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豐現身之後,看著張家的十餘位元嬰期修士,神色有些陰沉。
這麼多人,竟然被北河一個人給搞得人心惶惶。
“按照剛才張長老所說,兩人一隊,給我搜。”隻聽張少豐冰冷的聲音響起。
此人雖然看起來一副少年的模樣,但是在張家當中,卻有著極高的威望。
他的話音落下後,就見除了張天光,還有瘦高男子之外的其他元嬰期修士,二人一組,分彆向著四方散去。
張少豐矗立在半空,這時看著腳下的地麵,神色頗為陰沉。
廣寒山莊已經開啟了數十年之久,如今在其中依然極為熱鬨,有著諸多的結丹期還有化元期修士,堅持不懈的尋找著自己的機緣。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元嬰期修士來說,廣寒山莊之行早就已經結束了。
因為其中對他們而言,最有吸引力的五品靈藥,已經被瓜分得乾乾淨淨。
當年那一戰,為了爭奪五品靈藥以及丹藥,不少同階修士都隕落,可以說是數千年,元嬰期修士最大的一場紛爭。
雖然他沒有將洞心鏡奪到手,不過在後來的廝殺中,他卻以強悍的實力,一連斬了數位同階修士,成功將一株五品靈藥給奪到手。
那株五品靈藥名叫烏龍靈花,而且足有數千年藥齡,其藥力之充沛,可以說遠超四品靈藥。
隻是這烏龍靈花卻並非一般的五品靈藥,首先就是此物的藥性頗為陰寒,適合用來煉製一些陰寒屬性的靈藥,並且適用於魔修。
張少豐並非魔修,乃是法修,因此烏龍靈花在藥性上,就跟他不太符合。
而且五品靈藥的丹方,數千年來大多數早就失傳了,即使有流傳下來的,也並沒有煉製烏龍靈花這種靈藥的丹方。
不過即使如此,那株五品的烏龍靈花,也是張少豐突破到脫凡期的唯一希望。
服食這株五品靈藥時,張少豐選擇了一種跟北河當年在夢羅殿打通身體靈脈,服用各種通脈丹的靈藥相同的方式。
那就是以自身為爐,直接吞服。
這麼做的原因有兩點,其一就是他沒有煉製烏龍靈花的丹方,其二則是即使有丹方,也難有人用此物煉製出五品靈藥來。
而況且隻要是煉丹,就有著極高的失敗率,他隻有一株烏龍靈花,所以根本就損失不起。
吞服了那株烏龍靈花之後,此人便開始了長達十餘年的閉關。
而結果就是,他突破失敗了。
這般結局其實也在張少豐的意料之中,因為烏龍靈花本來就並不適合用來衝擊脫凡期瓶頸,加上此物的藥性,還跟他法修的身份有些衝突。若是換做一個元嬰後期的魔修,說不定突破的幾率要更高一些。
雖然結局在意料之中,但是突破之後的張少豐,心中依然滿是不甘。
因為這種給了他一絲希望,可最終這一絲希望他又親身經曆並且破滅,造成的打擊即便是元嬰後期修士,也難以承受。
對於他們這些元嬰後期修士來說,修為到了這一步之後,就隻剩下等死了。
數千年來,沒有人是特例。
突破失敗後,張少豐自我禁閉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當中,此人心性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以往的他,至少就張家的眾人來看,性格方麵還是較為溫和的,相處起來沒有任何家主的架子。
但是突破失敗之後,此人就變得沉默寡言,而且性格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並且張家的眾人還不知道,突破失敗後的此人,還曾離開過家族一段時間。張少豐離開的那段時間,暗中潛伏到了隴東修域上的諸多宗門勢力內。並對這些宗門勢力中,不少的宗主、家主、以及太上長老等人物,展開了暗殺。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搶奪這些人手中的五品靈藥。
因為當年在廣寒山莊中,將五品靈藥奪到手的人,可不止他一個。
既然他第一突破失敗了,那就試試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
隻是他費儘心思的潛入了諸多的宗門以及家族勢力,卻發現當年將五品靈藥奪到手的人跟他一樣,早就將靈藥給服用,來衝擊修為脫凡期的瓶頸了。
而這些人的結局也跟他一樣,沒有哪一位是突破成功的。
一番尋找無果,從那以後,張少豐回到家族就很少再過問族中的事情。
原本此人對於突破到脫凡期,已經心灰意冷,但是如今,他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而這一絲希望,便是北河手中的洞心鏡。
洞心鏡此寶,品階上可是超越了脫凡法器,說不定此物就能助他突破到脫凡期。甚至是借助洞心鏡,直接穿過星雲結界,脫離這片修行大陸的束縛。
這些年來,他也以為洞心鏡隨著北河踏入星雲結界,便從此不會再有現世的機會,但今天北河又出現了。
