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1日，空軍建軍節，到今年與共和國同歲的人民空軍已經走過了六十二個年頭。

也正是這一天，李戰在西縣場站接到了二師傳達過來的101旅任命。鷹隼大隊大隊長的職務被正式擼掉了，安了個旅司令部作戰參謀的職務，其實是沒職務。

軍銜、級彆沒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前後不過三年多的時間，且得再乾個三兩年才會動彈。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意味著101旅已經接到了正式命令，李戰不日將調離該旅。以前是人走了編製還在，現在的跡象表明人和帽子都要走。

不知道是郭北牧的那一番話起了作用還是齊宏自己想通了，二師給了李戰一個明確的臨時身份：師部掛職的作訓科副科長，負責五團“223”科目的教學訓練。

從西縣場站出來後，張威帶車與李戰一同前往桂北。天擦黑的時候到達了五團位於風花雪月風景區繁華地帶的家屬院裡，乾淨整潔的小兩居室，小書房正對著外麵的花園，靜謐、賞心悅目，家具家電日常用品床上用品等生活必需品都是全新的，一應俱全拎包入住。

李戰笑著說，“婉君肯定喜歡這書房。”

“那簡單，放假了可以來長住。參謀長說了，隻要你還在這邊當教員這個房子都是你用。”張威笑著說。

應婉君早些天就返校上課了，為了等李戰任務歸來她已經請了許多天的假，再不返校考勤恐怕就要出問題了。

李戰說，“你們師長都死心了唐參謀長怎麼還不死心。”

“師長是師長參謀長是參謀長，再說了，你怎麼知道師長死心了。”張威笑著說，“再說了，二師不是挺好的嗎？海航哪裡比得上二師。”

這年月的海航真的比空軍弱很多，裝備更新剛開始發力、訓練改革還在摸索當中。二師、三百師、禦貓團、大紅鷹師這些部隊在北庫栽了跟頭，可是海航和這幾支部隊打的話會被摁在地上暴捶，差距不是一點兩點大。

當然，他們的模擬藍軍部隊比較強。

李戰一句話把張威剩下的話給堵了回去：“人家海航有海補啊！”

張威愣了半天甩手走了，“晚飯你自己解決老子走了！”

“慢走啊老張，老張你慢走啊！”

李戰把張威送出去揮手道彆。

張威無奈得很，遇上李戰這種怪胎還真的是沒很多辦法，這說客不好當。索性愛誰誰了，反正李戰這種人連師長都怕。

說是不管飯其實不然，都七八點了除非出門進景區找吃的不然還真弄不到食物了。不多時就有公勤隊的兵送來了飯堂小灶做的飛行簡餐，一如既往的豐盛而且基本不會有明顯的南北方區彆。

官兵的膳食是一門學問，軍隊係統裡有專門的研究機構做這方麵的研究，營養搭配十分科學講究，飛行員的就更受重視了。可以說官兵吃什麼是國家戰略問題，關係到的是部隊的戰鬥力。

吃著飯李戰就閒得沒事猜測起五團今晚的夜航了，有飛行簡餐就肯定會有夜航。從菜式來看晚上的夜航應該是搞長途飛行，那妥妥的是往海上跑了。

果不其然，晚上九點多李戰正看書的時候戰機呼嘯的聲音就一陣接一陣的來了，走到陽台上抬頭看，左紅右綠的航燈有兩組，一前一後，前前後後起飛了五批。這是五批十架的大機群長途飛行訓練。

難怪張威扔下他就跑了。

看著彆人開飛機他就心癢癢的，前些日子從東方飛回南港的時候坐在駕駛艙第二機長的位置上也是如此，恨不得把機長拽出來自己操縱幾把。他對飛行事業的熱愛超乎常人所想象，對戰鬥飛行的執著是堪比田震的。

旁人很難理解這種不飛行寧願死的深厚情感。

回到小書房裡，李戰暫時把飛行放到一邊，拿出已經初步成型的施教方案開始細細的打磨起來。二師五團的低空突防作戰和101旅存在較大差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於作戰指向和作戰區域不同。儘管空司已經提出了一個初步的戰略想法——全空域作戰能力，但各個部隊依然是有各自的側重點的。

李戰認為二師得低空突防訓練中重點是熱帶地區以及海上突擊作戰，其中的主要作戰目標是海上目標，包括島嶼。這方麵與海航部隊存在作戰能力重合，但空司才不會管這個。

你會的我要比你更厲害，而我能做到的你不一定能做到，這是空軍航空兵對海軍航空兵的態度。有競爭顯然是好事，軍兵種之間爭先恐後地搞訓練最終得到的是部隊戰鬥力齊齊提升。

針對二師五團的特點，李戰擬定了一套組訓方式，重點放在對島嶼突擊和對海上移動目標攻擊這兩個方麵，可以說有極強的針對性了。李戰將這個針對二師五團的作戰科目命名為“1111”科目。

