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皇庭護衛軍的人數並不多,前後包圍北河的,隻有六十餘人。
不過北河卻注意到,這些人全都是年過半百的老者。僅此一瞬他就判斷出來,這些人都是虛境武者。
沒想到七皇子身邊,竟然聚集了這麼的虛境武者。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皇帝有這種號召力了,能讓這麼多的虛境武者齊聚一堂,並為他所用。
而數十個虛境武者,這是一股何等恐怖的戰力。
不止如此,這數十人恐怕還精通合計之術,這讓麵具下的北河眼睛微眯。恐怕即便他有著凝氣期三重修為,外加一具凝氣期七重的鐵甲煉屍,這一次依然有些冒險。
“雖然不知道你的底氣從哪裡來,不過既然你來了,那這次就永遠留下吧。”龍椅上的七皇子這一刻一手托著下巴,看著北河沉聲道。
聞言,北河卻沒有出聲。
“殺了他。”
七皇子道。
“唰!”
其話音一落,數十個身著盔甲的虛境武者,齊刷刷上前一步。
北河終於動了,隻見他對著腰間儲物袋一拍,手中就多出了一具青色的棺槨。
接著他將此物一拋,青色棺槨在眼下眾人驚駭的注視下,體積大漲,“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嘭!”
棺蓋好似遭到了一記重擊,直接翻飛了出去,一股黑色的氣息從棺材中噴湧,而後就是呼啦一聲,一道魁梧的人影從黑氣內一掠而出,站在了北河的身側。
仔細一看,這一個身形高大,渾身長滿了黑色濃毛的人形怪物。
“嘶!”
在看到北河的這種驚天手段之後,在座的即便都是虛境武者,也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腳下的動作也不由一頓。
再看龍椅上的七皇子,之前還一副沉著的樣子,這一刻他長大了嘴,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北河施展的這種手段,幾乎超越了他的認知。
“哢嚓!”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閃電,將本就燈火通明的大殿,照亮得宛如白晝。
在閃電的照耀下,眾人徹底看清了陌都的樣子,看著這具被屍毛覆蓋的人形怪物,在感受到這具人形怪物的陰冷氣息,眾人有種發自內心的驚恐。
“轟隆!”
接踵而至的,就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驚雷,響徹在宮殿的上空。
傾盆大雨宛如銀針一樣疾墜而下,打在宮殿的瓦頂上,發出了一陣悅耳的叮叮聲。
“殺!”
七皇子很快回過神來,一聲令下。
而他話音落下之後,數十個虛境武者這時立刻舉起了手中的袖箭,對準了北河跟陌都兩人。
“咻咻咻咻……”
在一道道密集的破空聲中,一根根箭矢爆射而來。
儘管沒有見過北河施展的手段,不過好歹他們也活了幾十年,武者該有的勇氣可不缺。
北河手指掐動,激發了青罡術,一層蛋殼形狀的罡氣頓時將他罩住。
當這些箭矢密密麻麻的射在他跟陌都二人的身上,發出了砰砰的爆裂聲。隻見不但是他激發的罡氣可以將這些箭矢阻擋,這些箭矢刺在了陌都身上,更是沒有對陌都造成任何影響。
“師弟,殺吧。”北河宛如喃喃自語的開口。
“嗷!”
他話音一落,身側陌都發出了一聲宛如野獸的嘶吼,立刻向著前方七皇子衝了過去。
“殺!”
在座的虛境武者沒有任何遲疑,齊刷刷一聲低吼之下,手持長槍跟盾牌向著陌都跟北河衝殺了過來。
北河手中法決一變的同時,足下一跺,身形衝天而起,淩空而立在數丈的高空。
與此同時,下方爆發出了一陣激烈的交擊聲。
當北河淩空而起後,下方的陌都被數十人圍困,十幾杆長槍毒蛇一般鑽出,刺在了他後背、腰身、胸膛、甚至是麵門上。
隻不過即便是這些虛境武者親自出手,長槍刺在陌都身上,也隻是發出了一陣金屬交擊的脆響,陌都的身形依舊紋絲不動。
就在這些虛境武者為此駭然之際,陌都突然動了,他虎軀一震。
“嗡!”
一股凶猛的震蕩之力從他身上爆發,順著刺在他身上的長槍,蕩在了周圍的十幾個虛境武者身上,而後這些人腳步立刻向後咚咚退去。
陌都向前狂奔,衝入了人群中,隻見他舉起了碩大的拳頭,虎虎生風的向著周圍的這些虛境武者轟去。
“砰砰砰砰……”
當他的拳頭砸在了這些虛境武者的盔甲、甚至盾牌上,質地堅硬的銀色盔甲還有厚重的盾牌,被直接打穿打爆,這些虛境武者即便是用罡氣罩住全身,亦是刹那被破了罩門,不但是體內的骨頭斷裂,就連內臟都被打碎,身軀宛如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
落入人群的陌都,就像狼入羊群,無人可擋,他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拳,就能將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凡人虛境武者轟殺。
這時從遠處看,隻能看到圍繞著陌都的人,一個個拋飛出去,或是砸在石柱上,或是砸在大地上,鮮血狂噴之下有的當場殞命,即便還有活著的,也身受重傷,顯然離死也不遠了。
“這……怎麼可能!”