一念及此,張少豐的嘴角,不禁翹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隻是這笑意,看起來卻有些冰冷。
就在這時,隻聽此人道,“將庫存的探靈珠全部取出來,不但是地底,家族各地都給我覆蓋。”
話音落下後,張天光點了點頭,而後他對著手中令牌,打出了數道法決。
不消片刻,諸多的結丹期修士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從家族寶庫中,取出了探靈珠,而後布置在族地的各個角落。
張少豐三人看向了腳下的地麵,目光陰冷的巡視著。隻要被困在護族大陣中,北河插翅難逃。
“轟隆……”
就在這時,從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驚人的法力波動,同時還伴隨著陣陣爆喝。
隻見這時在張家族地的某處群山中,一個中年男子還有一個看起來頗為嬌媚的少女,正跟一隻渾身金光燦燦,還長著一對巨大肉翅的人形怪物,以及一個身量壯碩無比,身上散發出驚人屍氣的少年,纏鬥在一起。
在這人形怪物,以及那身上散發出屍氣的少年攻勢之下,修為有著元嬰中期以及元嬰期初期的中年男子和少女,節節敗退。
而這人形怪物,還有那少年,自然就是季無涯跟陌都了。
此刻的北河,則站在四人的下方,目光冰冷的注視四人的大戰。
就在這時,將有著元嬰中期修為的中年男子不斷逼退的季無涯,身形一花從原地消失,瞬移般出現在了此人的身後。
之前遭到季無涯偷襲一擊後,就已經遭到了重創的中年男子臉色陡然大變。
“噗!”
但是此人還來不及有何動作,隻聽一道利劍入肉的聲音傳來。
從季無涯口中,吐出了一條鋒利無比的金色舌頭,將此人的後背給輕易洞穿。
下一息,一股股精血就順著吸管一樣的舌頭,被季無涯給咕嚕咕嚕的咽入了口中。這元嬰期修士的精血,對於季無涯來說就仿佛瓊漿玉液一樣甘甜可口,讓他臉上浮現了一抹迷醉的神情。
再看在陌都狂風驟雨的攻勢下,隻剩下招架之力的少女,激發了一件綢緞法器護體,陌都的每一拳轟在綢緞上後,後者都會凹陷下去,勉強抵擋下他的攻擊。
此女且戰且退,希望能夠從陌都的攻勢中抽身,到時候隻要有張家其他長老趕來,她就能全身而退了。
但是此女的算盤顯然落空了,突然間她隻覺得腰身一緊,赫然是一隻黑色鐵環,悄無聲息的將她給套在了其中。
隨著黑色鐵環的收縮,此女不但身形受阻,體內的法力更是變得極為遲滯。
“嘭!”
她尚未反應過來,陌都就已經電射而至,砂鍋大小的拳頭,一拳將她的頭顱給轟的爆開,原地隻剩下了一具無頭屍體,依然被五子禁靈環給禁錮在半空。
“咻咻咻……”
張少豐三人從遠處電射而至,當遙遙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後,三人驚怒交加。
並且三人的目光,此刻全部落在了處在季無涯還有陌都下方的北河身上。
北河跟張少豐四目相對,隻見他微微一笑:“張家主,多年不見你也用不著用這樣的方式來接待北某吧。”
聽到北河的話,張少豐根本就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隻見此人身形左右搖擺,以一種奇怪但速度卻奇快的遁術,向著北河飛快靠近。
“哼!”
但聽北河一聲冷哼,在他一招之下,將那無頭少女禁錮在半空的五子禁靈環,便被他招了回來。
同時季無涯還有陌都,將被斬殺的二人的儲物袋,給抓在了手中,並向著北河掠來。
北河周身一層黑氣浮現,將兩具煉屍給罩住後,隻見他身形往下疾墜而去,宛如水滴沒入水麵一樣,施展了土遁術,輕易就沒入了一座山峰當中。
趕來的張少豐看到這一幕後,此人尚在半空就大手一揮。
“咻!”
一隻白色的法印被此人給祭了出來,此物體積頃刻間就暴漲到了五十餘丈之巨,悍然對著下方那座山峰砸了下去。
“轟隆!”
在這隻散發出驚人威壓的法印一砸之下,這座山峰搖晃之下轟然坍塌,一時間整個張家族地都在震動。
隻是隨著那隻法印騰空而起,三人看著坍塌的山體,卻滿是不甘,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北河的蹤跡。
張少豐還有張天光,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身側瘦高男子手中的玉盤。
隻見在玉盤上,三個白色光點,正飛快向著地底沉去。
而這三個白色光點,不用說也是北河還有季無涯以及陌都了。
並且在三人的注視下,玉盤上的三個白色光點,就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
張少豐眼睛眯了起來,當中有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寒光。
現在看來,似乎誰殺誰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