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飛和招兵大同小異，流程基本相同，隻不過因為飛行員這個職業的特殊性，對學生的智商水平和身體素質要求有很高的要求，尤其是部隊開始加速步入三代機時代的時期。

要說流程不同的話，招飛通常在高考前夕進行，因為飛行員都必須經過高等院校的培養，畢業就是乾部，與大多數直接入伍服兵役的高中畢業生、在校大學生、適齡社會青年是截然不同的。

眼下不同的在於今年的全國招飛工作已經結束了，被選中的應屆高中畢業生已經進入航空院校或者地方委培院校開始了第一個學期的學習。

李戰的任務就是從這些人裡麵挑選出小飛鯊扔進飛鯊預備班。空軍開口子、軍地多部委聯動才促成此事，從手續流程來看非常的麻煩非常的難，但是還是全力促成了。

接受任務之後，李戰提出的一個新的要求：希望把範圍擴大到其他地方高校，也就是擴大到超過分數線但是沒有被軍隊院校錄取的也沒有被招飛的今年的大一新生這個範圍。

他的理由很簡單——更大的基數有助於提高質量。

這對今年的大一新生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對地方院校來說更是一種榮譽，自然不會有什麼阻力。今年還是實行的冬季征兵，一半從九月份開始持續到十二月份，所以大一新生其實入學不久就會遇上全軍征兵，因此流程上反而更簡單了。

給李戰配的助手是成達，後者有豐富的招飛招兵經驗。當過團長的成達負責過好幾年的招飛招兵工作，給李戰當助手顯然是非常適合的。李戰知道飛鯊部隊要什麼樣的飛行員，成達知道什麼樣的人能當飛行員，兩劍合璧簡直完美。

上級給李戰很大的自主權限，他可以放開手腳開展招飛工作。全國範圍之內，除了港澳台地區，他都可以去。

在這個過程中神通廣大的女飛們通過各種方式、形式問候他，都被他乾脆果斷地放到了一邊去，打定了主意成為女飛們心中的傳奇人物。

李戰的第一站選在了北春市，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決定。

北春市距離糊塗島直線距離五百公裡，高速路程六個小時，高鐵三個小時。考慮到要到處跑，不帶車的話非常麻煩，而且李戰對地方低下的辦事效率是很有意見的，所以他決定采取公路機動的方式前往。

裴磊被點了將，提前幾天把他開的那台蘭德酷路澤通勤車檢修好，做好所有準備，然後跟著李戰、成達驅車出發了。蘭德酷路澤這種破車其實很耐操，好多人開了十幾二十年遇到的最多的問題大概就是換輪胎和補漆。再加上北春地區是一氣瘋田的大本營，國產的蘭德酷路澤就是在這裡生產的，當地有很多這種車型。

整個東北地區非常多的日係韓係車，尤其是瘋田。

能跟總教員出差，裴磊非常的激動，作為駕駛員兼士官參謀兼小車隊班長，他出差是有補貼的，包括夥食補貼、通訊補貼、差旅費等等，而且他有三個崗位津貼，每天到手不少錢的。這樣就能多給家裡寄錢了，把弟弟的學費什麼的搞好，再攢錢給爹媽買套房子養老，他這輩子就可以安心在部隊乾下去了。

不過裴磊還不知道這一次出差對他來說是一個極高的考驗，方方麵麵都將考驗到。

前往北春的高速路上，裴磊開玩笑說，“李總，你說我還能不能參加明年的招飛啊？我打算明年繼續參加軍考。”

李戰說，“沒機會了，你今年已經是第五年。”

服役超過三年就不能再參加考學了，要成為軍官就隻有一條途徑：提乾。

“對，忘了。”裴磊一愣，拍了拍額頭。

李戰笑著說，“你要是真的不願意放棄開飛機的機會，你平時就跟著飛行員一塊訓練，這個是沒有問題的。等你的條件真的引起重視了，單獨為你開辟一條通道不是不可能。”

“這太難了。”裴磊尷尬地笑道。

成達說，“隻怕有心人。我老部隊的師長你知道他開飛機之前是乾什麼的嗎？老李，我估計你也猜不到。”

“機務？”李戰給出一個答案，他很尊敬的二師老師長張四海就是乾機務的，後來通過招飛成了飛行員。

“不是，再猜。”成達搖頭說，讓李戰來了興趣。

李戰想了想，說，“地勤？”

“不是。”

裴磊說，“難道是搞氣象的文職？”

“也不是。”

