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息,北河就睜開了雙眼。他心中隱隱有些激動,師弟陌都果然是被天屍門的人給發現了,並被帶回了天屍門。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他就怕陌都已經被人給斬殺。而隻要陌都還活著,那麼就有機會將傻子師弟給找回來。
思量間北河又皺了皺眉頭,當初的陌都就有著凝氣期八重修為,自身的實力更是能夠跟凝氣期九重修士硬碰硬。
在他將陌都埋藏在陰煞之地中的那些時日,恐怕陌都的修為早就突破到了凝氣期九重,甚至是化元期。
而在這種情況下,還將陌都給帶回天屍門的,那天屍門修士極有可能是化元期修士,甚至是某位結丹期的老怪。一想到此處,他心中又微微一沉。
隨即北河就變得不動聲色,與阮無情此人在大殿中靜等起來。
兩人的這般等待,足足持續了大半日,之前那位澹台長老,這才終於從後方的大殿中走了出來。
阮無情立刻起身,含笑看著對方。
而北河也極為識趣的站了起來,全程都是一副以阮無情為首的樣子。
那位澹台長老走近後,就聽阮無情道:“不知古前輩傷勢如何了。”
聞言北河心中微微一跳,看來那受傷的,的確是天屍門的古姓大漢。
對此隻聽那位澹台長老道:“這就不用你小子費心了,回去之後替我感謝一下藥王。”
“是,澹台前輩。”阮無情躬身領命。
這時此人又想到了什麼,看向澹台長老道:“不知晚輩可否去拜訪一番澹台姑娘你?”
澹台長老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而後便輕笑道:“隨你的便。”
阮無情微微一笑,這才告辭離開了此地。
而全程中,北河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至於那位澹台長老,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或許在此人看來,跟在阮無情身邊的他,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
在聽到阮無情口中“澹台姑娘”四個字後,北河有些驚訝,猜測這位澹台姑娘,會不會就是澹台卿。
當兩人踏出石殿後,阮無情就看向門口的那兩個女子道:“麻煩兩位仙子,帶阮某去拜訪一下澹台姑娘吧。”
聞言二女中的一人點了點頭,北河兩人就隨著此女一同向著來時的方向行去。回到一條三叉路口時,三人走向了另外一條岔路。
澹台卿的居所,顯然也在地宮的深處。此女雖然並非結丹期修為,可卻是天屍門門主的女兒,所以地位並不比一般的結丹期修士低。
而一想到澹台卿此女,北河心中頓時活絡了起來。
遙想當初,對方在給他的銀甲煉屍精血上動了手腳,想要跟蹤他。後來他主動將此女引來,用來牽製彥玉如此女。
彥玉如在當年在伏陀山脈之行後,就沒有再回到過不公山,在北河看來或許就跟這澹台卿有關。
另外,師弟陌都在天屍門內,說不定他可以找此女問問。
雖然他跟這澹台卿並沒有什麼交情,但是根據北河數次與此女的接觸,他覺得此女倒是一個可信之人。
如此想到時,北河跟阮無情此人,已經隨著那天屍門女子奇怪八繞,來到了地底另外一座石殿前。
這一座石殿比起之前那座,要稍小一些。
到了此地後,北河還看到了石殿的前方,有兩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值守在門口。
而觀這兩個少年的修為,一個是凝氣期七重,還有一個是凝氣期八重。
“到了。”
將北河兩人帶到此地後,就聽那天屍門女子道。語罷此女就轉身離開了此地。
阮無情微微一笑,而後看向駐守在門口的兩個少年,“二位小友,麻煩稟告一下澹台姑娘,就說不公山的阮無情求見。”
聽到他的話後,其中一人道了一聲前輩稍等,而後就轉身踏入了身後的石殿中。
二人隻是靜等了片刻,那少年就去而複返,並看向了阮無情道:“二位前輩,裡麵請吧。”
阮無情點了點頭,雙手倒背踏入了其中。
走進大殿後,北河就看到了在前方的高座上,坐著一個身著黑紫色長裙,看起來十八九歲的貌美少女。
此女容貌絕美,而且有著一雙滿是靈動的大眼睛。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澹台卿跟當年一樣,模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北河施展了感靈術,試圖看一看此女的修為。不過此女身上有一層無形的阻隔,使得他無法看到此女的修為波動。
