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來,可以起飛。”
“好運來明白,執行雪天起飛程序。”
坐在後艙的李戰操控著戰機開始滑跑,跑道積雪未乾的情況下有打滑的現象,他蹬舵控製著方向,但是在強側風下機頭依然偏離了跑道中線。讓朱煒詫異的是,儘管機頭偏離了跑道中線,可戰機滑跑的方向依然保持著跑道中線大致一致。猛地,朱煒意識到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李戰居然把前起落架抬了起來。
也就是說,戰機是微微昂著頭依靠後起落架進行滑跑加速的。
太瘋狂了!
兩台AL-31F咆哮著飛快上轉速,李戰果斷地拉起,戰機搖搖晃晃的完全離開了跑道,兩翼左右搖擺個不停,不過每一次搖擺都在飛行包線裡,姿態處於可控狀態。
李戰果斷地開了加力。
戰機在跑道上空慢慢爬升飛了一段,然後像是被誰踹一腳屁股,整個機往前竄,強大的推背感把朱煒死死的摁在了椅背上。
忘了老隊長還有個綽號叫南海瘋狗。
“老朱,你怎麼沒戴白色勞保手套?”無線電頻道裡突然傳來李戰的聲音。
朱煒好一陣子沒有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戴的是一雙帥氣得不行的多功能鹿皮飛行手套,要什麼自行車?不是,這會兒還在低空爬升呢側風氣流大雪什麼的一團糟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駕駛上?
李戰又問,“利劍,你們機組戴了嗎?”
“好運來,利劍機組全部戴了白色勞保手套,完畢。”代號利劍的聶劍鋒一本正經地回答,就像回答政治部乾部科的審查。
“明白。”李戰稍稍放心了一些,“北庫,指揮權交給我了,回見,完畢。”
“北庫明白,好運來,祝你們順利,等你返航,完畢。”北庫塔台回複。
李戰調整頻率呼叫蘭指,“北庫好運來呼叫蘭指,這裡是北庫好運來,頻率454870,重複,北庫好運來呼叫,頻率454870,完畢。”
“嗞嗞,嗞嗞,嗞嗞嗞。我是蘭指指揮,好運來,雷達識彆了,調整航向90,高度4000,完畢。”
“好運來,調整航向90,高度4000,明白。”李戰回頭看了眼,卻無法看到僚機。
李戰呼叫聶劍鋒,“利劍,解散編隊,你聯係蘭指,重複頻率454870,完畢。”
“利劍收到,解散編隊聯係454870。”聶劍鋒回答。
能見度太低,僚機很難目視跟隨長機飛行,解散編隊各自聯係指揮所統一在指揮所的指揮下飛行是最佳選擇。
上到四千米海高後,李戰發現依然在雲層裡麵,他請示蘭指,“蘭指,好運來呼叫,能不能讓我再上一些高度,這雲太厚了,完畢。”
蘭指停頓了一下,回複,“好運來,上六千,有情況再叫,完畢。”
上到六千,依然在雲裡,放眼望去都是灰蒙蒙的,雲朵像發生泥石流山上不斷滑落的石塊泥塊砸過來,刺激著腎上腺素的分泌。
李戰無奈,呼叫蘭指,“蘭指,好運來呼叫,請通報一下雲層的高度和範圍,我看看能不能在雲下飛行,完畢。”
他知道不能再上高度了,因為八千米以上是民航的航路,有多條國際國內航路從這片空域經過,固定航線也有好幾條。非重要軍事行動或者提前劃出禁飛區,軍機一般不會占用民航的飛行空域層。
如果北庫的戰術情報交互中心第一期建成投入使用,飛行員直接可以通過數據鏈獲得實時的天氣數據,不再需要通過地麵指揮所這個中介。當然,就算是建成了那也是一個簡陋的係統和數據鏈,甚至可能隻是單向的數據鏈。
三百師是有很大優勢的,可惜他們沒有意識到。
蘭指向李戰通報了雲層數據,詢問,“好運來,你什麼計劃?”
