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腕表,全球形象大使兼亞洲代言人,三年,代言費一千五百萬刀。”
聽到這句話,陸澤來了些興趣,這還是第一次有頂級腕表品牌找上門來尋求合作,要知道,頂級奢侈品牌都是老傲嬌了,若不是真覺得你與品牌的形象氣質相符,即便你在全球範圍內都有著很高的人氣,品牌方考慮你的機會仍然非常渺茫。
同時,又因為頂級奢侈品牌向來不差錢,給出的都是大合同,能夠讓無數的明星與模特趨之若鶩,打的頭破血流,畢竟一份既有麵子,又能吃到滿嘴流油的代言又有誰不想要呢?
作為兵家必爭的優質合同,絕大多數有希望代言的人都會親自上門去談,而這次,伯爵方親自找上如今沒有任何時尚圈資源的陸澤,已經透露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他們對陸澤應該是相當的認可。
當然,代言人和形象大使之間還是有區彆的,形象大使的等級要稍稍比代言人低上一些,關係也不如代言人那般與廠商關係密切,更多的作用是實際性的帶動銷量,創造商業價值,但這個兼亞洲代言人就值得去深思了。
你可以理解為,僅用一個形象大使的名頭就能讓粉絲基數最大的亞洲地區為陸澤買單購物有些不切實際,伯爵廠商沒有這個信心,於是把所謂的亞洲代言分撥給陸澤,使粉絲看到品牌方對於陸澤的重視而買單。
也可以理解為,《流放》的大火並不能夠讓品牌方完全信任陸澤,目前的合同隻是參考了陸澤的履曆,確認他不會是一個為品牌惹禍的優異人選而做出的選擇,是否會進一步的合作還需要未來慢慢觀察。
兩種可能都存在著,真實的情況還需要等到商議合同時才能知曉,如今盲目的猜測沒有任何意義,還需要看陸澤是否對其有興趣,要不要選擇去了解。
很顯然,陸澤是感興趣的,他私下裡算得上是伯爵腕表的粉絲,雖然不是鐵杆,但也收藏了幾塊,或許很多人會說伯爵鑽牛角尖,往死研究超薄機芯,而忽略了對手表外觀的改善,但陸澤還真就吃這套。
超薄的機芯對他而言是一種舒適,不會很沉,重量微輕,這也是他日常生活中會經常帶伯爵的原因,至於品控的問題……雖然伯爵的品控差了些,但品牌的售後做的還不錯。
人家就是靠名聲來錢的,這東西又不是車之類的必需品,廠家和專賣店很難做到對客戶硬氣起來,同樣,客戶對於奢侈品的選擇也比買車的選擇多,在你這兒買的東西不滿意,下次就換彆的牌子一樣消費。
能夠接到伯爵的代言邀約,陸澤大體上是很高興的,因為藝人的身價是泡沫化的,比互聯網經濟還要不堪一擊,代言奢侈品其實是一種隱性的身價上漲,對於本身職業的收入會產生很大影響,這也是藝人們對於奢侈品代言萬分執著的原因,不信你讓一大明星代言化肥飼料試試。
“伯爵這個,你去談一下吧。”
“好的,那陸哥你有沒有什麼對品牌方的要求?”
“我記得伯爵現在好像沒有全球代言人,你去查一下各大地區代言人的情況,至於要求……看看能不能一年簽吧,價格要求不變,但要注明,品牌方在合約到期後擁有優先續約權,但需雙方都沒有重大過錯,若在合約到期前有重大過錯發生,可以提前停止合作,若是甲方過錯,乙方會計算單日代言費用,退還餘下時限的代言費,終止合同,但甲方要賠償乙方經濟損失,若是乙方過錯……你把違約金談低一點吧。”
違約金陸澤倒不在意,他犯事兒的概率太小,小到全球任何一家品牌方都不會對他是否安分而產生顧慮。
“好,我明天就動身。”
將其餘的所有代言邀約全部與陸澤溝通完,聽從陸澤選擇,隻代言一項,她掛了電話,沒有任何疑義,即便後麵還有幾家比較不錯的代言合同。
原因連外行人都清楚,代言的多了,身價反而會降,同時會引起路人的反感,他可不是那種賺快錢的主兒,有今天沒明天,所以死命的掙錢,他的日子還長著呢,路人的好惡對於演繹周期長的藝人而言,遠比眼前的金錢有價值。
關了手機,他有些慵懶的用手抵著下巴,望向窗外,今天的天氣不錯,溫度也算暖和,單元樓的排水管正嘩嘩的流淌著融化的雪水。
連陽光也逐漸的散發出活力,悄悄的在他腿上蔓延,剛回來時它才爬到腳麵,如今,卻在給予膝蓋溫暖。
撇了一眼電腦,頭疼,今天不想再寫了,於是合上,起身站在櫥窗邊,向外張望,腦中冥思苦想,忽然記起元宵節的燈籠還沒有買,好不容易找了點事做,現在不出發,還傻站著乾什麼?