龍椅上的七皇子駭然色變,隻見他霍然起身,臉上滿是震驚還有驚恐。
此人抬頭看向了半空,而這時的北河亦是低頭俯視著他。
“我知道了,你是修士!”就在這時,七皇子說出了一句讓北河微微一驚的話來。
麵具下的他撇了撇嘴,這時一抹輕笑。
而後他手掌一翻,取出了一團金色之物,並將此物向著七皇子一拋。隻見金金網尚在半空就立刻擴散,化作了兩丈大小,對著下方的七皇子一罩。
“咻咻咻咻……”
但金金網尚未落下,數麵盾牌從下方飛了起來,全部砸在了金金網上。
北河五指一個虛抓,金金網將這些盾牌給包裹起來,狠狠一勒之下,這些平日堅不可摧的盾牌被切割成了無數塊,並且切口光滑如鏡的樣子。
“來呀,有刺客……”七皇子一聲爆喝。或許是他修煉了某種類似於獅吼功的功法,聲浪滾滾,即便是在雨夜中,也傳出了很遠。
當即就有不少皇庭護衛軍,從四麵八方向著眼下的行宮趕來。
七皇子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向著後殿的方向逃去。
北河將金金網一招,此物重新落入了他的手中。他身形一動,立刻追向了七皇子。
“喝!”
就在這時,一聲低喝突然從他身後傳來。
北河驀然轉身,就看到了一個身著盔甲的虛境武者,這一刻身形淩空而起數丈高,將手中長槍對著他眉心猛地一刺。
北河食指中指伸出,手腕輕輕一轉。
“嘶啦!”
一道白色劍氣從他指尖激發而出,並快若閃電的從這虛境武者的脖子處一掠而過。
下一刻就見此人目光一僵,在他脖子上出現了一條淡淡的血線,而後這條血線越發明顯。此人還來不及將長槍刺下,身軀就從半空墜落下去,尚在半空頭顱從脖子上分離,頭顱跟無頭屍體砸在了下方亂戰的人群中。
凝氣期三重激發的劍氣術,直接斬在這些武者的肉身之上,即便是激發了罡氣,武者的肉身也不堪一擊。
輕易斬殺了一個虛境武者後,北河身形一動,繼續追向七皇子逃走的方向。
當他從後殿掠出,就來到了一片開闊的廣場。
這時他一眼就看到了身著龍袍的七皇子,已經逃到了百丈之外的廣場對麵,並踏入了另外一座宮殿中。
暴雨中的七皇子,一身龍袍被浸透,一頭長發更是披散下來,一邊逃一邊看向身後,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這一幕跟當年他率領上千鐵騎,威風凜凜踏平嵐山宗的樣子,可是判若兩人。
北河法力鼓動,片刻間就來到前方宮殿的,他身形從半空降落,邁步踏入了其中。
這時他就看到了地上有一灘留下的水漬,於是順著這道水漬跟上去。
沿途有不少的太監宮女驚慌失措的跑來跑去,當看到臉上帶著麵具的北河之後,這些人嚇得驚叫連連,四處逃竄。
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遇到有人行刺,而且刺客就在眼前,自然亂作一團。
北河對這些人視而不見,當他順著水漬來到了一扇緊閉的大門前站定後,他食指中指並攏,對著緊閉的大門交叉一斬。
“嘶啦……嘶啦……”
兩道交叉的白色劍氣斬在大門上,大門頓時出現了兩條交叉的裂縫,被斬成了四塊後嘩啦啦地掉落下來。
而在大門之後,竟然有一個看起來花甲之年的八字胡老者,此時正手持一柄細劍而立。
此人身著長袍,看到應聲而裂的大門滿是錯愕。
他靜等著刺客的上門,打算在對方推門而入的瞬間,給予對方一記偷襲。隻是他顯然失策了,這時抬起頭,他就看到了外麵那個刺客的身影。
“咦!”
就在八字胡老者驚訝於單槍匹馬的一個刺客,如何能夠將有無數虛境高手守衛的皇上,殺的如此狼狽時,他前方的北河口中一聲輕咦。
因為他認出這八字胡老者,竟然也是一個熟人。此人乃是當年嵐山宗虛境長老之一中的王長老。
當年薑木元的兩個兒子,還有北河二人帶著三個女流之輩,想要從後山的密道逃走,就是眼下這位王長老守住了密道,讓他們隻能原路範圍,並各自為陣殺出重圍。
然而事後隻有他一個人成功逃出了嵐山宗,冷婉婉跟薑青則落在了七皇子手裡。至於薑木元的那兩個兒子跟兒媳,下場不用想也知道了。
在一彆十年看到這位王長老後,北河眼中露出了一抹森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