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擘古的話,北河臉色鐵青無比。
所謂的幻境,其實一種虛幻的境地,著重體現在幻字上,讓人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眼前的幻境倒是有點意思了,他明知道自己陷入了其中,卻無法自拔,這種幻境他還是第一次經曆。
於是北河當即不再遲疑,在跟“另一個自己”廝殺的同時,告訴了擘古眼下他所經曆的情形,就連之前踏入火屬性五行之路的情況,都簡要提及了一番。
而當聽完他的話後,擘古有些意外,而後道:“此乃幻境當中的心幻,所有出現在的情形,都是源自於你腦海中之物。”
聞言北河暗自點頭,的確是這樣的。
“擘古道友可有辦法,如何才能將我麵前的‘這位’給斬殺呢。”隻聽北河開口。而他所指的“這位”,便是另外一個他了。
“其實很簡單。”擘古道。
北河眼中精光一閃。
這時又聽擘古開口:“想來跟你交手的這位,所施展的神通,都是你自己精通,而且以往施展過的吧。”
北河想了想後,便點了點頭,“不錯。”
“那就用你以往並未使用過的神通好了。”擘古道。
“並未使用過的神通?”北河不解。
“以往你並未使用過的神通,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威力以及施展時的形態,對方當然就無法模仿以及抵抗了。比如你手裡麵那顆萬劍雷,絕對可以一舉將眼前的幻境給崩潰。”
“開什麼玩笑!”
北河臉色抽了抽,讓他用萬劍雷此物來走出眼前的幻境,實在是大材小用了。那東西乃是他用來保命的,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就動用。
區區一座幻陣,他還不認為毫無辦法。
雖然北河不會使用萬劍雷此物,但是擘古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那就是用他並未施展過的神通,或許可以將眼前的“自己”給斬殺。
隻是北河的所有神通,他幾乎都熟能生巧,哪裡有他自己從未施展過的。
思來想去,他頓時想到了一些他以往從未動用的法器上。
這些年來,他殺的人不計其數,得到的戰利品更是數不勝數。
可一想回來,他沒有動用過的法器,大都是他看不上,或者並不趁手因此無法發揮出威力的,這些法器能否將眼前的“另一個”自己給斬殺,還是個巨大的未知數。
難道就隻有用擘古所說的辦法了不成,那就是動用手中的那顆萬劍雷。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這時又聽擘古道。
“哦?什麼辦法?”北河問道。
“你跟你那具金甲煉屍交換一下對手,或許能夠行得通。”
“交換對手?”北河一愣。
“不錯,”擘古頷首,“以往你應該還沒有跟你的煉屍交過手吧?”
其話音落下後,北河眼中逐漸浮現了精芒,擘古所說的辦法的確是一個上策。
對上那幻術幻化出來的季無涯,以他的手段應該能夠周旋遊走一二,但是因為他沒有跟季無涯交手過的經驗,所以“另外一個自己”恐怕就不知道能否麵對真正的季無涯了。
一念及此,他立刻心神一動。
霎時,正在跟另外一個季無涯交手的季無涯本尊,身形折返而回,向著跟北河糾纏的那位殺去。
而另外一個幻化出來季無涯,自然不會給他機會,後腳立刻就要纏上來。
北河趁此機會身形一動,向著幻化出來的季無涯攔截而去。
幾乎是在刹那間,場上的情形就出現了變化,交手的雙方換了人。
麵對季無涯本尊的攻勢,另外一個“北河”當即有些手忙腳亂。
因為季無涯的肉身之力實在是太強悍了,而且肉身刀槍不入,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傷及。
北河心中一喜,暗道此法果然有效。
於是他沒有遲疑,身形宛如脫兔一般,在幻化出來的這位季無涯手中,開始不斷的遊走,根本沒有與之正麵交手的意思。
他深知季無涯的強大之處,硬碰硬的話他不可能有勝算。
而因為他從未跟季無涯交鋒過,所以另外一個“他”,完全無法從他記憶中得到該如何應對的經驗。
隻是片刻間,在季無涯的攻勢之下,立刻落入了下風。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但聽“波”的一聲,另外一個“北河”的身軀,終於被季無涯轟得爆開。
“唰!”
