將澹台卿給引開,雖然她不太了解北河為人,但此事換做是誰,恐怕都難以接受。
隻是事已鑄成,她也無法改變什麼,於是就見她微微一笑,“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北師弟竟然齊身元嬰期修士的行列了,而且還進階到了元嬰後期,可喜可賀!”
“嗬嗬……這還要多謝當年彥師姐給的那一粒養魂丹,不然北某當年傷勢極重,說不定就此隕落了,哪裡還有今天。”
彥玉如眼角挑了挑,當年她就是在養魂丹上動手腳的,北河眼下提及這件事情,擺明了話中有話。
吸了口氣後,就聽彥玉如道:“多年不見,不知道北師弟這是什麼意思。”
說完後,她還看了看周遭的陣法,神色略顯沉著的樣子。
“其實也沒什麼,北某隻是想要讓彥師姐對當年的事情,給出一個解釋而已。”北河道。
說完後他又想到什麼,又繼續開口:“對了,那位張誌群張師兄,或許也想要你的解釋。”
北河一揮手,祭出了一具聚陰館,隨著他心神一動,棺蓋翻了起來,一道金色的人影從中掠出,站在了北河的身側。
“這不可能!”
在看到這道金色人影的刹那,彥玉如臉色大變,口中驚呼道。
這道金色人影,正是進階到金甲煉屍的張誌群。
隻是張誌群可不像陌都,誕生靈智後,還能覺醒生前的記憶。
在出現後,他隻是一臉凶光的注視著彥玉如,眼中有著明顯的殺機。
“嗬嗬……彥師姐似乎有些意外呐。”北河笑道。
彥玉如的神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當年她在突破到結丹期後,第一時間就前往那座禁錮張誌群的洞府,想要將洞府給打開。
但是她卻發現,洞府的大門竟然被人給轟碎了。
那個時候她就懷疑,張誌群已經脫困。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跟她想象中的似乎有點出入。張誌群應該並非是主動脫困的,而是跟北河有關。
更讓她震撼的是,如今的張誌群竟然變成了一具金甲煉屍,跟在北河的身邊。
驀然間,彥玉如體內法力鼓動,滾滾注入了手中的橢圓形陣盤。
“嗡!”
一時間隻見陣盤輕顫了起來,接著一陣白光將她包裹,同時從白光中還傳來了一股空間波動。
在北河的注視下,隻見彥玉如的身形眨眼消失無蹤了。
北河的修為本來就高於她,而且還有兩具高階煉屍在手,她如何是對手。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是以她不敢繼續逗留。
然而就在她前腳消失的刹那,罩住二人的那層白色罡氣,此刻光芒大放。
但聽“嘭”的一聲悶響傳來,隻見一道白光撞在了白色罡氣上,跌跌撞撞的被逼顯現。
現身後的彥玉如臉色一白,當看到她依然處在北河布置的陣法中,她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北河似乎對她的手段極為了解,竟然專門為她布下一座可以封鎖空間的陣法。如此的話,她想要逃走就變得極為困難了。
“竟然來都來了,彥師姐又何必急著走呢!”北河看著她譏諷一笑。
彥玉如臉色難看無比,隨即就看向北河沉聲道:“北師弟可不要以為吃定我了。”
北河眼睛眯了起來,“莫非彥師姐還以為你能翻起什麼風浪不成,今日北某的確是吃定你了。”
“是嗎!”彥玉如冷笑,“不知道師弟認不認識此物呢!”
說完後她玉手一翻,袖口中一顆晶瑩的珠子,就滑落到了她的掌心。而後她將此物,呈現在了北河的麵前。
隻見這顆珠子約莫拳頭大小,在其內部,還有一根根密密麻麻,看起來像是細針一樣的東西。
不止如此,在被拿出來的刹那,北河就從這顆珠子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萬劍雷!”
在看到彥玉如手中之物的刹那,北河口中一聲驚呼。
“咦!”
