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這麼多年,竟然在廣寒山莊看到了澹台卿,讓北河有些意外。
同時他也一陣唏噓,一處上古遺跡的開啟,竟然惹來了這麼多的舊識。
他下意識施展了感靈術,向著澹台卿看去。多年不見,此女赫然有了結丹後期的修為,端是不弱了。
對此北河倒是不覺得奇怪,以對方的天資,三百餘歲修煉到結丹後期可以說極為正常。
二人出現後,就看向了北河等人。
當天屍門太上長老看到在北河身側的陌都,眼中浮現了一絲憤怒。
“金身夜叉!”
就在這時,隻聽他身側的澹台卿,看著季無涯一聲驚呼。
聞言,天屍門太上長老的目光,也落在了季無涯這具長著一對肉翅的人形怪物身上。
而後此人眼窩中的火焰,頓時閃爍了起來,顯然心中也驚得不輕。
金身夜叉,大都是隻有當煉屍的修為達到了脫凡期後,才能進階而成的。
二人下意識的將神識探開,向著季無涯掃視而去。
當感受到季無涯身上散發出來元嬰後期修為波動,心中才稍稍舒了口氣。
同時二人也陷入了沉思,暗道這具煉屍的肉身,生前應該是脫凡期修為,否則不可能在元嬰期,就進階到金身夜叉的地步。
心中如此想到時,天屍門太上長老將目光看向了懷中抱著冷婉婉,臉上還帶著麵具的北河,並上下打量了一番。
北河同樣看著此人,麵具下他的嘴角則浮現了一絲笑意。
沒想到眼前這位竟然是單刀赴會,也不怕中了他的埋伏。
“你應該是北小友吧。”
就在他如此想到時,隻聽矗立在半空的天屍門太上長老道。
聞言北河點了點頭,“不錯。”
天屍門太上長老眼窩中的火焰一凝,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冷婉婉的身上,為何在北河的懷中,會多出這麼一個美人兒。
以此人的老辣,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了北河,並道:“我就知道,也隻有北小友,才有手段跟辦法將這具煉屍給擄走。另外,古泰也是你殺的吧。”
北河頷首,“不錯,是北某殺的。”
讓他意外的是,得到他的答複,天屍門太上長老並沒有動怒的意思,而是話鋒一轉,“北小友讓這具煉屍將老朽吸引到此地來,應該不是平白無故的吧。”
“嗬嗬,易道友既然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北河打了個哈哈。
“既如此,那就說來聽聽吧。”
北河稍稍吸了口氣,而後道:“想來易道友也應該有所猜測,北某之所以將你給引來,自然是因為這具煉屍了。”
說完後,他看了看身側的陌都。
而後又繼續道:“實不相瞞,這具煉屍生前乃是北某的師弟,跟北某之間感情極為深厚。而且就連他之所以會死,也是因為保護北某。北某不願意將這位師弟的屍骨埋在青山,從此化作一抔黃土,所以就將他給煉製成了煉屍。所以北某的意思是,希望易道友能夠解開他識海中的鎖魂烙印,將這具煉屍歸還。”
聞言,天屍門太上長老看著他,一時間沒有開口。
好片刻後,才聽此人道:“讓這具煉屍進階到元嬰期,老朽可是費了不少的精力。”
“放心,北某既然是坐下來跟易道友交談,自然是可以講條件的。”北河微微一笑。
天屍門太上長老略顯古怪的看著他,隨即此人就一聲輕笑,“那洞心鏡應該在你的手中吧。”
北河臉上浮現了一絲玩味,“易道友就不用想了,那東西不可能給你。”
聽到北河好不給麵子的拒絕,以及語氣當中的輕佻,天屍門太上長老心中生出了一絲怒意。
但最終他還是深深吸了口氣,將火氣給壓下來。
北河手中可是有一具元嬰後期修為的金身夜叉,雖然他能夠以鎖魂烙印強行操控陌都,但真要鬥起來,鹿死誰手還說不定。
尤其是陌都這具煉屍極為詭異,有北河乾預的情況下,他能否完全掌控還不一定。
就在天屍門太上長老心中念頭轉動之際,北河突然一翻手,掌心多出了一隻黑色的玉瓶,其上還有著明顯的封印禁製。
而後他向著此人揮手一擲。
看著化作一道流光向著他激射而來的黑色玉瓶,天屍門太上長老略一遲疑,最終還是伸出了乾枯的手掌將其接過。
“北某就用這東西,將這具煉屍交換回來吧。”隻聽北河道。
聞言,天屍門太上長老越發的疑惑不解。看著手中有著禁製封印的玉瓶,此人屈指打出了數道法決。
當玉瓶表麵靈光一閃,他立刻將瓶塞打開,目光向著其中望去。
隻見在玉瓶中,靜靜地躺著一粒黑白兩色的丹藥。
看到這一枚丹藥後,天屍門太上長老眼中燃燒的火焰開始跳動起來,因為他從這一粒丹藥上,感受到了一種澎湃的藥力。
“此乃五品丹藥魔元兩極丹。”隻聽北河開口。
“五品丹藥!”
