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賓館的花園涼亭裡,李戰、唐磊磊和朱煒、楊靜山四位老北庫坐到一起說話,賓館的服務非常周到,倆公勤兵端過來茶水放在石頭茶幾上供大家享用。
朱煒抽了口煙說,“老李,我們偵察大隊改情報支援大隊了,我們戰術偵察機又縮編成中隊,以後要和其他支援戰機組成情支大隊,包括電子戰機。”
“很好。”李戰非常滿意,這本來就是他101旅描繪的路線圖,真正具備獨立作戰能力的混合作戰部隊。
彆看朱煒現在依然是大隊長,單純的戰術偵察大隊和情報支援大隊咖位是完全不一樣的,後者的含金量不知道要高多少,如果後期加入運-200這一類的中型預警機,他這個大隊長絕對是在作戰旅裡排得上號的指揮員。
“不過鷹隼大隊要縮編了。”朱煒看了眼楊靜山,繼續向李戰介紹部隊的情況,“旅裡對外正式打出了鷹隼旅的名號,鷹隼大隊要調出去十架戰機,改成了編製十八架戰機的標準大隊,下轄四個戰術中隊。以後戰術中隊是最基本戰術單位了,歸空防基地直接指揮,大隊主要是日常管理,旅機關也是如此。”
中間省略掉兩層指揮層次,大大簡化指揮流程,所有的戰術中隊都統一歸空防基地作戰指揮,是指揮機製實現扁平化的重要標誌。
“好,好,很好。”李戰非常的欣慰,都在按照好的方向發展。
鷹隼大隊編製的戰機數量雖然減少了,但是從大局來看101旅的作戰能力隨著編製的優化得到了增強,作戰效率和部隊的靈活性得到了非常大的提升。
薛大炮時代,大概是李戰負責組建鷹隼大隊的前身軍區空中藍軍部隊“狂魔大隊”的時候,他就提出設想,明確地指揮出了部隊應該向哪個方向發展。三年多過去了,從團改旅到場站改基地,老部隊的發展很穩健,基本按照他的設想在變成現實。
按照編製40到50架戰機為準,101旅直接編製4個管理型航空大隊,16個戰術中隊,以3-4架戰機為一個基本戰術單位,在作戰中可以靈活地組合使用,與此配套的是相應的訓練方式,絕不是編製改變那麼簡單。
最核心的變化是旅機關和大隊以日常管理為主,日常的組訓和作戰指揮全部交給空防基地,由空防基地直接指揮戰術中隊,以往遲鈍的塔台-指揮所-戰機縱向指揮模式被完全改變,依靠北庫戰術情報交互中心,空防基地和所有任務戰機之間實現了橫向指揮和橫向情報共享。
也就是說,北庫空防基地和101旅已經初具信息化作戰部隊的雛形了。
楊靜山笑著接過話頭,“你怎麼打算,以後就留在海航了?要不要考慮等飛鯊集訓結束了回北庫,現在北庫迎來了大發展時期,其他的不說……”
他指著李戰肩膀上的少校軍銜和左胸上的正營級資曆章,“你在飛鯊頂多就混個大隊長,回北庫,起碼旅副參謀長起步。”
“想什麼好事呢。”李戰笑道。
朱煒笑著說,“老李,副參謀長現在是參謀長了。不過參謀長說的不是咱們101旅。102團和103團改旅這個事已經確定下來了,下半年就要展開準備工作。”
“哦?都要改旅了啊?”李戰很意外,沒想到速度這麼快。
唐磊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兩個團都要改旅,一下子多了很多崗位了。”
“小唐,有想法嗎?”楊靜山笑眯眯地問唐磊磊。
唐磊磊尷尬地笑了笑,說,“我聽一哥的。”
“你聽他的乾什麼,回來北庫,以你的能力當個大隊長作戰科長什麼的一點問題沒有。”楊靜山笑著說。
李戰無奈苦笑,“參謀長你就不要挖牆腳了,我個人倒是願意回北庫,但是這個基本不可能了。編製都劃到海航來了,海司不會放人的。”
“多好的機會啊,可惜了。”楊靜山惋惜地說。
兩個團都要改成航空兵旅,會出現大量的領導崗位,以李戰在北庫的地位和他今時今日的能力,彆說副參謀長了,就算是旅參謀長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事實也很殘酷,從李戰他們空軍過來的準飛鯊們的編製劃入了海航,想要走回頭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李戰說,“不可惜,來日方長嘛。這麼說以後北庫空防就有三個航空兵旅了,肯定要成為空軍編製改革的樣板了。”
“是的,上級的支持力度很大。”楊靜山說。
朱煒問道,“老李,你這個級彆是怎麼回事?和你同期的都晉升了,你這個少校正營級怎麼還在原地踏步?”
