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為何要有意欺瞞北某。”眼看呂平生沒有開口,北河看著他問道。
在這座陣法沒有用極品天元石,就直接被呂平生給激發,他就開始懷疑了。
不用天元石或者靈石等物,就能夠激發的傳送陣,明顯有大問題。
而思來想去,“單向傳送陣”幾個字,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並且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北河就覺得自己的猜測肯定八九不離十。
尤其是當此時看到呂平生的神情,更是可以說明問題。
當年季無涯告訴他激發此陣需要極品天元石,而呂平生卻說此陣乃是短距離傳送陣,隻能傳送到這片修行大陸之外的虛空。
這兩人都在說謊,這讓北河極為費解。
思來想去,他最終猜測二人的目的,應該都是為了讓他想辦法將此陣給激發,或者是讚同將此陣給激發。
甚至他還猜到,季無涯當年誘殺了那麼多人,是為了重新煉製出一具肉體,並修煉涅槃魔功,到時候自己來嘗試開啟武王宮第十八層。
隻是對方的一切計劃,都被他給打亂了。
而呂平生,更是直接告訴他此陣乃是傳送到這片修行大陸之外。還美其名曰嘗試一下此陣是否完好無損,當著北河的麵,就想將此陣給激發。
若是此陣當真被呂平生激發成功的話,說不定在另外一端,就會有人傳送而來了。
至於傳送來的是什麼人,答案呼之欲出,隻能是古武修士。
傳送一位古武修士到這片修行大陸上,尤其是還在北河的麵前,北河自然會警惕。
因為能夠傳送而來的古武修士,必然不可能是一些三腳貓,而是實力高深莫測之輩,說不定就是武王境界的人。
以他眼下的實力,在武王麵前恐怕不是一合之將,想要逃走都是奢望。
一念及此,他看向了呂平生,靜等這位師弟的回答。
“哎……”
而在他的注視下,隻見呂平生一聲歎息。
“北師兄人老薑辣,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隻聽他道。
對此北河一聲冷笑,而後道:“師弟還沒回答北某的問題呢。”
“嗬嗬,之所以對師兄有所欺瞞,自然是擔心師兄不會同意我的做法了。”呂平生解釋,語罷他又補充道:“而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顯然我的擔心是有必要的。”
“傳送陣另外一端,是不是有古武修士守候,就等你將此陣給開啟。”北河問道。
“不錯。”對此呂平生並未否認。
“看來這些年師弟並非孤軍奮戰呐,竟然跟古武修士早有聯係。”北河道。
然而聞言呂平生卻搖了搖頭,“這一點北師兄倒是冤枉我了。”
“哦?是嗎。”北河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
這時就聽呂平生道:“這些年來,我的確是獨身一人修煉,能夠走到這一步靠的就是剛才給你看的那件寶物。”
“那為何師弟會做出眼下的舉動,甚至要將傳送陣開啟,接引古武修士的到來呢。”
“這不過是個任務罷了。”
“任務?”北河不解。
“在我得到那件寶物的時候,此物就認我為主,而我也從此物上,得到了古武修士的一些傳承。師兄很清楚,我是古武修士,若是無法突破到武王境界的話,是絕對無法離開這片修行大陸的。而隻要我完成了開啟傳送陣的任務,就有古武修士的大能現身,那個時候我就能夠離開此地了。不止如此,以我的開啟傳送陣的功勞,必然還會有一番機緣,再不濟也能前往古武大陸,不至於修行一途被卡死在眼前的天元期境界。而說來也巧,我正愁如何找到武王宮,師兄就主動送來了一張開啟武王宮的秘鑰。”
聽到他最後的話,北河臉色抽了抽,當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搖了搖頭後,就聽他道:“你手中的那件寶物,叫真元珠吧。”
“咦!”呂平生極為吃驚,“師兄竟然知道真元珠。”
隨即他就想到了什麼,暗自點了點頭,北河之前搜魂過邢軍,說不定從邢軍的識海中得到了一些殘缺的記憶。
而呂平生所猜的除了時間之外,倒也算準確。北河是上一次搜魂邢軍後,才得到此人的一些記憶碎片的。剛才聽到呂平生的一番話,他終於想起了真元珠三個字。