天屍門太上長老呼吸一窒,此刻能夠清晰的看到他起伏的胸膛,顯然是激動所致。
對於他這種存在來說,五品丹藥以及五品靈藥這種能夠助他們突破到脫凡期的寶物,吸引力堪稱致命。
一粒五品丹藥,換取陌都這具煉屍,對他這種元嬰後期修士來說,怎麼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看著玉瓶中的那一粒黑白二色的丹藥,天屍門太上長老一時間陷入了沉吟。
在他身側的澹台卿,此刻臉上滿是吃驚。五品丹藥,若是傳出去絕對會讓諸多元嬰期老怪爭破腦袋。
而北河竟然就這麼輕飄飄的拿了出來,用來換取一具元嬰期的煉屍,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
北河望著此人,一時間沒有開口,而是靜等此人的回答。
原本他也想過,有季無涯的協助,可以直接將天屍門太上長老給斬了,到時候在陌都識海中的鎖魂烙印,或許會不攻自破。
但是他跟天屍門太上長老此人並沒有太深的仇怨,加上當年此人雖然從他手中將陌都給擄走,但是也算給了他一筆豐厚的靈石,這才能讓他在接下來的修行之路上順風順水。
所有隻要不是真到了那種地步,他不願跟此人撕破臉皮的。
當然,如果此人不識趣的話,那就另當彆論了。
隻是沉吟了片刻,天屍門太上長老就點了點頭,“好,此事我答應了。”
“很好,”北河微微一笑,接著對著身側的陌都道:“去吧!”
他的話音落下,陌都就向著天屍門太上長老行去。
來到此人的麵前後,隻見天屍門太上長老將手掌抬起,放在了陌都的天靈蓋之上。
下一息,此人的掌心黑光大漲,沒入了陌都的天靈中。
在北河還有冷婉婉的注視下,隻是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但聽“波”的一聲,仿佛氣泡碎裂的聲音。而後天屍門太上長老掌心的黑光,就收斂了下去。
“嗷!”
陌都仿佛得到了釋放,隻見他仰頭一聲咆哮,聲浪滾滾向著四麵八方席卷。
北河微微一笑,看來對方的確是將陌都識海中的鎖魂烙印給解除了。
就在這時,隻見陌都突然低頭看著麵前的天屍門太上長老,眼中浮現了一抹森然的殺機。
這些年來,此人用鎖魂烙印將他給牢牢掌控,若是不聽從命令,就會嘗受到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如今鎖魂烙印解除,他隻想將麵前的此人給撕成碎片。
看著陌都眼中浮現的凶光,還有臉上的猙獰,天屍門太上長老眼窩中的火焰靜靜燃燒,沒有絲毫的波動。
“陌都!”
就在這時,北河的聲音響起。
他的話音落下後,陌都這才撇了撇嘴,而後轉身向著北河走來,最終跟季無涯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側。
“多謝了。”北河看向天屍門太上長老道。
聞言,此人卻道:“公平交易而已,談不上謝不謝的。”
語罷此人話鋒一轉,“不過老朽很是好奇,為何這具煉屍身上,北小友並沒有布下禁製手段,卻依然能夠操控自如呢。”
“這就恕北某不能相告了。”北河打了個哈哈。
天屍門太上長老搖了搖頭,對於北河的隱瞞他倒是不以為意。
這時此人又想到什麼,看向北河道:“看樣子北小友應該是要離開此地了吧。”
“這是自然了,北某身懷重寶,怕被彆人搶去當然要儘快跑路了。怎麼,難道易道友想要半路攔截一把不成?”
話到最後,他看向天屍門太上長老打趣道。
“以如今北道友的手段,恐怕一般人還真留不住你,老朽豈能有那種能耐。”天屍門太上長老道。
“嗬嗬,那北某就放心了。”北河點頭。
“老朽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後會有期。”天屍門太上長老向著他拱了拱手。
“好說好說。”北河回了一禮。
“走吧!”
隻聽此人對著身側的澹台卿道。說完後,他就轉過身來。
但這時澹台卿看著北河,卻沒有動作。
“嗯?”
天屍門太上長老疑惑的轉過身來。
“你是北河?”隻聽澹台卿看著北河遲疑的問道。
聞言北河嘴角勾起,輕笑道:“你要是叫我一聲北前輩,我也承受得起。”
澹台卿臉色漲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事已至此,她斷定帶著麵具的那位,的確就是北河了。
這讓她心中無比的感歎,當年修為遠低於她的一個凝氣期修士,如今竟然成為了可以跟天屍門太上長老講條件的元嬰期存在。
於是就見此女向著他盈盈一禮:“被前輩,晚輩就先告辭了。”
天屍門太上長老隻是古怪的看了二人一眼,接著就帶著此女身形一動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北河有些無語,剛才澹台卿雖然話語客氣,可眼眸中的卻有一抹明顯的溫怒。
看來這些年過去,此女的性格沒有絲毫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