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務花了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81198號殲轟-7的參演前準備工作,主要是加裝能夠拍攝到任何角度的高清攝像儀以及座艙內的多角度視角,當然少不了飛行員的第一視角。
拍攝到的素材會選出一部分用作公開報道宣傳,大部分會作為教學資料累積起來。一定要讓李戰負責這件事情是因為上級認為他打出的射擊都是可以作為教學典範的。
除了機腹下的綜合戰術吊艙,兩翼的裡側重型掛架掛上了兩具副油箱,兩翼最外側兩個掛架分彆掛上了雷石激光製導炸彈和航空火箭發射巢。再加上滿內油,老飛豹差不多是滿載狀態了。
李戰沒有空空武器,不過根據警戒巡邏要求,機務把二十三毫米口徑航炮的兩百發彈倉給裝滿了。在值班備勤的時候,就算不帶空空導彈也要帶機炮,機炮是最後手段,同時也是日常巡邏最可能用到的武器。驅逐外機的時候目標不聽勸就打機炮過去,是為最後警告。
海航是把飛豹當做一款純粹的對海攻擊機來用的,當年采購的目的就是為了替代強-5,後者乾乾前線支援的活還行,要跋涉千裡突破美軍的航母戰鬥群防禦圈展開攻擊是不可能的。
當然,飛豹也勉強,所以就算用再多的時間也要把殲-16搞出來。
(四代機都成軍形成戰鬥力了殲-16才開始服役,當時看到文字新聞我還以為是又一款四代機,結果找圖片一看,臥槽無情!雙座蘇兩七啊!)
24日淩晨3時整,李戰等人在飛行簡報室做最後準備,各有各的任務各自熟悉任務然後再交頭接耳低聲溝通相關的環節,或者就時間節點問題進行反複確認。那台紅色電話機不時的響起來,演習指揮部的命令一道道的下來,大部分是戰況通報,也就是按照時間節點把敵情背景通報給各個作戰單元。
李戰檢查牛軍的著裝。飛鯊部隊沒有女飛行員,牛軍穿的這身飛行服是呂瀟然送給李戰的,李戰當然不願意要,問題是呂瀟然直接寄了過來,不要都不行。正好,他就拿出來給牛軍穿了。
“咦,蠻合身的。”李戰幫著牛軍把飛行裝具穿戴好,點著頭說。
牛軍做了個擴胸動作,說,“就是這裡有點緊,這衣服誰的啊,有身高但是胸圍不大。”
李戰隨口說,“一個學員的送的。”
“學員送的?怎麼會送你女飛行服?”牛軍奇怪問道。
李戰說,“女學員啊,前段時間帶了一個女飛班,這是班長代表全身送給我留作紀念的,你看到左臂的臂章沒有,繡上去的,十八名女學員一針一線繡上去的。還有胸標,也是繡上去的。”
“女學員啊!”牛軍詫異地看著李戰,忽然發現李戰跟沒事人一樣,這才知道是自己思想不單純。
師兄這款式分明是把人家女飛行員當兄弟處了,唉,沒情趣,師兄好可憐。
李戰再一次檢查了牛軍的著裝之後,指著準備妥當的兩台相機,看著就很貴的相機,一個廣角鏡頭一個長焦鏡頭,節省更換鏡頭的時間拿起來就可以抓拍。他說,“當我叫你坐穩,你就要把相機固定好,因為可能會做三四個G的過載機動,安全是第一位。”
“明白,師兄放心。”牛軍信心滿滿地挺了挺胸脯。
李戰滿意點頭。
戴文明招呼大家坐下,“集合!”
