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北河向著淩煙傳音道:“那北某怎麼知道此物要抽取修士體內多少生機,若是一不小心被吸成了人乾,那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並且不等淩煙開口,他又繼續道:“而且此地這麼多的元嬰期大修士,即使是將那洞心鏡給拿到手了,北某也絕對彆想帶出去。”
聞言淩煙一時間沒有回答,因為北河所言的確有道理。
眼看此女沒有出聲,北河又看向了身側的張少豐道:“敢問家主,此物會抽取修士體內的生機,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隻要觸碰到那洞心鏡,體內的生機就會向著此物流逝而去。不過隻要當機立斷將那洞心鏡給鬆開,還是可以脫身的。”張少豐道。
“原來如此!”北河點了點頭,同時他的心思也開始活絡了起來。如果真是如張少豐所說的這樣,那麼淩煙的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隻是眼下的形勢有些為妙,就如他剛才所言,即使是將這件寶物給取到手了,想要當著這麼多元嬰期老怪的麵拿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此地隻有他一個人,那他或許回去試試看。
讓他無語的是,這麼多的人千辛萬苦出現在此地,就是為了奪得半空那件洞心鏡,可所有的元嬰期老怪都圍而不攻,隻能在此地乾瞪眼的樣子。
這般乾等下去,還不如提前散夥,免得浪費時間。
但他也明白,道理雖然如此,要讓這麼多的元嬰期修士,放棄這件超越了脫凡法器的寶物,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們要繼續等,看看是不是會出現什麼轉機。
就在北河如此想到時,突然間隻見一道魁梧的人影,向著前方的洞心鏡掠去了。
包括北河在內的所有人,注意力頓時被那道人影給吸引。
隻見向著前方洞心鏡掠去的那位,赫然是那身著古銅色盔甲的魁梧女子。
看到此女的舉動,眾人先是一驚,而後就露出了各異的神情來。
有的人神色沉著,還有的若有所思,不過更多的卻是不屑以及嘲諷。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嘗試過了,但是沒有誰能夠成功,這魁梧女子想要奪寶,結局必然跟他們一樣,就是體內的生機被抽取,而後敗下陣來。
在北河聚精會神的注視下,魁梧女子衝到了三丈大小的洞心鏡前。
此女大手一揮,一層微光頓時從她的掌心激發,將數丈大小的洞心鏡給籠罩在其中。
隨著她心神一動,將洞心鏡包裹的微光為之一凝,而後就是一股奇異的力量,試圖將漂浮在半空的這件寶物給收卷起來。
隻是就算以這位元嬰期大修士的莫大法力,也無法撼動這麵洞心鏡絲毫。
看到這一幕,眾人眼中的譏諷更濃了。這種最直接的辦法他們也嘗試過,但根本就行不通。
“喝!”
但聽盔甲女子一聲低吼,其五指伸出,猛地一用力,這一刻她手臂都輕顫了起來。
隻是在她奮力的抓取之下,半空的洞心鏡依然紋絲不動。
“嘭!”
最終隻聽一道輕響傳來,赫然是此女激發將洞心鏡罩住的大片微光爆開了。
“咚咚咚……”
魁梧女子的身形,在半空踉蹌後退了數步才站穩。
驀然抬頭,此女看著依舊懸浮在半空的那麵洞心鏡,眼中滿是震色,同時還有一抹顯而易見的惱怒。
超越脫凡法器層次的寶物,果然不是這麼容易拿取的。
但魁梧女子似乎還不死心,隻聽她一聲冷哼,而身形向前跨出了一步,一隻手掌重重拍在了這件洞心鏡法器的手柄上。
北河瞳孔微縮,仔細觀察著。
而後他就看到,在跟洞心鏡觸碰的刹那,魁梧女子臉色大變,她的整個身軀都在顫抖著,若是能夠看到的話,就會發現此女體內的生機,正滾滾向著這麵洞心鏡流淌而去,被後者來者不拒的儘數吞噬。
在此過程中,魁梧女子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沒有絲毫的血色。
隻是十餘個呼吸的時間,此女身軀顫抖得越發厲害。
魁梧女子額頭青筋暴起,此臉上終於浮現了一抹驚懼的神情來。隻見她體內法力鼓動,猛然一抽。
“呼啦”一聲,她終於將緊緊貼在洞心鏡上的手掌給抽了回來。
這時的她氣喘籲籲,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驚魂未定的此女連忙向後退去,不敢再有任何的嘗試。
“哼!”
