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日之後,北河離開了這座宇器殿。隻見他的身形從半空疾馳而過,向著遠處掠去,繼而消失在了天邊。
一路疾馳的時候,他臉上還浮現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時在北河的手中,拿著一顆比拳頭稍小一些的黑色珠子。這顆黑色珠子表麵看起來並不圓潤光滑,反而有些粗糙。而且奇異的是,此物無時無刻都在散發出一股黑煙。
隻是這股黑煙剛剛散發出來,就被北河的掌心給吸收進了身體,並沒有彌漫絲毫在外。
這顆黑色珠子,其實就是他用諸多的邪皇石,煉製而成的邪皇珠。
邪皇石這種東西極為難以提煉,這些年來北河嘗試了無數種辦法,但是都拿此物無可奈何。不過在之前的那間高階煉器室當中,利用那種金色火焰,他輕而易舉地就將邪皇石當中的諸多雜質,給煉化的乾乾淨淨,從得到了這一顆邪皇珠。
邪皇石乃是一種天地奇物,此物無時無刻都在吸收天地間的靈力,並將這股靈力轉化成邪皇之氣。因此邪皇石即便被煉製成了一顆邪皇珠,隻要有靈氣存在,那麼此物同樣能夠將其吸收,並轉化成精純的邪皇之氣,供北河修煉元煞無極身。
隻見他將手中的邪皇珠放在了嘴中,張口之下咽了下去。
北河雙目微閉,感受著邪皇珠散發出的邪皇之氣在他體內擴散,而後鑽入四肢百脈,以及身體的每一寸血肉跟骨骼,北河嘴角的笑容更甚了。
將邪皇石煉成一顆體積嬌小的邪皇珠,對於他來說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情。他不但可以無時無刻的用邪皇之氣淬體,而且還不用專門找一個地方將邪皇石拿出來,偷偷摸摸的修煉。
要知道被人看到他有邪皇石此物,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想來從此之後,他的元煞無極身,可以飛速進步。
仔細地感受了一會兒體內的邪皇珠之後,北河才回過神來,接著加快了速度,向前急馳而去。
並且他又手掌一翻,取出了一物放在了麵前。
這是一根筷子粗細,兩頭尖銳,整體呈現淡銀色的怪異法器。
這件法器正是他用黑冥神鋼粗製濫造而成,飛劍不像飛劍,飛針不像飛針的怪異法器。
原本這件怪異法器的顏色,應該跟黑冥神鋼一樣呈現黑色。但是在煉製此物的過程中,北河突然想起了當年他在武王宮當中,曾經得到過兩塊奇異的煉器材料。
他曾懷疑那兩塊奇異的煉器材料,原本是屬於脫凡期修士的。因此這兩塊煉器材料的品階,恐怕比起黑冥神鋼都不遑多讓。
對於煉器一道,他本來就沒有任何的經驗,因此北河突發奇想,將那兩塊奇異的煉器材料,也給摻入黑冥神鋼中,從而就有了這件四不像法器。
也因為這個原因,這件法器的體積,比之前要稍大一些,顏色也出現了一些變化,變成了眼下的淡銀色。
而僅僅是將這件法器煉製成初具雛形的樣子,顯然還無法煉化並操控。
北河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除了在這件法器上銘刻靈紋之外,還要用精血將此物長期的溫養。隻有這樣,此物才能成為一件真正的法器,並被他收發由心的操控。
但顯然這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不是短時間就能夠做到的。
北河心中突然想到,這件粗製濫造的法器,會不會就是他的第一件本命法器。
搖了搖頭之後,北河壓下了心中的雜念,而後專心趕路。
這一次他顯然也是有目的地的,小半日之後,他來到了一處山穀前站定。
在他前方的山穀中,有一片黑色的霧氣籠罩,因此看不到其中的情形。
當初北河在石塔當中,能夠借助陣法查看整個無根島全貌的時候,他就發現在無根島上,有好幾處地方都被黑煙籠罩,無法看清,因此這幾個地方引起了他強烈的好奇。
眼下他所在的山穀,就是其中一處被黑煙籠罩的地方。
到了此地之後,北河顯得小心謹慎,而且還施展了無影術,將自己的身形給隱匿起來。
畢竟在無根島上除了他之外,還有吳悠悠四個隴東修域的修士,他必須謹慎一些。
北河隻是觀察了一會兒,就繼續向著山穀當中掠去。
在踏入山穀後,他發現他所在的地方,除了四下充斥著黑色煙霧之外,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他仔細嗅了嗅,就聞到這股黑色煙霧,其實是一種陰煞之氣,而且極為濃鬱的樣子。
因為山穀中沒有禁製,所以跟之前在宇器殿一樣,一路走來他暢行無阻。
不消多時,北河就來到了山穀的最深處。
這是在他的前方,有一座坍塌的大殿。
這座大殿原本應該極為宏偉,而且從殘垣斷壁上的複雜靈紋來看,此地是一處極為特殊的地方,跟宗門的藏經閣級彆等同。
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座大殿坍塌了,禁製跟陣法也全部失效。