一念及此,他心中一聲冷哼,暗道這位呂師弟倒是具有大機緣之人。
所謂的真元珠,其實是一些古武修士中的大能之輩,以體內渾厚真氣加上神魂之力凝練而成的寶物。
此物不但有著精純的真氣散發,不需要煉化就能夠輕易吸收,而且在真元珠內還能封存一些傳承,甚至是記憶。
這種東西,大都是古武大陸上,大能之輩賜予門下弟子或者後人的。
隻是要煉製真元珠,極為費力費時,而且對於自身來說還有一些不小的損害,尤其是融入神魂之力,據聞還會折損壽元,所以並不是每一個大能之輩都會輕易煉製的。
若是北河所料不錯的話,呂平生手中的真元珠,應該就是邢軍煉製而成。
當年的此人,不但將自己的神魂打散化作了億萬份,更是煉製出了一顆真元珠。
將神魂化作億萬份,便有無數的凡人能夠走上古武一道。而隻要這些走上古武一道的凡人中的一個,得到了他煉製的真元珠,便能夠輕易修煉到天元期,並踏入武王宮,將傳送陣給開啟。
而得到了真元珠的那個幸運兒不是彆人,就是眼前的呂平生。
不得不說,當年的邢軍,當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而且此人的謀略簡直讓人覺得可怕,手段都布置到數千年之後了。
至於當年的邢軍,為何不自己開啟傳送陣,在北河看來應該是即便是有古武修士被傳送而來也無濟於事,因為在這片修行大陸上的脫凡期修士不少,他們已經戰敗,就注定了無法翻盤。
隻是在數千年後,這片修行大陸上沒有了脫凡期修士,再將傳送陣給開啟,讓古武修士中的大能之輩踏足此地,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甚至北河還能聯想到,這些古武修士處心積慮的要踏足此地,甚至不惜將手段都布置到數千年後,其中的原因就是為了他脖子上的那顆珠子,準確的說,是珠子內的擘古。
由此可見,這擘古的來頭,恐怕他想象不到的大。
另外,剛才他曾詢問過擘古的意思,而此人的話讓他相信了呂平生。現在在北河看來,擘古極有可能是有意如此,這就耐人尋味了。
就在北河神色沉著時,又聽呂平生道:“師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切,不如你我二人站在同一陣營如何,隻要將此陣給打開,就有古武修士中的大能之輩傳送而來,到時候我願意在那位前輩麵前替師兄進言,讓他帶領我二人一同離開這片修行大陸。”
北河有些古怪的看著呂平生,因為這時呂平生臉上的神情極為真摯,不似作假。
而且他也相信這位師弟所說是真的,是誠心誠意要幫他一把。
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果他跟呂平生一樣,是古武修士還好,但他卻是法武同修。在這片修行大陸上,呂平生是異類。而在古武修士眼中,他也是異類。
尤其是傳送到此地來到古武修士,還是為了他脖子上的擘古,那麼對方隻要現身,恐怕第一個就是拿他開刀,他可冒不起這個風險。
一念及此,就聽北河道:“這恐怕要讓師弟失望了。”
呂平生神色一沉,“莫非北師兄不相信我嗎。”
“並非不相信師弟,而是北某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所以不能讓你將此地陣給開啟。”
“師兄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是在對我下殺手,若是不將古武前輩接引而來,我的最終下場就是壽元耗儘。”呂平生道。說話時他目光始終看著北河,神色肅然。
聞言北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站在呂平生的角度,的確是這個道理。
而眼看他沒有開口,呂平生深深吸了口氣,而後道:“既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語罷,“嗡”的一聲,從呂平生身上爆發出了一股天元期的修為波動。
“哎……”北河一聲歎息,沒想到二人會走到這一步。
於是就聽他道:“師弟,對不住了。”
說完後,一股同樣驚人的氣勢,從他身上鼓蕩而起,就連身上的黑色道袍,都被稱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