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當初在豐國皇宮,替整個嵐山宗報仇雪恨之際,臉上便帶著這張古武麵具。
當年他殺了豐國的皇帝,也是曾經的七皇子。薑青後來也死在了皇庭護衛軍的亂箭之下。
但是當年的薑青跟七皇子,卻有一個兒子。
北河清楚的記得,當年的那位小皇子,曾親眼目睹他在豐國皇宮大殺四方,還有七皇子被他母親一刀斬下了頭顱,而後薑青也死在亂箭之下的一幕。
對那個時候尚且隻有五六歲的小皇子而言,恐怕那一幕會成為他心中永遠的陰影。
對於那位小皇子,北河是頗為複雜的,因為對方雖然是豐國的皇子,但也是薑青的兒子,更是宗主薑木元的孫子。
因此當初麵對那位小皇子,北河殺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終便任其自生自滅了。
後來冷婉婉得知他屠了豐國皇宮,曾數次打探過那位小皇子的下落,但是豐國被他屠了之後,便改朝換代了,那位小皇子也不知所蹤,冷婉婉一無所獲。
在北河看來,那位小皇子當年或許流落在外,或許是被新朝代的統治者給扼殺在了搖籃,也有可能隱姓埋名過起了尋常人的生活。
並且這麼多年過去,那位小皇子也早就該老了,甚至已經逝世。
而在看到之前那黑袍青年後,北河勾起了對於豐國那位小皇子的回憶。
他雖然在武王宮殺了不少人,但是他覺得那黑袍青年,是豐國當年那位小皇子的可能性更大。
也隻有是對方,才能對他有如此滔天的仇恨,不顧一切後果的追殺他到天門山。
甚至想起黑袍青年的樣子,北河終於明白為何此人有些眼熟了。對方豐神如玉的模樣,可以說完美的繼承了當年的七皇子還有薑青的優點。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再次變得複雜。
他跟那位小皇子的經曆可以說頗為相似,對於那位小皇子來說,他扮演的就是當年屠了嵐山宗滿門的七皇子的角色。
若是在通常的情況下,對於此子北河可不會有任何的留情。可是此子是薑青的兒子,更是嵐山宗的後人。
“哎……”
思量間北河搖頭一聲歎息。
恰在這時,那位嶽家的方臉老者,身形也向著街道拍賣會場的另一頭掠去,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聚集在此地的所有人四散開來,在他們眼中,剛才的一幕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鬨劇。
北河最終還是沒有將黑袍青年二人是隴東修域修士的事情公之於眾,他轉過身來,向著街道行去。
之前一路疾馳逃遁,尤其是毫無保留的鼓動了體內的真氣還有法力,他渾身上下的經脈都有種劇烈的疼痛感,仿佛被撕裂過。
北河便找了個租賃的房間後,他便踏入了其中。
他先是盤坐在床榻上,將體內劇烈的消耗給恢複了一番,而後才將腰間一隻儲物袋給摘了下來。
此物正是屬於死在朱子龍手中的中年男子之物。
北河法力鼓動注入了其中,而後就發現了一層禁製,隻是花費了些許功夫,他就將那層禁製給打開了。
而當查探到儲物袋中的東西,北河將此物倒置並猛地一揮。
“嘩啦啦……”
從儲物袋中一大堆零碎之物,頓時傾灑了出來。
北河的目光向著麵前一大堆東西望去,一件一件的打量著。
隻見這些東西中,有十餘顆高階靈石,上千顆中階靈石,一些明顯裝著丹藥的玉瓶,還有兩枚玉簡,一張獸皮,一隻羅盤等。
其中的靈石北河毫不客氣的收了起來,又將那些玉瓶給一一打開,分辨出其中丹藥的類型後,他亦是將這些丹藥據為己有。
最終他的目光率先落在了那隻羅盤上。將此物拿起後,其法力注入了其中,這時就看到了羅盤上的指針,開始轉了起來。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異樣。