這一次,輪到彥玉如驚訝了。因為北河竟然一眼就認出了她手中之物的來曆。
“看來北師弟是識得此物了,如此也好,省的我給你還要給你解釋一番。”隻聽彥玉如道。
北河神色微沉,一時間沒有開口。
他當然認識此物,當年若非他也有一顆萬劍雷的話,恐怕還無法從廣寒山莊之外的大群元嬰期修士的包圍圈中逃走。
另外他還感受到,彥玉如手中的那顆萬劍雷,散發出來的氣息波動,比起他當年他激發的那一顆,還要渾厚起碼三成。
因此此物的威力,必然也遠超當年他手中的那一刻。
真不知道,這東西對方是從哪裡搞來的。
“即使是北師弟實力強悍,但是你既然知道這萬劍雷的名號,應該就不會以為在我激發此物的情況下,你還能逃出吧。”
北河隻是短暫的惱怒,而後就譏笑道:“真以為一顆萬劍雷,就能夠殺的了北某嗎。”
“嗯?”
彥玉如柳眉皺起,不知道北河是哪裡來的底氣,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她卻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北河應該不是講大話的人。
如果她知道北河在隴東修域的事跡,就會對心中的猜測深信不疑了。
“雖然不知道北師弟是哪裡來的信心,就連我手中的萬劍雷都不怕,不過即使斬不了你,此物要轟開你布下的陣法還是很容易的。到時候,我想北師弟應該還留不住我。”
北河一時間沒有開口,因為這一點彥玉如所說倒是不錯。
而且他布置陣法時,可沒有考慮過彥玉如手中會有萬劍雷這種東西,所以陣法完全從禁錮的威力方麵考慮,如今即便是他要從陣法內離開,也要先將那空間陣法給撤下才行。
但是顯然彥玉如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要是有所動作,對方應該就會立刻將萬劍雷給激發。
他看似極有底氣,可那是基於當年他激發萬劍雷時,有不少元嬰期修士都保住了小命的原因。
彥玉如手中的萬劍雷,威力比他當年那一顆要大不少,這就不太好估計了。
在北河看來,即便是他突破到了元嬰後期,在對方激發萬劍雷的情況下,恐怕不死也要褪層皮。
“當年你我二人雖然有點恩怨,但也並非無可化解,還望北師弟不要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眼看北河沒有出聲,又聽彥玉如道。
讓彥玉如意外的是,北河隻是沉吟片刻,就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短暫訝然後,她便含笑道:“師弟宰相肚裡能撐船,能夠既往不咎,師姐我實在是感激不儘。”
北河卻撇了撇嘴,並話鋒一轉,“隻是當年彥師姐坑了北某一把,總要有所表示吧。”
“你想如何。”彥玉如道。
“北某要那兩顆屍丹。”北河道。
聞言彥玉如陷入了思量,隻是片刻後,她便頷首道:“可以。”
而且她極為乾脆,說完後翻手就取出了兩顆形狀並不規則的石頭,接著輕輕一拋。
隻見她手中的兩顆石頭,就緩緩向著北河飄了過來。
就在這兩顆石頭臨近北河不足一丈時,季無涯向前跨出一步,一把將其抓在了手中。
放在麵前查看了一番後,他就轉身看向了北河,而後點了點頭。
有萬劍雷在手,彥玉如便絲毫不懼。現在她直接將屍丹送出,也足以表明她的誠意了,希望北河可不要耍什麼花招。
北河也極為爽快,隻見他取出了一支陣旗,體內魔元注入其中,將其一揮。
一層白色的微光從陣旗上散發,接著罩住兩人的那層白色罡氣,便逐漸暗淡並消失。
而後他又一道道法決打出,將另外兩層禁製也給撤了下來。
眼看三座陣法全都被北河給撤下,彥玉如口中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咯咯咯咯……北師弟果然爽快,既如此那就後會有期了。”
說完後她就身形一動,準備離開。
“且慢!”
就在這時,隻聽她身後的北河出聲。
聞言此女頓了下來,轉過身來不解的看著他。
北河高深莫測一笑,“北某想向彥師姐打聽一件事。”
“什麼事?”彥玉如問道。
“不知道彥師姐可曾聽聞過噬元十二絕這種上古組合奇陣。”
北河話音剛剛落下,彥玉如看著他時,目光就逐漸陰沉了下來。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有些緊張跟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