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中,北河靜靜仰躺著。容貌已經徹底恢複到了三十餘歲少婦模樣的張九娘,則趴在他的胸膛。
她更是用自己的一縷長發,不斷的在北河的胸口畫著圈。
隻聽張九娘道:“你已經成功助姐姐我突破到了元嬰期,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呢。”
聞言北河神色沉著,一時間並未回答。
如今的他已經突破到了元嬰中期,他的打算,自然是儘快突破到元嬰後期,然後嘗試衝擊脫凡期了,好儘快離開這片修行大陸。
而一想到此處,北河不禁想到了擘古。
他突破到元嬰中期後,對方卻始終沒有提及過,要替他解開被封印的肉身的事情。
在北河看來,倒不是擘古不著急,而是他現在還沒有那個實力跟手段。
應該至少要等到他突破到元嬰後期,擘古才會提起這件事情。
或者說……擘古並未將希望放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了這片修行大陸上,那個脫凡期修為的女童身上。
於是他摟著張九娘,二人坐了起來。
看著北河臉上的沉重,張九娘極為識趣的拿起了肚兜,而後是內衫跟黑色長裙,穿在了身上。
二人穿戴整齊後,北河就將擘古從封印中解除,並以神識傳音道:“擘古道友。”
“你這姘頭竟然突破了,恭喜恭喜。”隻聽擘古道。
聞言北河嘴角抽了抽,而後道:“這次北某是有一事想要相詢。”
“說吧。”擘古淡然的吐出了兩個字。
“眼下北某已經突破到了元嬰中期,不知加上身上的一些手段,是否能將你被封印的肉身給解開呢。”
北河話音落下後,擘古短暫的思索了兩個呼吸,而後便道:“恐怕夠嗆。”
對此北河倒是並不覺得意外,於是又聽他道:“那北某要是突破到元嬰後期呢?”
“應該有那麼一絲希望。”擘古道。
北河一聲輕笑,“既然北某突破到了元嬰期後期,都不大可能將你的肉身給解開,那擘古道友為何絲毫都不著急呢。莫非真要等到北某突破到脫凡期了,才開口不成。”
“你都不急,我急什麼。”擘古道。
北河眉頭一皺,“擘古道友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擘古嘿嘿一笑,“如今你突破到了元嬰期,壽元也不過區區一千年,而我雖然是分魂,但是壽元卻跟本尊一樣。若是你無法突破到脫凡期,那在替本座將肉身封印給解開之前,你根本就沒有希望脫離這片修行大陸。所以應該著急的是你,而不是本座。”
聽完此人的回答,北河神色不知覺抽了抽。
在他突破到元嬰期之前,他之所以能夠跟擘古和睦相處,是因為擘古對他來說,利用價值極大。
不說彆的,這一路走來,此人就幫了他不少的忙。
可是當他突破到元嬰期之後,他便開始擔憂起了這位異族修士了。
試想一下,若是他替擘古將肉身解封,事後此人會不會翻臉無情,甚至過河拆橋,他並不敢保證。
要知道肉身解封後,此人神魂回歸肉身,實力必然極為恐怖。
當然,到時候的擘古,最多應該也就是脫凡初期修為,因為隻要在這片修行大陸上,除非是本土修士,否則修為就會被嚴重壓製。這就像當年降臨此地的玄真子一樣,同樣隻有脫凡初期的修為。
而想要強行提高境界,甚至還可能麵臨這片修行大陸上降臨雷劫的風險。
沉吟間又聽北河道:“擘古道友應該已經知道,在這片修行大陸上,除了玄真子之外,還有第二位突破到了脫凡期的修士。擘古道友不會已經覺得北某沒有利用價值,轉而將希望放在那位的身上了吧。”
“看來你還是挺謹慎的嘛,”擘古輕笑,而後道:“你放心,暫時還沒有。”
對此北河不置可否,而後就見他從擘古的身上收回了心神,再次陷入了沉吟。
他隻差一步,就將突破到元嬰後期,從而成為這片修行大陸上最頂尖的存在。
現在他是時候要考慮一下,該如何衝破這片修行大陸的封鎖了。
在北河看來,他有三個辦法。
其一就是嘗試衝擊脫凡期。如果成功,那個時候他要離開這片修行大陸,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至於他突破到脫凡期的底牌,就是那杆無塵期修士的法寶血魂幡了。當中的陰煞之氣極為濃鬱,按照擘古的說法,他有一定希望借助其中的陰煞之氣衝擊成功。
其二,就是想辦法將擘古的肉身給解封,以擘古的實力,應該能帶著他離開這片修行大陸。
隻是那個時候,事情就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
其三,也是一個下下策,那就是在元嬰後期修為的時候,嘗試強行穿過星雲結界。
雖然當他突破到元嬰後期修為,正麵手段應該可以跟脫凡期修士硬撼,但是古往今來,修為出眾之輩不少,這些人應該也嘗試過強行穿過星雲結界,卻沒有聽聞誰是成功的。
一念及此,北河搖了搖頭,現在他已經彆無所求,唯一的目標就是儘快突破修為,將來好衝擊脫凡期,從而離開這片修行大陸。
而閉關修煉的話,必然要選一個好地方。
在他看來的好地方,廣寒山莊就是最佳之選。
因為在廣寒山莊中,有魔氣存在,對他這位魔修提高修為而言,有著極大的好處。
隻是他極為擔憂那個外貌跟淩煙酷似的女童,還在廣寒山莊中。現如今在這片修行大陸上,能夠對北河產生威脅的,應該就隻有那女童,還有就是玄真子二人了。
要跟那二人對抗,北河首先要做的,就是將修為給突破到元嬰後期。
否則在此之前,他甚至不敢將洞心鏡此寶給取出來研究,就怕那女童有所察覺。
一念及此,北河看了看眼下的這處溶洞。
這地方頗為清淨,閉關修煉不會有人打擾。隻要一切順利,他應該有很大的機會,在百年內嘗試衝擊元嬰後期。
到時候他便有四百年的時間,來準備突破到脫凡期。