研究一番後,北河就猜測此物可能是一種探測路徑,或者是指引方向的法器。
於是他又拿起了那張獸皮,將其打開。隻見獸皮上繪製了一張地圖,而且範圍頗廣的樣子。
不知為何,看到這張地圖後,北河有種眼熟的感覺。隨即他就猜到,這地圖上繪製的應該是伏陀山脈,這一點從其中一些特殊的地形上也能看出來。
而且這張地圖繪製的跡象頗新,看樣子應該是剛繪製出來不久的。
這一點讓北河想到了這些人隴東修域修士的身份。隴東修域的人,之所以無數年來覬覦著西島修域,是看重西島修域上的修煉資源,尤其是伏陀山脈中,更是有不少就連西島修域上的人都沒有搞明白的秘密,吸引強烈著他們。
在這中年男子儲物袋中,找到了一張剛繪製不久伏陀山脈的外圍地圖,這很容易讓人心中生出某些猜想。甚至他還想到,之前那隻羅盤,應該就是用來探測地形的。
北河將這張地圖也給收進了儲物袋,最終目光落在了那兩枚玉簡上。拿起了其中一枚後,他就貼在了額頭,開始查看其中的內容。
不消多時,他將玉簡摘下後,又拿起了第二枚,再次貼在了額頭上。
而這一次,玉簡中的內容,就立刻吸引了他。
直到良久之後,北河才將玉簡從額頭摘下來,並陷入了沉吟。
第一枚玉簡上的內容,是對伏陀山脈內一些基本情況的描述,這東西應該跟那張獸皮地圖是成套的。
讓他在意的是第二枚玉簡,其上所述的,赫然是一種煉器手法。
如果是尋常的煉器手法便算了,但此物上描述的,是本命法器的煉製之法。
法器此物的,對於修士來說就像是武者的兵器一樣,有法器在手便能夠將自身的實力最大程度的展現出來。甚至好的法器,能夠爆發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威力。就比如之前那隴東修域少女祭出的銀色寶塔,絕對是一件品階至少達到了三品,也就是結丹期修士催發的法寶級法器。
不過在修士當中,除了尋常的法器甚至是高階法寶,以及符寶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法器,那就是本命法器。
所謂的本命法器,是根據修士自身的情況,而量身定做的一種法器。這種法器的形式可以千變萬化,但共同之處就是,跟所屬的修士完全契合,二者結合之下,修士可以將實力一覽無餘的展現出來。
不過要祭煉本命法器的話,對於修士的實力也有一定的要求,那就是修為至少要達到化元期。隻有化元期修士,體內渾厚的法力才能將本命法器溫養。
而且隨著修士實力的提高,本命法器的威力也將越來越大。
北河手中的玉簡,描述的就是一種名叫子母劍的本命法器煉製之法。
雖然北河早已進階到了化元期,但是對於本命法器,他尚未想過何時祭煉。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因為他還沒想好哪種法器更適合他,而且他也沒有好的煉器材料,因此此事便一直耽擱著。
眼下他雖然有了一種本命法器的煉製之法,但是那子母劍似乎並不太適合他,因此此事他還要斟酌一番。
最終北河將中年男子的儲物袋中的所有東西,都給分類收了起來。
再過兩日,將是結丹期修士的交易會,參加完交易會之後,他就要返回不公山了。
就在北河如此想到時,突然間他有所感應,伸手對著腰間儲物袋抓去,從中取出了他的那枚執事長老令牌。
北河法力鼓動,注入了令牌中。而後從令牌中就激發了一道微弱的靈光,並在他麵前凝聚成了十餘個文字。
“執事長老北河,速回宗門。”
在看到這十餘個字後,北河眼睛眯了起來。
這枚令牌是一件低階法器,可以收到宗門結丹期長老的傳信。這些年來,他還是第一次收到這種傳信。
雖然北河沒有任何根據,但是他卻有種強烈的直覺,此次宗門招他回去,恐怕跟西島修域和隴東修域之間的大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