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子龍的狂轟亂炸之下,下方的山林坍塌了一大片,在大地上還被轟出了一個巨坑。
黑袍青年正處在巨坑中,此人周身有一層金光將他給罩住。
這時從朱子龍拳頭上激發的拳印,全都結結實實的轟在了他的身上。隻見大地上的巨坑越來越深,而身處巨坑中心的黑袍青年,則不斷的下沉。
朱子龍的每一拳轟在他的身上,罩住此人的金光,就會隨之震顫一下。不過也不知道黑袍青年施展的是什麼手段,竟然能夠將魔化後朱子龍的攻勢,給硬生生抵擋下來。
但從此人緊咬的牙關,還有不斷亂顫的金光來看,似乎他也支撐不了多久。
黑袍青年嘗試著心神一動,頭頂半空散亂的九支金色箭矢立刻一頓,就要向著朱子龍激射而來。
但是在朱子龍連綿不絕的攻勢下,此人體內法力動蕩,因此下一息九支金色箭矢就再次渙散開來。
“去死吧!”
朱子龍一聲低吼,一道道拳印轟在此人的身上,使得黑袍青年又下沉了數丈之多。
與此同時,半空那雙十年華的少女,終於將那一大片腐蝕性的血雨給抵擋了下來。
在此女前方,出現了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
此女身著一套血色長裙,更是用一張紅色的絲巾,將麵容給遮掩了起來,隻露出了一雙眼眸。其身段前凸後翹,極為傲人,讓人有種血脈膨脹之感。
在她手中,還拿著一杆血色的三角幡旗。
現身之後,此女將手中的血色幡旗一揮。
“呼!”
血色幡旗上立刻刮起了一片紅色的腥風,腥風中還夾雜著大片的血色雨珠,繼續向著前方的少女爆射而去。
“血道修士!”
雙十年華的少女看著突然出現窈窕女子,露出了些許吃驚之色。而後就聽此女道:“當真是邪魔外道都聚齊了。”
語罷此女手指掐動,在她頭頂的銀色寶塔,銀光再次大漲起來,向著前方的窈窕女子照耀而去。並且這一次,銀光中還多出了一種鋒利的氣息。
在銀光的照耀下,呼嘯的腥風一頓,連帶其中的一顆顆血色雨珠,全都潰散開來。接著銀光去勢不減分毫,繼續向著窈窕女子照去。
這尊寶塔法器乃是師門賜下,專門保他們此行任務順利的,可以說有這件法器在手,他們就立於了不敗之地。
或許是知道這尊法器的厲害,窈窕女子玉足一點,身形向後倒射。
雙十年華的女子並未乘勝追擊,而是身形一動,衝向了下方的朱子龍。
在此女的操控之下,那尊銀色寶塔,也帶著大片的銀光,隨著她下墜。
從遠處看,銀光形成了一片方圓百丈的空間,隻要將朱子龍給照進其中,那麼他必將重蹈覆轍。
雖然一路對著黑袍青年狂轟濫炸,使得此人形勢岌岌可危,但是朱子龍顯然也注意到了頭頂的一幕。
那尊寶塔法器不是凡物,即便是他也不敢托大。
這時他體內魔元鼓動,呼啦一聲,再次對著下方的黑袍青年轟出了一拳。
“轟隆!”
隻見在這一拳之下,黑袍青年再次被深深的砸入了大地中。
這時在地麵上的巨坑,已經有七八丈深,而黑袍青年正好就在巨坑的中心。
罩住此人的金光早就極為暗淡,而且他的嘴角也含著一縷鮮血。
朱子龍身形在半空一個翻轉,斜斜彈射了出去。
幾乎是此人動作剛剛落下,大片的銀光就照耀在了他剛才所在之地。就連下方的黑袍青年,亦是被銀光給照耀在了其中。
隻是在銀光的照耀之下,此人動作卻絲毫都不受阻擋。
這時黑袍青年終於有了喘息的時間,此人深深吸了口氣,將體內的動蕩給壓下後,就見他身形衝天而起。
隨著他心神一動,九支金色箭破空而至,懸浮在了他的麵前。
此人跟那雙十年華的女子並排而立,舉頭看向了前方。
這時的朱子龍,也跟那窈窕女子站在一起。雙方隔空對峙著,眼中都有著冰冷的殺機。
黑袍男子臉色極為冰冷,這朱子龍的實力,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恐怕魔化後的此人,都可以跟尋常結丹期修士短暫交鋒了。
好在這一次他二人攜帶了一件師門賜下的重寶,所以才能夠壓製此人。
或許也知道有那尊銀色寶塔在,就無法將他二人給斬殺,遠處的朱子龍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就跟窈窕女子向著後方疾馳掠去。
黑袍青年二人站在原地,看著朱子龍兩人離去的方向,並未妄動。
對方一心要逃的話,他二人還不一定能夠追得上。最主要的是,朱子龍此人已經讓兩人心中產生了忌憚。
“我等現在怎麼辦!”在他身側雙十年華的女子問道。
“此人的氣息我已經記下了,隻要他在這西島修域上,那他逃得了一時,道逃不了一世。”黑袍青年臉上浮現了狠辣之色。
做出決定之後,兩人沒有任何遲疑,黑袍青年將九支箭矢給收了回來,而雙十年華的女子同樣將那尊銀色寶塔法器收入了袖口中。
之前的一番大戰,說不定已經被有心人給察覺,兩人都來自隴東修域,因此不敢有任何停留,身份暴露的話,隻有死路一條,於是立刻向著遠處激射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邊。