他早就想問了。
聶劍鋒已經中校副團了,旅副參謀長兼鷹隼大隊大隊長,而且極有可能會在102團、103團成功改旅後再進一步,擔任其中一個旅的參謀長或者副旅長。雖然聶劍鋒比李戰早三四年下部隊,但是李戰的功勳更耀眼,而且有組建鷹隼大隊這個極為重要的基層工作經驗,軍銜、級彆一直沒變動就顯得不正常了。
李戰無奈地搖頭,說,“參謀長應該知道原因吧?”
楊靜山微微點頭,“我應該能猜到。彆人是提前晉升擔心條件不足,你是條件太足。你那麼些個一等功,兩個全軍級彆的榮譽稱號,從這方麵來看一年給你升一級都不過分。但是問題恰恰在這裡。”
朱煒和唐磊磊都豎起耳朵聽著,他們是真想不明白上級為什麼要對李戰區彆對待。
楊靜山說,“但是從李戰的個人發展來看,過快的晉升反而是壞事。他才多大,不到三十歲,關鍵是下部隊才四年吧?軍銜四年晉升一次,你現在少校是一點問題沒有。也就是說因為你的功勳太過分,上級應該不會給你提前晉升,所以你得慢慢熬年限。”
“沒錯,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知道八成是這個原因。”李戰無奈苦笑,“你們要清楚,軍銜工資級彆補貼不少的,你們說說我得損失多少錢。”
都無語了,一個月多那麼點錢是最重要的嗎?當然不是!重要的是你軍銜、級彆不上去的話,以後有了好崗位但是你的級彆不夠,那你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彆人進步。
楊靜山安慰著說道,“你安心搞吧,厚積薄發,把這幾年熬過去了,以後一兩年晉級一次用不多幾年你估計能跑到我們前麵去。”
“不好熬吧?”唐磊磊說,“四年一級,這麼說一哥明年才能晉中校,到2017年才能晉上校,我的天,到那個時候一哥都三十五六歲了都老了!”
楊靜山瞪眼,“說誰呢,我三十八了,上校正團,但是我不覺得我老了。”
唐磊磊嘿嘿笑著。
其實一點都不誇張。飛行員為什麼普遍級彆較高,一支部隊裡動輒十幾位上校大校飛行員而且很多是沒有領導職務的,因為飛行員的起步比較高,晉升相對要快一些,三十多歲的上校正團在陸軍部隊裡算是稀罕的,但是在空軍、海軍裡常見得很,這是技術性較強的軍兵種的特點。
另一方麵則更加的關鍵——飛行員的職業生命隻有三十年。
哪怕你二十歲開始開飛機,撐死了飛二十五年,一些特殊情況的能飛到五十周歲,但那極少了。所以,三十多歲這個階段對其他兵種來說算是事業開始起步,但是飛行員則已經進入了黃金階段後期,身體素質和經驗經曆在完美階段末尾。過了四十歲身體素質就會走下坡路,就到了數著日子等年齡到限停飛了。
停飛基本上意味著退役,並非都可以轉地勤。
楊靜山就在走下坡路了,身體素質一年比一年差,他算是運氣好的,畢竟開始走上領導崗位了,更多的人就如同老兵一樣等著歲數到了停飛退役告彆軍旅生涯。
因此唐磊磊的說話並不誇張,三十五六歲的飛行員真的開始老了,尤其是戰鬥機飛行員!戰鬥機飛行員最好的年齡就是李戰他們這一批飛行員,身體素質和經驗都在最好的狀態上。
真的能飛的時間太有限了,空軍在很多年前曾經嘗試過青年航空學校模式,從初級中學裡招收十四五歲的青少年進入預校學習,一直到下部隊服役,有些像地方專職院校的針對性培養模式。這麼做的目的是把飛行員服役的時間往前提,比普通模式培養出來的飛行員提前兩到三年入列。
但是隨著三代機的服役,這樣的模式被證明無法滿足部隊需求了,因為三代機對飛行員提出了更高的技術要求,初中生直接進入預校學習根本跟不上要求。
李戰說,“我對管理崗沒什麼興趣,其實隻要能開飛機,什麼軍銜級彆無所謂的,再高再低也是開一架飛機,總不可能可以同時開兩架飛機的。”
“誰說不可能。”朱煒笑道,“開無人機啊,一個人操控若乾架戰機一點問題沒有。”