披上外套,拎上車鑰匙,直奔商場,等到了地方,人卻傻了。
“怎麼這麼多人?”
人多的地兒陸澤根本就不敢下車,生怕讓人認出來,一旦被圍了,不光自己受罪,還得給人安保添麻煩,隻能扒著車窗向外張望,試圖能遠遠的看出個子醜寅卯。
看了幾分鐘,也不知道這是要乾什麼,老在車裡待著也不是個事兒,打道回府就更不可能了,成天在屋裡圈著得無聊死,最終決定帶個墨鏡和帽子下車,去人群外圍瞅兩眼。
可剛下車,沒走幾步遠就遇到熟人了。
即便今天暖和些,氣溫也在零下十幾度,大冷的天,她就在馬路邊坐著,要不是體重輕,正常人早把這一凍就脆的藍色塑料凳子坐裂了,衣服倒是穿的挺厚,帶著有繩掛脖子上的粉色不分指手套,身邊還放了一個谘詢處的牌兒,要是沒看到上麵的字,她更像是動物園裡被展示出來的動物。
有個女人走過去,不知道在跟她說什麼,離的遠,陸澤沒聽清,倆人沒說幾句話,女人便走了,她還坐在原地,習慣倒是很好,不抖腿,但也凍的把雙腿夾的很緊。
臉蛋被凍的通紅,她把帶著手套的雙手湊到嘴邊,哈了口氣,把手套捂在臉頰上,估計是有些受不住了,陸澤眼見她流出鼻涕,順著人中,很快就要淌進嘴裡,然後被她使勁吸了回去,留在人中上亮晶晶的鼻涕痕跡,也被她用手背擦去,像是個鼻涕娃,多少有一丟丟惡心。
“這是在乾嘛?”
“陸大哥?”
她立刻認出了他的聲音,抬起頭,望著的卻是他身後的鐘樓,笑容有些難為情,但透過那老款的蛤蟆鏡,陸澤似乎感受到了那雙沒有焦點的眼中,仿佛在透露著欣喜。
“和家裡人出來看燈光節呀?”
“沒,我自己出來買點東西,市政辦的那個燈光節嗎?”
“嗯!”
聽他說是自己一個人,她臉上的那抹羞澀似乎化解了不少,雙手放在雙腿上,像是個在課堂裡聽講的孩子,但她卻沒想到,手背上的鼻涕包漿也全部展現在陸澤麵前,沒個三兩天,還真就盤不成這樣。
陸澤扭頭環視一圈,這燈光節他聽說了,但具體在哪兒他還真不清楚,看這人山人海的樣子,路過的行車還有不少其他城市的車牌,這燈光節辦的應該很成功。
“那你是乾嘛的,誌願者?”
“嗯……有外地的遊客不知道路,我給他們指指路。”
離近了看,才發現她凍的有些打擺子,雙腳也在不安分的在鞋裡摳動著腳趾,腳很明顯的已經凍透了,陸澤不懷疑她給人指路的能力,向哪兒怎麼走,背下來就可以指點彆人,但問題是她可以幫助彆人,彆人卻沒法幫助她,她連站起來活動活動都不敢,隻能坐死在凳子上,一動不動,這樣能不冷嗎?
“小姑娘,公共衛生間在哪兒呀?這人可真多,商場裡的衛生間都排上號了。”
“您第一個路口向左拐,走五十米,不過人行道,直接向右轉,走二十米就到了。”
“謝謝。”
“不客氣,您慢走。”
問路的大姐離開,她臉上浮現一抹幫助了人的欣慰笑容,然後又在手背上添了一層新的保護層,陸澤看著,慢慢吐了口氣。
“走,去車裡暖和暖和。”
“啊?”
她傻了,像是癡呆一樣輕微的張著嘴,對於陸澤的邀請半晌都沒有回答,雙腳的腳趾仍然摳動,像是要在鞋底裡挖出個兩室一廳。
“走啊,啊什麼?”
“不行不行,謝謝陸大哥你了,但是我……我這邊還要接待遊客呢,不行的,我真的走不開。”
“誰說不行?誰說不行就讓他來找我,做個誌願者還得把命搭裡?凍成這樣容易落下病根我跟你說,聽我的,暖和暖和再出來。”
不由分說,陸澤握著她的小臂把她輕輕托起來,她起身,險些摔個跟頭,很明顯,四肢末梢已經失去了感覺,或許是怕拉拉扯扯的拒絕被人看見讓陸澤丟臉,被拽起來時並沒有明顯的抵觸,隻是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
“我給組長打個電話替我班兒行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