就在他如此想到時,突然間他眉頭一皺,而後抬起頭來,看了看頭頂。
他通過種在李穀雲的識海中的那一道神識印記,這時注意到了讓人略有些悲哀的一幕。
在他頭頂的那座大殿當中,隻見盤坐在主座上的李穀雲,此刻頭顱低垂著,但是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氣息。
數十年過去,這李穀雲壽元已經到了極限,坐化了。
如今的此人,一副極為蒼老的樣子,臉上也遍布著皺紋。
“哎……”
北河搖頭一聲歎息,修士若是停滯不前,那跟凡人沒有什麼區彆,到頭來隻能塵歸塵,土歸土。
此人死後,應該要不了多久,皇靈宗就會派來新的結丹期修士坐鎮。
北河他看向了他一側的張九娘,而後道:“我會在此地繼續閉關,直到突破到元嬰後期,你刻有什麼打算。”
“我要去夢羅殿一趟。”隻聽張九娘道。
“夢羅殿?”北河神色微動。
隨即他就想起,張九娘,或者說張九娘所在的張家,跟夢羅殿可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突破到元嬰期後,張九娘想要再次回到夢羅殿,應該是有一些目的的。
對此北河並未多問,隻聽他道:“好,這次北某就讓師弟陌都跟你一路好了。”
聞言張九娘眼中精光浮現,而後道:“既如此,那姐姐我就不客氣了。”
“什麼時候走?”北河問道。
“現在。”
對此北河隻是點了點頭,接著他便祭出了養屍棺,陌都便從中一步踏了出來。
有陌都在,兩位元嬰期修士想來一般人不敢惹。
而且北河之所以讓陌都跟隨張九娘一路,其實也是不想繼續再將陌都給關在養屍棺中了。
既然誕生了自己的靈智,那陌都就應該開始自己的修行。
從今日開始,通常情況下陌都的行動,都將不受他的限製。
吩咐了陌都一番後,二人便離開了眼下的溶洞。
回到頭頂的大殿時,按照北河的吩咐,張九娘將李穀雲手中開啟地下溶洞機關的令牌給收走了,免得此物落在下一任駐守此地的結丹期修士手中。
張九娘沒有動李穀雲的屍身,不過看著坐化的李穀雲,她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此人跟她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但是她突破元嬰期的時候,這李穀雲卻悄無聲息的坐化了。
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一聲歎息後,張九娘跟陌都就離開了不公山。
這時的北河,隻見他再次祭出了一具聚陰館,打開後季無涯的身形從中掠了出來。
看著麵前這具金身夜叉,隻聽北河目光陰翳道:“去將紅花給我找到,取她的首級來見我!”
“是,主人。”季無涯拱手領命。接著亦是離開了眼下的溶洞。
這些年來,那紅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嘗試讓無良來感應一番他的氣息,這讓北河頗為惱怒。
因為忙於張九娘突破的事情,所以他無法脫身,現在他要閉關,就要季無涯去將對方給斬了。
季無涯離開後,整個溶洞就變得無比安靜。
這時北河揮手祭出了血魂幡,看著巨大無比的此物,他揮手連連,一道道法決打出,將覆蓋在那個破洞上的封印給解開,而後便仔細的感應了起來。
而封印被解開後,從血魂幡那個缺口大洞中,便有滾滾的陰煞之氣湧了出來。
對此北河視而不見,不消片刻隻聽呼啦一聲,一道黑影從血魂幡上破碎的大洞中一掠而出,站在了北河麵前。
仔細一看,出現在北河麵前的,赫然是張誌群。
看到張誌群現身,北河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這倒不是因為張誌群的氣息比起二十年前更加飽滿,而是張誌群能夠找到血魂幡的出口掠出來。
如此的話,他也能踏入這件空間法器中,並自由出入了。
而在這件空間法器的內部,陰煞之氣濃鬱程度常人難以想象,可以加快他突破到元嬰後期的速度。
這些年來,他雖然早就想嘗試踏入其中修煉,但是他擔憂進去就出不來,所以壓住了這個念頭。
眼下讓張誌群試了一下,他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接下來,北河在溶洞中布置了一座可以阻擋陰煞之氣泄露的大陣,避免他在這件空間法器中修煉期間,從血魂幡上泄露的陰煞之氣,彌漫出去,從而被彆人察覺。
做完這一切後,他將夜麟放了出來,讓此獸在溶洞中替他護法,而後又讓張誌群這具銀甲煉屍,在陣法中繼續吸收血魂幡中泄露的陰煞之氣修煉。
至此,北河身形一動,順著陰煞之氣滾滾湧出的大洞,沒入了血魂幡這件法器內。
從現在開始,他就要常年的閉關了。
而且這一次閉關的時間,應該是他踏入修行以來,最長的一次。
不過即使如此,北河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也並非一無所知。
除了那老者跟三旬少婦的元嬰,還落在他的手中,他可以讓這二人以秘術聯絡其他元嬰期修士,繼而打探消息之外。他通過跟陌都還有季無涯之間的心神聯係,他也能知道外界的情況。
尤其是他跟季無涯之間的心神聯係乃是雙向的,他甚至能對季無涯所作的事情,感同身受。
甚至北河還打算,在季無涯將紅花給斬了之後,讓這具煉屍去伏陀山脈深處,看看能否找到擘古肉身的封印之地。
他不用親自出馬,正好也避開了擘古的視線,若是找到了對方肉身,便能知道擘古有沒有對他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