李戰笑道,“那是以後的事情了。還彆說,等不能飛了,我寧願去開無人機也不想上管理崗,我就不適合搞行政。”
“還真是。看看你當鷹隼大隊大隊長的時候是什麼情況,人事行政一概不管,要不是旅部給你撐著你還不知道把鷹隼大隊搞成什麼樣呢。”楊靜山笑著說,當初他也是鷹隼大隊的一員,在大隊裡沒職務但是他是團參謀長,所以以團參謀長的身份幫著李戰管理鷹隼大隊,否則李戰哪能專心致誌的搞戰訓。
攤了攤手,李戰笑著說,“所以呢,我一點都不糾結,少校正營怎麼了,一點也不影響我拉杆,更不會影響我這一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心,為建設強大人民海軍狠狠貢獻一把力量的決心。”
“你適合乾政工崗。”楊靜山說。
都哈哈大笑起來。
“老李!楊參謀長,朱大隊長,代表團長找李戰,小唐,你也要來。”張雪陽大步找過來,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後說。
李戰說,“八成是和法海軍飛行員學習交流的事,我去一趟。”
“好。回頭再聊。”
三人連忙的往代表團團長房間去了,曹複飛在大堂那裡等著,彙合了之後連忙過去。代表團的團長是空司的一位局長,名喚賀星海,全麵負責此次帶隊赴法軍事交流,莫仁安是飛行員隊的隊長之一,主要負責飛行員這一塊。此次出去除了十幾名飛行員之外還有十幾名其他崗位的軍官。
賀星海和莫仁安正在討論和法國海軍飛行員學習交流的事宜,等李戰四人過來之後,他們也有了初步的計劃。
招呼大家坐下,賀星海說,“法方很積極,他們原則上願意尊重我方的建議。這樣的機會不多,所以我想聽聽你們的想法,打算著重在哪幾個方麵進行學習交流?”
李戰沒有絲毫的猶豫,說,“我個人希望能夠有機會駕駛幻影2000-5和陣風M,最好是能夠在戴艦上飛幾個架次。”
“在戴艦上飛幾個架次?”莫仁安臉色都變了,“法方不太可能會答應。”
賀星海也感到十分的意外,但是他倒是比較沉穩,略微思索了一下,問道,“幻影2000-5呢?你為什麼想駕駛一下這個飛機?”
“前一段時間我和幻影2000-5交過手,算是吃了一點虧吧,我迫切希望能夠多了解這個型號飛機的優缺點。”李戰說。
話不用說得太直白,其實大家都知道為什麼要把幻影2000-5提到高要引起重視的地位。李戰對F-16的了解很多了,在巴基斯坦那邊搞軍事交流的適合飛了好三十多個小時,單單是這個時間就達到了放單飛的標準了。
但是幻影2000-5他還沒有機會接觸到。
賀星海和莫仁安對視一眼,說,“可以提,至於法方同意不同意後麵再說。不過我們要做幾手準備,除了駕駛上述兩種戰機,你們還有彆的想法嗎?”
“首長,我想了解一下他們戴艦的飛行訓練是怎麼樣組織的,彈射起飛和滑躍起飛之間的區彆等等相關的情況。當然,最理想的是飛幾個架子,哪怕是他們的教員帶飛,感受感受彈射起飛。”張雪陽提出來的想法更具可實現性。
李戰要上戴艦飛幾個架次看上去是有些異想天開的,開是基本不可能的,但是帶著你飛一兩個起落讓你感受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有機會提要求的情況下,李戰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他又說了,“首長,事實上我希望可以駕駛所有參與軍事交流活動的機型,按照法方提供的資料,俄羅斯、英國、德國、美國都會派飛機參加,機會很難得。印度也會派飛機,但是印度人肯定不願意我們接觸他們的飛機。”
這要求就更過分了,想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