季無涯的身形從遠處向著北河這處戰團電射而來。
而有這具煉屍的協助之下,二人很快就將麵前這具虛幻的季無涯給斬殺。
至此,北河隻覺得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了一下,而後便恢複如初。
他心中明白,這應該是他已經從幻境當中掙脫了出來。
一念及此,北河嘴角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看樣子你是成功掙脫出來了。”隻聽擘古開口。
對此北河點了點頭,緊接著就聽他宛如喃喃道:“三生洞……”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踏入此地時,曾在門匾上看到的這處幻陣的名字。
此刻他已經對這座幻陣為何叫三生洞,有一些預測了。
之前他碰到了前半生,以及他目前狀態的兩種幻境,這可以看成了前半生和今生。或許他會碰到第三次幻境,而第三次幻境呈現出來的,就將是他的後半生了。
北河帶著心中的疑惑,請教了一番擘古此人。
而後他就從擘古口中得知,他自然是不可能碰到“將來的他”,即便是有,也隻是他腦海中的一些想象而已。
至於具體會碰到什麼,擘古也無法給出他任何答案。不過擘古對於眼前的這處幻境,卻是有些嗤之以鼻。
因為跟他修行之路上碰到的諸多心魔比較起來,此地的幻境實在是太過於小兒科了。
北河四下一望後,就身形一動,帶著季無涯向著遠處掠去。
跟北河想象中的一樣,在他一路疾馳的過程中,周圍的火雨依然觸碰在他的身上,而後鑽入他的皮膚。
從擘古口中他得知,這些火雨的確都是幻毒,北河之所以能夠看到幻境,而且這些幻境中的情景跟人物,都源自於他的腦海,就是因為這些幻毒的原因。
一念及此,北河心神立刻一動,試圖找到融入他體內的這些幻毒,並將其給煉化。
隻是結果他卻一無所獲。
甚至他體內的那一簇先天魔元,對於融入他身軀的幻毒,也沒有發現的樣子。
北河臉色陰沉之際,繼續一路向前疾馳。
按照他的估算,想要看到第三次幻境,鑽入他體內的幻毒應該數量不少,這需要不短的時間。
而他踏入這座幻陣,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了,廣寒山莊的開啟,眾人尋找機緣本來就是一個爭分奪秒的事情,他耽誤了如此之久,已經讓他頗為後悔,早知道的話即使要踏入此地,也要等尋找一番其他機緣之後。
驟然間隻見北河腳步一頓,在半空停了下來。
他看著周圍飄飛的火雨,先是一陣沉默,隨即他突然運轉了天魔吐納大法。而後就見周圍的火雨,儘數向著他湧來,狂湧進了他的皮膚,化作一縷縷紅色氣息沒入他的血液。
既然要看到第三次幻境,需要他中更深的幻毒,那他索性主動一點好了,這樣的話反而更能節約一些時間。
北河的動作隻是持續了小半日的時間,就見他停了下來。
這時他抬頭看著遠處的天邊,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接著帶著季無涯緩緩向前掠去。
靠近後,他看到了一塊巨大的鏡麵。
這是一隻整體呈現橢圓形的古鏡,其造型古樸,手柄看起來是一隻銅鑄的遊龍。
站在這麵古鏡前,北河可以清楚的看到古鏡當中的他,臉上還掛著明顯的警惕。
就在他注視著鏡麵時,古鏡上突然霞光流轉了起來,畫麵也出現了變化。
隻見鏡麵中的情形,變成了一處山峰之巔。
那座山峰之巔上有一座法場,法場上雜草叢生,一看就多年沒有人打理。
在法場上,還有不少的人影出現。這些人男女都有,而且身著各異服飾。
當看到這些人的容貌後,北河隻覺得極為熟悉,仔細一看,這些人竟然是張少豐還有陸七雄等踏入此地的諸多元嬰期老怪。
除了讓他覺得眼熟的一些人之外,還有不少陌生的麵容也在其中。
更讓他驚訝的是,在畫麵中他還看到了他自己。
畫麵中的他,正被這一群元嬰期老怪給包圍在其中,在他的嘴角還含著鮮血,一副受傷不輕的樣子,並且看著周圍的那些元嬰期老怪,臉上滿是瘋狂之色。
值得注意的是,在畫麵中北河的手中,還拿著一物。
在他手中的東西,是一麵古樸的古鏡。
那麵古鏡除了大小之外,跟他麵前這隻,竟然沒有任何區彆。
“交出洞心鏡!”
隻聽包圍他的數十個元嬰期老怪中,一個拄著拐杖的陰翳老翁開口。
然而回答此人的,是畫麵中的北河翻手取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圓珠,他認出此物赫然是萬劍雷。
接著他就將萬劍雷向著頭頂一拋,此物懸浮在他天靈三尺之際,他手中一道發覺打入了其中。
“嘭”的一聲,電光火石間,古鏡中的畫麵變成了一片白晝。
北河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腳步更是後退了兩步。
此刻的他心中警惕大起,連忙睜開了雙眼,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讓他意外的是,入眼之處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在前方,有一個小小的白光。
隨著他目光一凝,北河就發現那道白光赫然是一處出口。
他下意識就猜測,這必然是他的幻覺。
“咦,那似乎是出口。”
但這時卻聽他手中的擘古開口道。
擘古話音落下後,北河極為驚訝,看來並非是他的錯覺,而是他的確已經走出來了。
“擘古道友剛才可有看到什麼?”
隻聽北河問道。
“莫非你經曆了第三次幻境不成?”擘古反問。
北河神色一動,看來剛才那麵巨大的古鏡,還有古鏡中呈現出來的畫麵,擘古根本就沒有看到。
想來也是,隻有中了幻毒的人,才會經曆幻陣中的各種幻境。
於是他沒有遲疑,邁步向著前方出口行去。
本來以為第三次幻境,又會經曆一番殊死搏鬥,但是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這讓北河極為疑惑。
不過隻要走出來就好,按照他的推測,離開了三生洞,應該也結束火屬性五行之路的闖關了。
可就在他如此以為之際,他突然轉身,目光落在季無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