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北河盤膝坐在一艘黑色的飛舟法器的甲板上,向著正東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除了他之外,在甲板上還有二十餘位跟他一樣,身著青色長袍的不公山執事長老,他們就是此次第三批被宗門調往海域上的人了。
在飛舟法器的最前方,還有張九娘,以及一個身著寬大長袍的青年男子,正負手而立著。
那身著寬大長袍的青年男子名叫李穀雲,此人跟張九娘一樣,是不公山的一位結丹期長老。
不公山共有結丹期修士二十餘人,化元期修士則有一百多人。可以說現如今大半的宗門力量,全部被調往海域了。
雖然北河還沒有參與過戰事,但是僅僅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了隴東修域跟西島修域之間的大戰,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而十日的時間中,他隻來得及處理兩件事情。
其一就是聯絡到了嶽青靈此女,雙方商議之下,此女答應每隔三年,替他將三份靈藥送到海域上來。
原本按照北河的打算,是讓此女將未來數十年所需要的數十份通脈丹靈藥,全部給他找齊,但是通脈丹所需要的靈藥共有數十種,其中不少還是極為難尋之物,因此即便是嶽家,也不可能給他一次性找到數十份之多。
不止如此,因為眼下大戰的緣故,各種靈藥的價格也比以往昂貴了一倍有餘,這就意味著北河要花費更多的靈石。對此他倒是沒有在乎,畢竟靈石就是用來換取自己所需之物的。
當年天屍門那位太上長老給他的靈石還有一大半,因此他的身家倒是頗為豐厚,從目前來看還耗得起。
第二件事情,就是他回到宗門後,便前往了法器殿的藏經閣,在其中詳細查閱起了關於黑冥神鋼此物的信息。
而一番查閱之下,他發現他手中的三尺鐵棍,果然是黑冥神鋼此物,這讓北河又驚又喜。
遙想當初他剛剛踏入宗門時,曾用手中的三尺鐵棍,擋下了修士的術法一擊,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懷疑他手中的三尺鐵棍,是一種特殊的煉器材料了。
隻是這麼多年來,他也查閱過一些相關的典籍,都沒有找到跟他手中三尺鐵棍特性相似的材料。這其實是因為黑冥神鋼品階太高,他查的都是一些尋常的煉器材料。
唯獨遺憾的是,他手中的三尺鐵棍,並不是純粹的黑冥神鋼,而是包含了諸多的雜質,隻有少部分的黑冥神鋼參雜其中。
要知道純粹的黑冥神鋼,是極為堅硬的,即便是元嬰期修士都很難撼動分毫。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在地底溶洞中的那個打鐵的大漢,才能借助地肺之火將此物給勉強打磨成長棍的樣子。不然的話,區區一個淬體期武者,如何能夠鍛造這種東西。
而要將手中的三尺鐵棍給提純的話,對於眼下的北河來說,具有很高的難度。
要麼就是他修為強悍,可以用火球術將此物中的雜質給煉化。
要麼就是找到一個專門煉製法器的地方,借助地火熔爐來煉化此物。
而北河不過化元中期修為,火球術再厲害也無法提純此物,顯然隻能用第二種辦法了。
在不公山的法器殿中,其實就有專門的地火熔爐租賃,這就跟七品堂的煉丹室一樣。
隻是十日的時間,對於北河來說太過於短暫,因此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此物給提純出來。
不止如此,將黑冥神鋼提純出來還隻是第一步,他要將此物給煉製成法器的話,才是更加困難。
北河在陣法一道上造詣頗高,煉丹一道上也有一定的基礎,但是對於煉器,他卻是一竅不通。因此本命法器的事情,恐怕還要繼續耽擱下去。
從不公山趕往海域,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時間。
而在這二十天中,北河等人都靜靜地盤膝而坐著,誰也沒有開口交流。無形中充斥著一種壓抑的氣息。
畢竟他們這些人,都是要上戰場的。雖然北河還沒有經曆過大範圍的修士戰爭,但是他卻可以想象這其中的凶險。
值得一提的是,為首的李穀雲,卻是看向張九娘,不時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而張九娘則會漠然的點點頭,顯然二人在以神識傳音交流著,不像他們這麼壓抑。
修為到了結丹期,女修大都會成為諸多男修的追求對象,因為他們這種修為,想要進階的話將極為困難,而雙修之術就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雙修之術要對結丹期修士有用的話,雙修的對象修為可不能低,至少也是結丹期才行。所以凡是結丹期的女修,大都是香餑餑。
但是對於結丹期的女修而言,往往會將目光放在修為更高的元嬰期修士身上,哪怕是做個元嬰期修士的妾室,也比做個結丹期修士的正室更有好處。
在這二十天的時間中,飛舟法器的下方,都是一片綿延起伏的叢山峻嶺,並且荒無人煙的樣子。
直到二十日後,在眾人前方,終於出現了一條白色的長線。
北河有所感應的抬起頭來,目光微微一凝,終於到海域的範圍了。