“那猜不出來了。”李戰攤手說。

成達哈哈大笑，然後像是說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一樣神神秘秘地說，“他是陸軍炮兵部隊的，以前是炮手。全軍招飛的時候成了飛行員。”

“什麼？”李戰大吃一驚。

大紅鷹師的師長他見過，那家夥以前居然是老陸，而且還是炮兵？這和飛行員有個毛關係啊！李戰是了解大紅鷹師師長的，師級乾部中開殲-10開得最好的就是他，殲-10的很多作戰科目都是他帶著搞出來的，他本人幾乎和殲-10戰機專家畫上等號了。大紅鷹師從一線二等部隊迅速成長為王牌部隊，和他有很大的關係。

那家夥原來是在陸軍**兵的！

成達對李戰和裴磊的反應很滿意，他得意地說，“牛吧？自學成才的典型，據說當年為了不錯過他這個好苗子，空軍進行了特招。我們師長的學曆是初中，後來才陸續函授的專科本科，理論水平可能不夠搶眼，但是實踐經驗在空軍係統是屈指可數的。”

“這真是神人。”李戰由衷的佩服，他怎麼說也是華清大學思政專業本科畢業學士學位，人家呢，初中生，服不服？

坐在第二排的成達拍了拍裴磊的肩膀，說，“所以說隻要你能力足夠，你的理想就一定能實現。部隊環境是絕對比地方環境公平的，小子，加油吧。”

“這太難了。”裴磊苦笑著搖頭。

一路說著話，兩個小時一次進服務區停車休息，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李戰一行人住進了屬於空航大學的賓館裡。賓館位於老城區大馬路邊上，是非常繁忙的區域，光是最後兩公裡路就花了十幾分鐘才走完。

空航大學早就接到上級的通知了，早早的派了一位負責學員工作的正團級參謀過來等著，把李戰等人安排的妥妥當當的，晚餐直接在賓館裡的餐廳進行，標準工作餐。參加接待的還有警備區的一位領導。然後武裝部領導自掏腰包買了多加了幾個菜和幾瓶好酒，非要勸酒，後來看李戰等人態度很堅決才作罷。

警備區的領導出現是因為李戰還打算在北春地區的地方高校找找，按照預征的方式先摸一摸情況，看看在校大學生裡有沒有符合條件的，這個工作必須要警備區的配合。最終的工作是需要基層人武部來做的，而人民武裝部的上級領導機關就是警備區。

李戰對地方的工作方式有一些了解但並不熟悉，在他眼裡，警備區的地方色彩是很濃厚的。各級中，省軍區、軍分區（警備區）、人武部這三級軍事機構是軍隊係統和地方保持常態溝通協調的唯一常設機構，在大多數部隊單位眼裡，尤其是一些野戰機動部隊眼裡，這三級單位和地方機構沒什麼兩樣，大頭兵們甚至認為他們沒有兵味。

不過這三次機構發揮的作用不可小覷，其他的不說，每年的征兵工作都是需要他們來組織實施的，地方各級政府部門配合，為部隊源源不斷地提供新鮮血液。

飯桌上，李戰表示明天去空航大學看看，主要是看看，會把握好尺度不會下手太狠，主要範圍還是放在地方高校這一塊。這個表態讓正團級參謀鬆了一口氣。他是肩負重任的，想辦法讓飛鯊這邊儘可能少的挑人。

空航大學什麼地方，我軍航空兵部隊的最高學府，也是唯一一所綜合性的軍隊航空大學，有十二個校區，分布在六個省。它的前身是我軍最早的航空學校，在航空係院校裡它是老大。

從名字看，好像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和空航大學差不多，隻不過空航大學是軍隊院校，實際上這種理解是完全錯誤的。北航大學和南航大學是地方的培養航空航天科研人才的高校，而空航大學的主要方向是培養飛行員，兼顧其他。

副軍級單位，比飛鯊部隊高了一級，也就難怪人家隻是派出個正團級參謀接待。

也就是說，全軍的在培飛行人才中的精英全部都集中在空航大學。在這樣的學員群體裡挑選精銳那是再簡單不過了，隻是空軍顯然不會允許海軍在他們的核心生力軍之中亂來。

反正不會給你多，李戰索性就提前表態不會多要，這樣有助於下麵的工作。不然空航大學這邊明裡暗裡給你使絆子你一點辦法沒有。

至於警備區那邊，李戰能幫他們多解決幾個征兵名額那當然是他們熱烈歡迎的，要知道他們每年都是有硬性規定的征兵指標的，征集不到上級要求的兵員，你今年的先進沒了，然後還得被通報批評。

所以晚餐大家都吃得很開心，儘管都沒有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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