“蘭指,我打算低空飛行,過了雲層覆蓋範圍再上高度展開訓練,完畢。”李戰回答。
“可以,注意地高,完畢。”蘭指答。
李戰立即壓杆持續下高度,一直到下到雲層之下,重新看到了地麵,白皚皚的一片,當中有一些灰色的線條,那是地麵道路。總是比什麼都看不到要來得好的,起碼不用擔心失去空間感把飛機往地麵開。
戰機低空高速掠過,喚醒了一座午間慵懶的城市。人們看到一架塗著像烈日下沙漠一般顏色有著漂亮線條的飛機在白色世界之間畫出一條直線射向遠方,然後又是一架。大家會有同樣的感覺——這是在拍電影嗎?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閒暇時分談個戀愛吃個飯喝個酒吹個牛甚至街頭鬥個毆,天寒地凍窩在暖和的家裡向單位撒謊說感冒發燒生病了請假,又或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年假休掉往南方走一直往南走往南走去避寒。
有錢有有錢的活法,沒錢有沒錢的開心。
這一切是因為有人民空軍的戰機每台巡弋在祖國天空之上,時時刻刻地包圍著領空安全,守護著人民安寧的生活。
兩架戰機飛出了雲層覆蓋的廣大地區,在乾蘇省山區上空展開了激烈的自由空戰訓練,反反複複打了一個多小時。請示返航的時候,北庫場站反饋因為天氣原因戰機無法返回本場,指令兩架戰機備降最近的西丁場站。經過蘭指協調,李戰機組和聶劍鋒機組兩架戰機飛往西丁場站。
“好運來呼叫西丁塔台,引導一下,我兩機要備降你那裡,完畢。”李戰呼叫西丁場站。
“我是西丁塔台,請重複,完畢。”西丁塔台的值班指揮員顯然是想不到七十三師的戰機備降本場的真正目的,他們按照正常的程序保障備降。
北庫場站那邊沒有說謊,此時的天氣的確是不適合降落的,拿大綱出來對照也是如此。可是101團尤其是鷹隼大隊他們這一年多的訓練全部都超過了大綱要求的標準,因此不能常規視之。
然而不管怎麼說,北庫場站的程序沒問題,李戰兩機要備降西丁場站的情況也沒有問題。
想出這種辦法快速抵達西丁場站處理事情那需要非常活泛的想象力。
“北庫好運來呼叫,頻率456374,我兩機請求備降你場站,你雷達識彆引導一下,完畢。”李戰再次呼叫。
很快,西丁場站回複,“好運來兩機,可以備降本場,嗯,雷達識彆了,敵我識彆了,保持航向高度,機場在你前麵十五公裡處,完畢。”
“明白,保持航向高度,距離十五公裡,完畢。”
李戰鬆了口氣。
結果還沒看到機場呢,首先看到西丁城區。飛躍了城區後看到跑道,但是因為有過降落錯機場的教訓,李戰呼叫西丁塔台進行反複確認,“西丁,我看到跑道了,很長的跑道,有大翼展飛機,是否目標場站,完畢?”
“好運來,我雷達看到你了,沒錯,是本場,完畢。”
“請再次確認,完畢。”
西丁塔台的值班指揮員嘀咕了一句:這人怎麼回事啊,都說了是本場,難道還怕跑錯跑到幾十公裡外的西丁家堡機場去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李戰。
指揮員反複確認了飛機位置之後,瞭望員從望遠鏡裡看到了兩架沙漠迷彩的SU-27戰機在接近,指揮員於是十分肯定地回答,“好運來,你們的位置沒錯,我已經目視看到你們了,從南往北降落,完畢。”
通報了本場天氣數據後,西丁場站指揮員搖著頭說道,“要麼是個謹慎的人要麼以前跑錯過機場,還好運來呢,我看應該叫黴運來。”
塔台頓時一陣輕笑。
不多時,兩架SU-27UBK次第降落在了西丁場站的跑道上,在引導車的引導下沿著滑行道停入了停機坪。這邊沒下雪,天氣蠻好。李戰這才發現他在天上看到的大翼展飛機是轟-6K。怎麼就沒想到西丁場站駐紮的戰略轟炸機部隊人家用的轟-6K翼展堪比民航飛機呢?
轟炸機師的西丁場站還沒有保障過側衛戰機,駐紮該場站的戰略團對北庫那邊的鷹隼大隊也是聞名已久,此時都好奇地打量著從塔台前麵滑行而過的兩架側衛。
“這個塗裝蠻好看,比其他部隊的灰色塗裝要好看許多。咦,垂尾還有白頭鷹,蠻個性。”副指揮員說。
正指揮員笑道,“你沒發現除了塗裝眼色其他方麵都似曾相似嗎?”
“白頭鷹……好像是強敵的風格?”副指揮員反應過來。
正指揮員說道,“模擬藍軍部隊,聽說他們很多工作都是按照藍軍的樣式來進行的,隊內通訊代號什麼的,使用的戰術這些,都進行了模擬,聽說非常的逼真。能連續打敗三百師和二師的部隊,不簡單啊。是了,好運來就是他們大隊長的無線電代號,是個傳奇人物。”
“拉杆小王子嘛,這個知道,哈哈,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拉杆大隊長能帶出這麼厲害的部隊。低空突防訓練,零高度差空戰訓練,這些隨意一個都夠整個航空兵師吃三年的科目,他們一個大隊就搞了,這個是真厲害。”副指揮員說。
正指揮員嚴肅地說道,“他們今年的平均飛行時間是五百零三個小時。”
猛地一愣,副指揮員腦筋急轉迅速計算了一下,深深地歎了口氣,“難怪戰鬥力提升會這麼快,都是用航油堆出來的。”
“蘇兩七的拉杆費是九百塊一小時,也就是說他們大隊飛行員的人均拉杆收入是四十五萬。”正指揮員麵無表情地說。
副指揮員不說話了,這個概念有些超出他的理解範疇,一般部隊每人年均飛行小時不過二百左右,多點少點很正常。五百小時,二點五倍……
其實他們算錯了,不止五百小時,但鷹隼大隊改裝SU-27戰機也還沒一年的時間。不過鷹隼大隊的飛行員今年拉杆收入少少地的都有三十多萬,多的直逼六十萬,比如好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