遠在數百丈之外的北河,看到雙方激烈交戰,最後卻各自離去的一幕後,有些無語。
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因此知道鬥下去隻能是兩敗俱傷。各自退去,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
之前他從黑袍青年口中,聽到了“魔修”兩個字。對於這兩個字他有點印象,魔修似乎跟血道修士一樣,是不同於尋常修士的一種修煉方式。
隻是這魔修比起血道修士還要更加的罕見,可以說在這一方修行大陸上,早就沒有魔修的存在了。
或許那兩個隴東修域的人,正是對朱子龍魔修的身份感興趣,才會追殺於他。
不過對於魔修的強大,北河倒是被驚得不輕。
這一次他暗中跟出來,目的就是為了將朱子龍給斬殺,而看到剛才此人展現出的實力後,他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要是真將對方給追上,誰殺誰恐怕還不一定。因為從之前朱子龍展現出來的實力來看,他麵對此人勝算不大。
一念及此,北河便作出決定,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對於朱子龍此人他還是要繞著一點,若是自己找上門,卻被反殺的話,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另外,那讓他有些眼熟的黑袍青年也極不簡單,尤其是此人激發的九支箭矢,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此物應該並非是尋常法器。
還引起北河興趣的,是朱子龍之前陷入險境,突然出現的那個窈窕女子。
若是北河沒有猜錯的話,那窈窕女子是一個血道女修,甚至從此女的聲音,還有手中的那杆三角幡,他判斷出了此女的身份,正是裘盈盈。
那杆三角幡器叫做天陰幡,乃是當年此女從天門山的拍賣會上拍下的。隻是這麼多年過去,這天陰幡顯然被此女祭煉到了一種品階極高的地步,不再是當年的一件低階法器。
沒想到這朱子龍還有裘盈盈,竟然會處在同一戰線。
細思之下他就猜測,這兩人一個是魔修,一個是血道修士,都跟尋常修士所走的路不同,因此才能夠在一塊。
思量間北河神色一動,這時他看著朱子龍還有那黑袍青年消失的方向,摸了摸下巴。接著他便身形一動,向著之前幾人交戰的地方掠去。
他記得朱子龍將那頭發花白的中年男子給斬殺後,此人的儲物袋掉落在了下方的山林中。
這些人來自隴東修域,說不定身上有一些好東西。
那黑袍青年二人不知道是看不上,還是沒有在意,走時竟然沒有將那中年男子的儲物袋帶走,因此這倒是便宜他了。
北河來到之前幾人交戰的地方後,便將神識探開,向著四周掃視而去。
突破到化元中期後,他的神識之力再次強大了數分,輕易就能夠籠罩方圓數百丈。
下一息他就發現了什麼,來到了一株大樹下,抬頭他就看到在樹梢上,掛著一隻沾滿了鮮血的儲物袋。
北河神色一喜,而後騰空而起將儲物袋給拿在了手中。
這隻儲物袋,正是之前那中年男子的。
“閣下是不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就在他準備將此物給據為己有,並立刻打道回府之際,一道溫和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在他身後響起。
驀然轉身,他就看到了那黑袍青年去而複返,出現在了他二十丈之外。
此人的確是之前大意了,中年男子乃是三人中這一次前往伏陀山脈的繪圖之人,伏陀山脈的外圍地形圖,還在此人的儲物袋中,這東西他務必要帶回去。
因此想起此事後,他便折身而返,沒想到竟碰到了一個撿漏的。要是他晚來一步,北河多半就將儲物袋給帶走了。
他話音落下後,就見北河轉過身來。
黑袍青年的目光落在了北河的臉上,但讓此人眉頭一皺的是,北河臉上帶著麵具,他看不到真容。
隻是就在他看到北河臉上的這張麵具時,此人臉上的笑容陡然凝固。
隻見他的身軀震顫了起來,神情變得齜牙欲裂,眼中更是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殺機跟難以遏製的仇恨。
“我終於找到你了。”
隻聽黑袍男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
看到北河臉上的麵具,他仿佛回到了數十年前一個狂風驟雨的雨夜。
同時,埋藏在他心中數十年的仇恨,瞬間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