望山跑死馬,雖然看似不遠,但飛舟法器卻向前疾馳了足足小半日,他們才從半空呼嘯而過,來到了海麵之上。
隻見在眾人的身下,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碧藍色大海,頭頂是一片藍天,一朵朵白雲漂浮著,形成了一副優美的畫卷,眺望遠方,可以看到海天交接處的一條長長細線。
不但是北河,所有的執事長老都在看著身下的情形,不少人還露出了讚歎之色來,顯然他們從未到過海域。
飛舟法器沒有停頓,繼續向著前方疾馳。雙方的交戰之地雖然在海域上,但是卻遠離海岸線。
他們要趕往前方數百裡之外的萬花宗,因為萬花宗所在的海島,乃是西島修域的大本營。而以萬花宗周圍一些小的島嶼為中心,則是西島修域跟隴東修域的修士打持久戰的根基。
這一次張九娘曾告訴北河,海域上的交戰會給他安排一個相對輕鬆,危險性也不會太高的職務。
對此北河自然是極為欣喜的,畢竟他雖然自持實力不弱,但也絕對不想跟隴東修域的修士正麵交手,能夠明哲保身,是最好不過的。
眾人前行的路線並非是一條直線,而是蜿蜒曲折,甚至還有些繞行。這是因為他們為了避免被隴東修域元嬰期修士突襲。
這種情況並非沒有發生過,不管是隴東修域,還是西島修域,都曾有元嬰期修士潛伏,然後突然對大批的低階修士大殺四方的情況。
尤其是張九娘這些結丹期修士,乃是雙方交戰的中堅力量,如果被對方的元嬰期修士碰到,絕對隻有死路一條。
當前行了兩日的時間,這時北河等人,已經能夠看到一座座荒蕪的小島,顯然他們已經靠近萬花宗了。
“咻……嘭……”
就在這時,隻聽一道劃破空氣的撕裂聲,而後又是一道炸響傳來。
這道聲音不但是為首的張九娘還有那李穀雲聽到了,就連北河等人亦是聽得清楚。
眾人所在的飛舟法器一頓,而後方向一變,向著聲音傳來之處激射而去。
北河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要是他沒有猜錯的話,之前的炸響應該是不公山專屬的求救信號。
求救之人催發的是一種以法力驅動的爆竹,即便是相隔三十餘裡,聲音都能夠傳遞開來。
果不其然,飛舟法器隻是在海域上前行了二十餘裡的路程,眾人就看到了在表百丈之外有兩方修士,正在激烈的交戰。
這兩方修士中,少的一方約莫五六人。這五六人中以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青年為首,剩下的人則全都身著灰衣。這些人赫然是不公山的人。
不公山的五六人,眼下正被十餘個身著白色長袍,明顯是另外一股勢力的人團團圍住,這些人激發了各自的法器或者術法神通,不斷的攻擊。
白袍修士中,以一個老者還有一個中年女子為首,二人都有著化元期修為
眼下不公山眾人隻能負隅頑抗,眼中也露出了絕望之色。
此次他們巡邏海域時,突然遭遇了隴東修域的修士,寡不敵眾的情況下,他們已經被斬殺了數人。
在眾人趕到時,又有一個不公山的女修,腰身被一道術法靈光擊中,嬌軀一軟,向著下方的海麵墜去,“噗通”一聲砸入了其中。
飛舟法器上的北河,在看到那不公山的青袍青年後,露出了訝然之色來,此人竟然是馮天曲,那位當初帶領他入門之人。
而在飛舟法器突然出現之後,下方的兩方人馬動作不由一頓。
“不好,是結丹期修士,快走!”
這時白袍修士一方的人,臉色陡然大變,隻聽為首的中年男子一聲低喝,而後這些人便一哄而散,向著四麵八方逃遁。
“哼!”
飛舟法器的上的李穀雲一聲冷哼,但聽此人道:“給我殺,一個不留!”
此人話音落下後,眾人沒有任何遲疑,在唰唰的破風聲中,紛紛向著下方掠去,追殺向了那群逃遁的白袍修士。
這些人不過區區十餘人,修為高的還隻是兩個化元期修士。而北河等人,可是以兩位結丹期修士為首,另外他們二十餘人,全都是化元期修士。
從飛舟法器上掠下後,眾人頓時麵臨一種僧多肉少的局麵。
當感受到二十餘位化元期修士追殺而來,這些白袍修士具是露出了絕望之色來。
盤坐在飛舟法器上的北河原本並未妄動,但是下一息他就想到了什麼,隻見他身形一動,拉出了一道殘影亦是向著而下方掠去。
並且在他體內法力跟真氣同時鼓動之下,他的速度明顯比其他化元期修士快一大截,掠向了那群白袍修士中一個凝氣期八重的青年男子。
而原本追殺向那青年男子的不公山修士,看到北河速度比他快了不止一籌後,此人臉色抽了抽,而後頓了下來。
隻是片刻間,北河就追上了那隴東修域的青年修士,隻見他屈指一彈。
“咻!”
一道白色劍氣從他指尖激發而出。
“啊!”
下一息就聽一聲慘叫響起。
那青年男子激發的罡氣宛如紙糊被洞穿,此人的胸膛更是多出了一個大洞,鮮血前後都在咕咕流淌。
北河的身形拉出了一道殘影,瞬息間出現在了此人的身後。這時青年男子眼中滿是恐懼,此人就要將手中的飛劍法器向著北河激發而來。
但是他還來不及動作,但聽“啪”的一聲,北河修長的五指,就蓋在了此人的天靈之上。
接著他猛然施展了搜魂之術。
僅此一瞬,就見青年男子麵容扭曲,額頭青筋都爆了起來,此人嘴巴張開,但是口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軀更是在北河的搜魂之下狂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