當年他剛認識此女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是凝氣期九重修士了。數十年過去,眼下的此女恐怕修為不會比他麵前的阮無情弱。甚至此女即使已經突破到了結丹期,他也不會覺得意外。那趙天坤,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阮無情,你怎麼來了。”
就在這時,高座上的澹台卿看到阮無情後,柳眉一簇的問到。
“澹台姑娘,多日不見彆來無恙啊。”阮無情卻是看向此女,露出了一抹讓人如浴春風的笑容。
“本姑娘最近正在嘗試衝擊結丹期,可沒有什麼閒暇的功夫來搭理你,有事說事吧。”
澹台卿卻絲毫都不吃這一套,依然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衝擊結丹期。”阮無情心中一震,他不過剛剛突破到化元後期沒幾年,而此女竟然已經要衝擊結丹期了。
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再次含笑道:“其實這次阮某來天屍門,不過是為了替古前輩送一瓶丹藥而已,順便來拜訪一下澹台姑娘,也沒有彆的什麼事情。”
“既然沒有事情,那我就恕不遠送了。”澹台卿下了逐客令。
阮無情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一隻巴掌大小的玉匣,看向此女道:“既然澹台姑娘要衝擊結丹期了,阮某手中正好有一粒天元丹,或許可以助澹台姑娘一臂之力。”
此人話音剛落,在他身側的北河就神色一動,大有深意的看了阮無情手中的玉匣一眼。
天元丹,此物他尚沒有跟張九娘提起過,沒想到這阮無情手中就正好有一粒。
而且此人倒是舍得下血本,竟然將此物拱手相送給了澹台卿。事已至此,北河對於此人的心思,就已經極為明了了,看來是想追求這澹台卿。
對此他並不覺得意外,一些女子為了修行,常常將自己當做籌碼,奉獻給修為高深的男修,謀取一定的好處。而男子又何嘗不行呢。
這澹台卿一看身份就不簡單,能夠跟此女極為道侶,那麼好處可是不言而喻的。
“你的好意我就心領了,但本姑娘突破還用不上此物。”澹台卿卻開口道。
聞言不但是北河,就連阮無情也臉色微微抽動。
一而再再而三的吃閉門羹,阮無情訕訕一笑,而後將手中的玉匣給收了起來,略顯尷尬的開口:“既如此,那便算了。”
“還有什麼事嗎。”又聽澹台卿道。
“沒有了。”阮無情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他想要追求此女,應該是不可能了。這澹台卿不但身份在那兒擺著,修煉的資質更是在他之上,這種女子他應該是很難得到手的。
於是便聽他道:“那阮某就先行告退了。”
“恕不遠送。”澹台卿不冷不熱的吐出了四個字。
阮無情轉過身來,邁步離開了眼下的大殿。
不過這時的北河,卻似笑非笑的看著高坐上的澹台卿此女。
眼看阮無情都走了,而此人的跟班還留在此地,澹台卿不禁瞥了北河一眼。
恰在這時,北河也轉過身,就要隨著阮無情離去。
“且慢!”
隻聽高座上的澹台卿道。
聞言阮無情轉過身來,看向了此女神色一喜,“澹台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北河同樣回過神,並且在他臉上的笑意更甚了,此女還是認出了他來。
澹台卿從高坐上站起,向著二人走來。
不過此女的目標顯然是北河,來到近前後,隻見她上下將北河打量了一番,臉上就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北河則看向此女拱了拱手,“澹台仙子,多年不見了。”
聽到他的話,阮無情極為詫異,沒想到北河竟然跟澹台卿還認識。
澹台卿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弧度,看向北河道:“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沒死呢,竟然突破到化元期了。”
北河眼皮跳了跳,這澹台卿說話一如既往的直爽,沒有絲毫的做作跟掩飾。
但他還是道:“北某不過僥幸突破到了化元期,可以多殘喘一些時日而已。”
對此澹台卿不置可否,隻見她看向了一側的阮無情道:“阮道友可否先在外麵等一等,本姑娘有話要跟這位北道友談一談。”
阮無情極為尷尬,沒想到他千方百計的獻殷勤,此女都不以為意,眼下竟然要跟隨行他而來的北河單獨相談,這讓他有種被打臉的憋屈感。
但他還是佯裝笑了笑,而後灑然道:“自然可以。”
語罷他便轉身離開了,不過背對著北河二人時,此人的臉色異常陰沉。
直到此人已經離開,澹台卿依然注視著北河。直到良久之後,才聽此女道:“彥玉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