不止如此,北河還看到了在坍塌大殿的廢墟中間,有一個十餘丈大小的黑色洞口,直通地底的樣子。
他來到了這個黑色洞口的邊緣,前站定後俯身低頭,向著洞口下方望去。但是洞口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北河雙目一閉,眉心的豎眼唰的一下睜開。
他施展了符眼術,向著洞口之下掃視而去,這時他終於看清了些許情形。
他麵前的這個黑色洞口,隻有百餘丈的深度,而且在洞口的下方波光粼粼,似乎是一汪湖水。
到了此地,那股陰煞氣息已經極為濃鬱了。似乎彌漫在四周的煞氣,都是由眼前這個洞口散發出來的。
北河摸了摸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而後他就想到了什麼,隻見他大袖一甩。
養屍棺被他從袖口當中祭了出來,並淩空大漲到了丈許大小,轟隆一聲砸在了地上。
北河心神一動,棺蓋就飛了出去,接著一具煉屍從中一躍而出,站在了他的麵前,正是無良。
北河不知道下方的湖水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是否有什麼凶險,因此他決定讓無良這具煉屍前去探一探。
在他心念的操控之下,無良向著十餘丈大小的洞口掠去,而在洞口之上的北河,則看著他的身形目不轉睛的樣子。
不消多時,無良就來到了洞口的底部,並懸浮在了那一汪湖水的上空。
因為心神聯係,這時北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無良內心極為激動,就連身軀都在輕顫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強烈吸引著他。
“這……”
北河極為好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隻聽北河喃喃自語。
“去吧。”北河看向了下方的無良開口道。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無良立刻向著下方急墜而去,撲通一聲墜入了那一汪湖水當中,濺起了大片的浪花。
“咕嚕咕嚕……”
水麵上先是冒起了一個個氣泡,而後波蕩而起的漣漪,逐漸的歸於平靜,隻是十餘個呼吸的功夫,湖麵上就變得古井無波,宛如破鏡重圓。
仗著跟無良的心神聯係,北河發現此時的無良,正在瘋狂地吸收著一股濃鬱到了極致的陰煞氣息。
“果然如此。”北河點了點頭。
看來他的猜測沒錯,在下方的那一汪湖水,其實是由陰煞之氣凝聚而成的。
靈氣隻要濃鬱到了極致,就能夠形成一汪靈泉,而陰煞之氣濃鬱到了極致,同樣能夠變成液體,凝聚成一汪黑色的湖水。
顯然在下方的那一汪湖水,就是由陰煞之氣凝聚而成的。
無良乃是煉屍之體,修煉需要吞噬諸多的陰煞氣息,下方由陰煞氣係凝聚而成的湖水,對於無良來說有著強烈的吸引。
北河微微一笑,沒想到這一次無根島之行,對於無良這具煉屍來說,也是一場機緣。
相信在浸泡了下方由陰煞之氣凝聚而成的湖水之後,無良的修為將有極大的進步,說不定能夠直接突破到化元中期。
這樣的話,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因為以他眼下的實力,無良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幫助。
就在他如此想到時,突然間北河有所感應,唰地一下看向了身後某個方向。
在北河的注視之下,一道黑影正向著此地掠來。
北河瞳孔一縮,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森然的殺機。
在他看來,或許是吳悠悠等人中的某一位,因為巧合跟他來到了同一個地方。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絕對會將對方給斬於手下。
隻是結果卻大大出乎北河的意料,因為當那黑色人影靠近後,他發現此人並非是吳悠悠中的某一位。
隻見向著此地趕來的此人,有著丈許的身高。而且當看清此人的模樣之後,北河臉色為之大變。
這是一個嘴角裂開到臉頰兩側,口中有著兩排細密且尖銳的牙齒,皮膚表麵還遍布黑色鱗片的修士。
此人的頭奇大無比,而且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雖然有兩條粗壯的腿,但是在他的身後,還有一條黑色的尾巴,看起來就像是魚尾。
“化形靈獸!”
北河心中震動,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看對方的架勢,也是衝著這一汪陰煞之氣凝聚的湖水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