張少豐一聲冷哼,不知道是因為不屑還是彆的原因。
而在他身側的北河則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北道友可以嘗試一番,或許你要撼動這件寶物,比起其他人更容易。”又聽淩煙的神識傳音,在北河體內響起。
“哦?”北河對此有些意外,而後道:“為何?”
“因為這洞心鏡乃是一件魔寶,這些法修體內有的隻有法力,與此物的氣息根本就不匹配。但北道友乃是魔修,由你出手的話,應該需要少量的生機,就能夠將此寶給激發。”
聽到淩煙的話,北河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陰翳,隻聽他以神識向著此女傳音道:“淩煙仙子千方百計的來到此地,目的就是這件洞心鏡吧,如今你卻出主意讓北某去拿下此寶,莫非你有這麼好心不成。”
在北河看來,淩煙讓他去取那洞心鏡,絕對是另有目的。
“淩煙的確是衝著這件寶物來的,但是眼下的情況北道友也知道,淩煙一個小小的結丹期修士,是絕對不可能將此寶給奪到手的,倒不如借花獻佛,跟北道友結一個善緣。”
“你覺得北某會相信你嗎!”北河神色越發的陰沉。
不止如此,他又想到了什麼,向著淩煙繼續道:“另外,當初在取寶大殿,淩煙仙子取走了一件名叫魔心石的寶物,莫非那東西跟眼前的這件洞心鏡有關不成。”
“那魔心石是用來修煉某種魔功的材料,北道友實在是多慮了。”淩煙道。
“修煉魔功嗎,”北河瞥了瞥嘴,“北某還以為是開啟某種禁製的呢。”
他的話音剛落,他頓時就感受到了體內淩煙化作的黑色煙霧,出現了一絲顫抖。
北河心中嘿嘿一笑,暗道這倒是有點意思了,因為能否取走這件洞心鏡寶物,淩煙這個小小的結丹期魔修才是關鍵。
既然如此,那就隻有用強硬手段來對付此女了,必須讓淩煙講出實話才行。
“咦!”
就在北河做出決定之際,突然間發現前方那麵洞心鏡的鏡麵,出現了一絲波動。
這一絲波動極為隱晦,若是不仔細的話根本就看不到。
他看了看周圍的諸多元嬰期老怪一眼,而後他就發現這些人眼中同樣露出了一絲驚異。
僅此一瞬他就明白了,這些人應該也發現了洞心鏡鏡麵上的那一絲波動。
畢竟在座的每一個人,實力都被他更強,他都看到了,這些人一無所覺才是有鬼。
思量間北河眉心的符眼睜開,眼中的豎瞳轉動了一下,而後向著洞心鏡的鏡麵撒花姑娘看了過去。
霎時,隻見原本白茫茫的一片,開始逐漸變得清晰了一些。
那種宛如混沌的氣息,開始逐漸的消散。
但隻是消散了小半,北河就無法繼續看清了。此刻任由他將符眼術的威力施展到極致,識海中的神識更是瘋狂消耗,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於是他不在多慮,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鏡麵中。
而後他就看到,在鏡麵中似乎有一團丈許大小的白色物體。
那東西呈現橢圓形,有丈許長,四尺寬的樣子。
隻是畫麵太過於朦朧,所以北河根本就無法判斷那白色物體到底是什麼。
於是他一咬舌尖,劇痛之下,眉心的符眼再次睜開了一些。
這時朦朧的鏡麵又清晰了一些,北河終於看到了,在洞心鏡鏡麵中的白色物體,似乎是一塊巨大的冰塊。
洞心鏡這件寶物當中,竟然有一塊丈許大小的冰塊,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嘶!”
就在這時,北河突然抽了一口冷氣。
因為他隱隱看到,在那塊巨大的冰塊中,似乎還有一道盤膝而坐的人影。
為了確認那到底是不是人,北河試圖將符眼再次睜開一些,劇烈的消耗之下,他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隻是他的符眼術已經被他施展到了極限的狀態,根本就無法再看清。
“我的兒啊!”
就在這時,一道女子淒厲的哭嚎聲突然傳來,響徹在這片廣袤的空間中。
這道聲音仿佛具有某種魔力,將符眼術施展到了極致的北河,頓時被打斷,他的身軀一抖,識海中也傳來一陣昏沉的疼痛。
這讓他立刻閉上了符眼,而後晃了晃頭顱,這才好受一些。
來不及多想,隻見他驀然抬頭,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向了身後某處。
而後就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看起來無比落魄的女子,出現在了半空。
此女被浸濕的臟頭發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了一隻眼睛,看著此地的眾人,目中透露著一種詭異的光芒。
突然出現的,竟然是那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