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應該把試飛工作分為兩部分，技術指標的試飛為一部分，實戰試飛為一部分，兩部分同時進行。這樣的好處是可以縮短試飛時間，實戰試飛和技術試飛之間可以形成相互驗證，更加有利於後續的改進工作。”

李戰說道，思路非常的清晰。

包冠華問，“你認為黑絲帶已經具備了實戰試飛的條件了？”

“是的，經過這一次試飛我相信黑絲帶已經具備了實戰試飛的條件。”李戰肯定地說道，“當時我搞殲十六實戰試飛的時候，情況和現在差不多。但是殲十六是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試飛的，做完了技術試飛之後才進行實戰試飛，一來二去耗費了很多時間。”

“嗯，很好的想法。”包冠華微微點頭，“具體辦法有嗎？”

李戰說，“陳銘大隊長搞技術試飛，他的理論比我高得多，比我有優勢。我負責實戰試飛，我的優勢在於實戰經驗，知道部隊要什麼樣的戰機，知道怎麼飛才符合實戰要求。”

“說得沒錯。”包冠華非常滿意，“一分為二同時進行，既節省了時間也達到了更加全麵的測試。”

李戰說，“關於實戰試飛我是這麼想的。直接搞對抗，和部隊搞對抗，實戰化的對抗，戰訓大綱怎麼要求就怎麼來，在實際戰訓中發現問題。”

“是好辦法，但是風險也提高了。”包冠華說。

風險是顯而易見的，實戰試飛有多危險李戰自然是知道的，殲-16的實戰試飛就是個很明顯的例子。但是收益也是巨大的，正應了那句話：高風險高回報。

李戰說，“風險是可控的。在一係列的對抗之後，還要進行所有的實戰科目進行測試。參照殲十六的實戰試飛來搞。一兩年時間下來，我估計黑絲帶是具備量產條件的。”

包冠華卻是苦笑著說，“小李，你這是在玩火啊。你搞殲十六實戰試飛的具體情況我是知道的，風險太高了，我們現在沒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老領導，開飛機的哪能沒風險？風險大和小，其實區彆並不大。重點在於如何能夠迅速地全麵地測試飛機的性能。飛機造出來是要用的，是要交給部隊打仗的，不紮紮實實地搞一遍如何交付讓部隊滿意的飛機？”李戰說。

包冠華沉吟了一下子，擺了擺手說，“我再好好想想。對抗這一塊你是怎麼考慮的？”

“這一塊比較簡單，咱們老部隊鷹隼旅就是很好的對手。老部隊成專業藍軍部隊了，去年開始就舉行了專業的自由空戰競賽，這個賽事也是很好的平台。”李戰笑著說。

包冠華豎起大拇指，“這個想法好。”

有好事沒有忘了老部隊，包冠華是猜到了李戰的心思的。在李戰並不漫長的戰鬥機飛行生涯中，北庫對他來說意義重大，101旅對他來說意義非凡，幾乎可以說那個地方那支部隊他傾注了全部身心。

2012年，也就是去年，首屆鷹隼杯自由空戰競賽在北庫空防基地進行。以鷹隼旅為共同的對手，空軍各個部隊派出精銳參與對抗，采取個人積分製定輸贏，雙重遴選，即積分排名和標準分相結合的製度。

首屆鷹隼杯評選出了三位金頭盔，大家把這項賽事稱之為金頭盔競賽。

有這麼個集中了空軍精銳的平台來進行捉對廝殺，無疑是黑絲帶最好的實戰試飛場所。

黑絲帶的實戰試飛選在北庫同時也會給101旅增色不少，這支在短短幾年內從西部破爛王轉變成全軍最專業藍軍的部隊在軍中的地位將會更高。誰都希望老部隊能越來越好，這是人之常情，李戰也不例外。

“這一塊相對簡單，我馬上就著手請示。”包冠華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他是鷹隼旅的老政委，溝通起來非常的方便。

至於後續的實戰試飛科目，比如遠航作戰試飛，比如實彈對抗試飛，這些風險極大的試飛內容，包冠華是不會輕易表態的，他也無權決定。

又談了一些其他事情，李戰告彆了包冠華回到住處收拾行李。陳銘帶了一台蘭德酷路澤過來送李戰。

“我隨便買了點特產，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總之你不能空手回去。”陳銘說。

李戰回頭看了眼放倒了第三排的後備箱上滿滿的幾個大箱子，苦笑著說，“陳大，這個也太多了些。”

“不止我的，包廠的，易小易工程師的，鬱念東處長的，好幾位呢。你這不喜當爹了嘛，必須得給備上一些禮物。一會兒全部辦托運，我和西縣場站聯係好了，他們派車到機場接。”陳銘笑著說，示意駕駛員開車。

蘭德酷路澤疾馳出去，朝著三流機場方向狂奔而去。

顯然，陳銘是早就接到了包冠華的通知，所以大家提前準備了禮物。機票也是陳銘安排購買的，下午最早的一班機，買的公務艙，廠裡給報銷。當然，這些小錢不算什麼，廠裡要體現出來的是對主力試飛員的重視。否則按照李戰的級彆是享受不了公務艙待遇的。

路上，李戰把想法和陳銘談了。

他說，“陳大，技術試飛是基礎，對理論的要求非常高。我認真思考過了，這方麵的試飛我比不上你。我向包廠請示過了，技術試飛這一塊由你負責，我負責實戰試飛。”

“這不符合規章啊。”陳銘有些意外，“試飛工作以主力試飛員為主，我乾的就是替補的活。”

李戰笑著說，“規章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分為二的情況下試飛效率大大提高，兩個部分還可以相互驗證。最關鍵的是你搞技術試飛完全沒問題。”

思考了一下，陳銘認真地點頭，“這麼一來的確有很多好處，但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要求所有的試飛工作首先由主力試飛員來進行？因為每一名試飛員的飛行習慣是不同的，如果是多名試飛員，數據會出現較大誤差。”

“我想過這個問題。”李戰沉聲說，“解決的辦法其實不難。我和易小易談過，他有辦法解決。”

陳銘緩緩點頭，“如果研發團隊那邊沒有問題，我這邊就沒問題。”

李戰等於是分了一半的功勞給陳銘。當然，李戰也好陳銘也罷，都沒有考慮過功勞的問題，也沒有想過風險的問題。他們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如何更好更快地把黑絲帶的試飛工作完成好，讓這一款新式戰機早日進入量產階段。

三流機場到了，陳銘幫著李戰辦好托運，又把他送到安檢口，目送他走遠了才返回。

李戰在登機口前的座椅坐下，望著來來往往的旅客，有了回到塵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