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東邊......哎?”
陸澤就是打東邊來的,轉悠一圈沒找到人,後來仔細一看,劉樂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就坐在一幫少男少女身邊。
“樂哥。”
劉樂笑的怪模怪樣的,帶動他身邊的一幫學生也跟著笑了,陸澤有點懵門子,不知道他今天犯了哪門子的抽病。
“我就坐這兒了,你轉悠好幾圈都沒看見我?拿我當空氣呢?行了,今天你就帶著他們跑,沒女孩,都是男的,一會你帶著他們過戲去。”
“啊,行。”
陸澤本來是吃了一驚的,畢竟帶著一幫學院派的天之驕子們在“戰場上”跑戲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他是有擔心的,萬一磕了碰了,甚至想點不好的,被炸了怎麼辦?他陸澤也擔不起這個責任,而且他們這幫人就算是學演戲的,也不過是一幫還沒畢業的學生,估計是隻在學校裡練習過的雛兒,這隊伍比起那幫子龍套來說確實不好帶。
但轉念一想,目光也是一撇,人家老師在這兒呢,老師都不怕,自己怕什麼?況且劉樂敢拉著一幫學生去拍戲,那保準是經過導演同意的,人家學生想來體驗生活也確實有這個門路,到時候不過,罵聲也到不了陸澤的耳朵裡,導演要罵也是罵這幫學生,自己頂多跑累點,擔不了什麼責任,也就點頭答應了。
“行,到時候跟我跑的哥幾個一定要聽我的話啊,片場地上會埋炸藥,你們瞎跑的話,一是跑不到鏡頭裡,二是點子背真能給你們崩了,都注意點就行。”
陸澤的話非但沒讓他們害怕,反倒是有些興奮,都是一些生瓜蛋子,不知道炸藥有多大勁兒,真炸了,腿都能給你崩飛。
其他的就沒什麼了,陸澤又不是老師,沒義務教這幫學生怎麼在片場裡混,就坐在劉樂身邊點了根煙。
“兄弟你乾這行兒多久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也坐在劉樂身邊,露出笑容跟陸澤打了聲招呼。
“我啊.......您來一顆?不抽啊,好習慣好習慣,我這乾兩年剛出頭,沒多長時間。”
給劉樂點煙,自己也點著了之後,眯著眼睛想了想,他是一四年七月來的橫店,這麼算兩年零兩個多月唄。
“那你能不能跟我的這幫學生講講,你在劇組的見聞之類的,我這幫學生才大二,今天也是第二天乾這個工作,你有什麼故事能分享一下嗎?”
“這有什麼可講的?講演死人怎麼躺著舒服嗎?”
陸澤心裡吐槽了一句,不過沒表現出來,叼著煙頭開始思索。
“其實......也沒什麼吧,過了拿錢走人,不過挨罵接著來,罵到過了就拿錢走人,這就是群演唄,沒什麼好講的,能擺清楚自己在整個劇組的地位就行,彆抱怨,彆記恨,沒什麼福分,也吃不了多大虧。”
這句話比起劉樂與他們分享的故事要乏味的多了,一幫學生也沒幾個聽得進去的,可能他們依舊有銳氣,都覺得自己能一炮而紅吧。
不過老師卻點點頭,他是過來人,能聽明白,其實這句話比劉樂講的那些大腕成名的故事要有用的多。
絕大多數人不會像那些大腕一樣從群演中脫穎而出,包括他的學生們也是,年輕有朝氣,有著一股銳氣,但沒碰過壁的銳氣叫初生牛犢不怕虎,碰過壁了還有銳氣,那才叫真牛人。
“這句話你們都記住,往後的工作中會對你們有用的,在你們的事業剛起步時,多想想這句話,擺正自己的位置,永遠對你們有好處。”
“知道了吳老師。”
他們依舊半死不活的回答,可能覺得,自己一學院派出身,注定不會從小角色做起的未來明星大腕,還不至於聽一個小群演的人生感悟。
陸澤看了一眼劉樂,看他臉上露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笑容,這個笑容是針對自己的。
想了想,明白了,其實這些學生根本懶得去聽你的肺腑之言,隻是希望在其他大腕成名的故事中帶入自己來尋找快·感。
劉樂看的就很透徹,你不是要聽大腕成名嗎?那我就給你講大腕成名,讓你們一個個都驕傲去吧,都覺得自己能行去吧,到時候這種心態肯定玩完,說不定等編織的美夢碎了之後,這人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但爬不起來又跟劉樂有什麼關係?到時候摔的粉身碎骨又不是他劉樂的兒子,他管你?陸澤到現在又發現了,劉樂這個人不光精明,而且心黑著呢。
“陸兒,你前兩天不試鏡去了嗎?結果怎麼樣?”
“沒著落呢,等信兒唄,到時候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陸澤去試鏡知道的人很少,劉樂算一個,是陸澤自己告訴他的額,但他也不知道陸澤去的那個劇組。
聽到陸澤這麼說,劉樂也沒細問,正好一幫學生追著他往下講大腕成名的故事,他兜裡揣著瓜子,一邊吃,一邊笑嗬嗬的講著。
到了中午,有幾個學生去買水,回來的時候給老師、劉樂、陸澤一人帶了一瓶,在學生們的思想裡,可能買瓶水就是示好的意思吧。
下午兩點多,秋天的中午氣溫也不算低,劉樂看了看手表,帶著一幫要拍戰爭戲的學生和陸澤離開,留下了老師,還有一幫準備拍古裝戲演丫鬟的女生。
劉樂給人送到劇組後就離開了,由陸澤帶隊去換了服裝,還是那個熟悉的配方,一幫學生皺著眉頭給自己穿上。
“王導中午好啊!”
這位導演陸澤也認識,雖然之前沒上他這兒乾過,但陸澤跟其他劇組的時候就在他們劇組旁邊,也算是一熟人了。
“哎?不是,人家都是越演越往上爬,你小子怎麼越演越回去了呢,現在做群演小領導啦?彆扯淡了,把衣服換了,我明天就拍一活兒,得來個七八天的,你跟我走得了,這個鏡頭彆露臉了。”
導演正好明天用一角兒,前兩天給工會投過去了,到現在沒信兒呢,正好看見陸澤了,王導也懶得考慮彆人了,讓陸澤上就行了。
“王導,這......這真不行,這活我乾不了,今天你這群演都乾什麼的您不也知道嘛,我這吃罪不起啊。”
陸澤確實是得罪不起,說好了帶一幫學生體驗生活,臨到了為點錢把學生扔下自己跑了,人家老師有的是辦法收拾自己呢,他真的不敢這麼做。
王導轉念一想,也就沒再多言語,接了陸澤的煙給點上,揮了揮手:“讓煙火師帶你們先跑一下吧,注意安全啊。”
“那王導我先走了,往後!往後您下一個戲,找我,不要錢我都給您乾!對不住了。”
之後就是煙火師帶著陸澤他們一幫學生過下戲,誰誰誰在哪被“炸死”,誰誰誰跑到那被槍“打死”,然後陸澤是怎麼死的,都安排完了,給導演比劃了一個手勢。
“待會啊,都彆瞎跑,聽見人家怎麼說的沒,跑到鏡頭外麵等著導演罵你們吧,彆給你們老師丟人啊。”
活動活動筋骨,陸澤帶著群演們開始準備,目光望向打板兒,做起了準備。
在學生們感受到緊張刺激的時候,導演一聲令下。
“橫店第六場第五幕,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