根據張威介紹的情況，五團組織了一批十二名優秀飛行員作為種子進行“1111”?科目的培訓，而教員隻有李戰這麼一位。意味著李戰不但要負責實操訓練也要負責理論教學。

當然，理論教學對科班出身的李戰來說毫無壓力。

和一些軍事乾部不同，李戰非常的重視理論教學尤其是思想方麵的教育。他認為一名優秀軍人首先要從思想覺悟上不斷強化自己，然後才有不斷進取為建設強大人民軍隊做貢獻的基礎。

所以理論教學方麵他做了充分的準備，光是教案就撰寫了數萬字，而實操教案方麵則隻有寥寥萬把字的大綱。

第二天上午，唐國正主持了1111高級培訓班的開班儀式，隆重而簡單地介紹了空軍係統裡赫赫威名的李戰同誌，隨即就把時間交給了李戰同誌。

五團的這十二名尖子飛行員對李戰是不陌生的，李戰的名字對他們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現在二師還在學習李戰當初的幾起險情處理辦法呢。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李戰開門見山地說道，“咱們的培訓時間隻有二十天，時間緊任務重廢話不多說，咱們馬上開始第一課。今天這一課主要是講講新的薪資體係，主要是拉杆費問題……”

摩拳擦掌準備狠狠地學習一把各種操作猛如虎的尖子飛行員們頓時就傻了，什麼玩意兒？新的薪資體係？拉杆費？我是來學低空突防的你給我講這個？

坐第一排的一位中校笑著說，“李教員真幽默。”

李戰卻是嚴肅地說道，“我沒跟你開玩笑，這是很重要的理論知識，充分掌握了這個理論之後我們才能完全的理解上級的良苦用心，才能更好的進行訓練。”

一看李戰這麼嚴肅，大家慢慢的收起了輕視之心，認認真真的聽李戰講開去。李戰詳詳細細的講了兩個多小時，結合自己的經驗和認識進行了深入的分析，期間還設置了一個討論環節，把課堂的氣氛搞了起來。

早就按耐不住的唐國正在下課後攔住李戰問，“小李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你講什麼薪資體係，八杆子打不著啊。”

李戰笑著說，“老團長你聽我慢慢道來。”

唐國正指了指樓下，二人走到樓下去點了煙抽起來，李戰無奈地緩緩說道，“都知道二二八課題是我搞的，低空突防我最有經驗，但是大家一看是這麼一位這麼年輕的乾部心裡首先就輕視了幾分。五團挑出來的這十二位尖子飛行員有一小半是中校，一個比一個資曆深，我一個小小的少校要讓他們完全的信服我辦法不多。不管什麼辦法首先要找到共同語言共同話題，而且最好是讓所有人都能提起興趣的話題。思來想去薪資體係是個不錯的切入口，我結合了一下自身體會展開講了講，效果是不錯的。”

“還有這樣的說法？”唐國正半信半疑。

李戰笑著說，“當然，至少現在我和學員們打成一片了，彼此溝通起來已經開始形成默契。”

“那可不，拉杆費麼誰不喜歡，當然會很默契。”唐國正冷哼著說，“前後就二十天時間，這個理論學習我是希望你能儘量壓縮時間，騰出更多的時間來進行實戰訓練。”

李戰說，“老團長你放心，理論這一塊搞紮實了實戰訓練沒問題。薪資體係學習已經結束了，下午我就開始講低空突防戰術理論。我換一種講授方式，用最簡單易懂的語言來授課。”

“好！”

唐國正道，“下午我再聽一節，你要是還提拉杆費教員補貼就不給你發了。”

說完扭頭就走。

李戰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追上去說道，“老團長，老團長，你可彆跟我開玩笑啊，我又買了幾個房子壓力很大啊……”

張威剛剛下樓，遠遠的看著李戰追上唐國正，然後兩人就一邊走一邊打著手勢討論著什麼，嚴肅而認真，他暗暗感慨了一句：“人家李戰飛機開得好戰術搞得好是有原因的，看，一下課就和老團長討論分析著什麼，八成是研究戰術來著。”

他聽不見的對話是：

“老團長，大老爺們說話可不能不算數啊，再說了你們二師這麼大個家當總不能坑我的教員補貼吧？”

“教員補貼誰敢少你的，總之按照規定來。”

“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其他補貼呢？特彆津貼呢？”

“什麼特彆津貼，我不明白。”

“老團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