所有人迅速落座,連牛軍也不例外,動作那叫一個乾脆利落。技術軍官也是軍官,軍官首先是軍人,基本的軍事素質是絕對必須要及格的。隻要是當兵的,五公裡越野、實彈射擊、手榴彈投擲這三項是必修的基礎作戰科目。
戴文明向大家點了點頭,說,“諸位,戰前最後一次會議。主要強調兩點。首先要說的還是時間節點問題。一定在要規定時間裡到達指定空域完成射擊,按照規定時間撤出指定空域。”
“對海上大型艦艇目標實施反艦突擊作戰,演習指揮部隻給了我們三分鐘的射擊時間。從打出反艦導彈到脫離威脅空域,我們隻有三分鐘的時間。因為三分鐘之後海上特混艦隊要發射防空導彈,我們有被誤傷的風險。”
時間不是隨意定的,演習指揮部把空中打擊分隊的打擊時間定得這麼死,是因為根據一貫的經驗,大型水麵艦艇的防空響應時間是三分鐘,最長不會超過五分鐘。
“第二點是警戒巡邏問題。完成實彈射擊後我們要轉入對演習海域進行警戒巡邏,保障後續演習的順利進行。按照國際慣例驅逐闖入禁航區的船舶、飛行器,尤其彈著區要看好。”
戴文明說到這裡結束,看向李戰,問,“李總。”
李戰站起來,也沒走上去,轉過身對大家說,“我補充一句,安全第一,不要蠻乾。”
最不安全的李戰自從赴外軍事交流回來之後就經常把“安全第一”掛在嘴邊,當然大家知道他眼裡的“安全”和其他人理解的“安全”不是同一個“安全”。
相比起來,這次演習裡李戰擔任的任務最繁雜但是也是最輕鬆的,他不需要用超算一般的大腦去計算突防打擊的各個航線點,也不需要為打個全中傷腦筋。
他隻需要攝了就跑。
當然,為了拍攝到珍貴鏡頭,他也需要跟著空中打擊分隊超低空掠海飛行。
李戰拿起衛星電話裝進右胸口袋裡固定好,然後把一台卡片式相機放在了左胸口袋裡固定好,再然後,他戴上了那雙已經有些發黃並且薄了不少的白色勞保手套。
“這是什麼手套?”牛軍好奇寶寶地盯著李戰的白色勞保手套。
李戰回答,“飛行手套經典款。”
“分明是勞保手套嘛。”牛軍放下自己的新式皮質手套,扯下李戰的白色勞保手套,問,“摸著怪舒服的,還有嗎?”
李戰說,“這副老白我戴四年了都包漿了當然舒服了。還有一副包漿的在寢室,不過我裝具櫃裡有新的。”
“拿來我戴,這個挺好看,白晃晃的醒目。”牛軍跟小女孩得了新玩具一樣激動地說。
李戰去拿了一副新的給牛軍,牛軍說,“你戴新的吧,這副包漿的給我戴。”
“不行。”李戰嚴肅地拒絕,“沒有趁手的家夥我拉杆不利索,手感很重要的。”
牛軍扔下包漿白色勞保手套拿起新的白色勞保手套,撇嘴,“小氣鬼。”
李戰一笑置之。
問題是,需要拉多少次操縱杆,才能把白色的勞保手套給拉薄拉出包漿拉出自然舊的黃色?
戴文明等人沒有這樣的白色勞保手套,飛行時間最長的成達也沒有。不是他們不用勞保手套,而是因為他們的飛行強度遠遠不夠。李戰三年的飛行小時相當於他們十年的飛行小時,甚至有超出。
現在大部分部隊都還在使用白色勞保手套,二代機部隊全都是用這玩意兒,飛豹部隊和部分三代機部隊也在少量使用。這是因為我軍尚無製式的通用的飛行手套,而究竟是三軍通用呢還是按照軍兵種來研製,也都還沒有結論。
大件武器裝備在追趕的情況下,軍工人就沒有更多的精力關注小件。從過去一段時間軍工領域的發展來看,基本上可以概括為全麵發展,有所側重,逐個領域地拔尖。
“你帶衛星電話乾什麼?”牛軍問。
李戰說,“有備無患,如果遇到海警船,用衛星電話和他們聯係比使用國際通用頻道靠譜一些。”
牛軍豎起大拇指,“有想法,師兄厲害。”
“能不能換一句新鮮的。”李戰聽麻木了,隨口笑道。
牛軍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師兄好帥。”
“你這不是廢話嗎?”
“你說誰廢話呢?”牛軍忽然湊近了壓著聲音笑意吟吟惡狠狠的問。
李戰就當沒聽見,一看時間,大喊一聲,“出發!”
眾人提著飛行頭盔和小號飛行攜行包衝了出去,李戰也跟著提起飛行頭盔和小號飛行攜行包往外衝。牛軍連忙拎起裝著兩台相機和相關配件的小號飛行攜行包往外跑,跑了幾步發現腦袋空空的有些禿然的感覺,回頭一看,哦,頭忘戴了。連忙返身拿起飛行頭盔再一次衝出去。
夜,是黑色的。
天上無雲,標準氣壓,風力5米,風向160度,氣溫7攝氏度。
外場一片漆黑,如果你正對著戰機尾部,也許能夠恰好看到已經處於開車狀態的發動機噴口處的亮光。無跑道燈的軍用機場黑漆馬虎一片,航空發動機怠速狀態的聲音低沉有力。
李戰迅速登機,接入耳麥和供氧係統,隨即和機械師一道做起飛前準備,檢查各項係統的狀態。戴著包了漿的白色勞保手套觸摸著斑駁的儀表台,每一個開關都在訴說著輝煌曆史,讓人感慨萬千。
果然還是包了漿的白色勞保手套和老飛豹的氣質最搭啊!
此時此刻李戰就像是便秘了好幾天終於全部排出那樣渾身都是酣暢淋漓的感覺,他握著81198號殲轟-7那也包了漿的、且餘量空隙很大的操縱杆,竟生出了擊落F-22A的強大自信!
飛豹還是老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