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長庚劇組,在線……(1 / 1)

‘伶俐現在,實力比靈珠子和敖乙要強許多了吧。’

祖巫本源精血,外加巫人血脈,再有自己一直給熊伶俐灌的那些丹藥積累,一個依靠肉身就能拍扁金仙的鬥法高手,就這般被催發了出來。

真·吃出來的強者。

現在的難點,就在於讓熊伶俐學會掌控變化身形大小,要達到【大可扛山躍北海,小可掌中飛燕舞】,那才算熊伶俐畢業。

然後給她配上一對宣花斧、一對大銅錘,搞個天庭神位,守門絕對是一把好手!

東海之東,天涯海角;

飄去東天之外的一朵白雲上,李長壽如此想著,嘴角一直掛著淡定的笑意。

當然,此時在活動的,是他一具紙道人,化作了老嫗身形,本體藏在老嫗手中蛇首杖中。

距離紫霄宮商議封神之事已沒幾年光影,若是修行進了狀態,一個晃神,說不定老師就一個【來】字砸過來了。

事有輕重之分。

雖然八九玄功的修行過程十分爽利,每天感悟接連不斷,肉身不斷變強也會產生一種‘虛假’的安全感;

但到了這個時刻,李長壽就必須為紫霄宮之事做些準備,順便和闡教兩位真人,合謀做點小安排。

出得東海,隻往原本選好的大千世界趕去。

為了這次行動,他此前在修行中,策劃安排了十二年;

此時外出,自是將離地焰光旗請來,留在了靈娥身側護著,塔爺和乾坤尺伴身,普通情形自保也算有九成八的把握。

虛空行雲度萬裡,轉眼已過三百界。

李長壽身形沒入了一處大千世界中,熟門熟路地找到一處荒山,遁入地下。

仙識掃過各處,能見這片大千世界十分祥和,各處適宜凡人生存之地,都有村落城鎮,凡人耕作采集、打獵捕魚,生活安康富足。

而在這些城鎮村落各處,都供奉著一座座神像,或是鍍金鑲玉、威嚴偉岸,或是泥土黏製、麵容簡陋,但都能產生源源不斷的香火功德。

一座仙宮隱於天穹,香火功德儘皆朝著其內彙聚而去。

不錯,這裡就是一處西方教的香火神國。

在屢次被李長壽針對,拿‘西方教將人族當功德牲畜’之事攻擊,西方教自是做出了調整,放緩收割香火功德,將各處掌控的大千世界打造成人間樂土。

李長壽對此倒是頗感欣慰。

雖不能說這是什麼功勞,但確實是改善了無數凡人的生活環境,讓西方教在明麵上不敢肆無忌憚剝削三千世界中的凡人。

可惜,這般情形並不會持續太久。

一是此時西方教如此布置,也是有意在紫霄宮商議封神大劫之前,不落口實、不增負麵影響,避免到時道門借故發難。

二是,西方教上下本就良莠不齊,為了統合三千世界中各方勢力,又采取了各種見不得光的手段,給予了諸多許諾。

此時那仙宮之中,凡人依然是仙人取樂的玩物。

此地這無數凡人,依然是西方教收斂香火的牲畜,隻不過被打扮得光鮮亮麗了些。

反香火神國任重而道遠,而李長壽思考更多的,是推翻此地這般香火神教的秩序後,新的秩序是否同樣會帶來災難。

屠龍的少年終成龍,這故事早已不新鮮。

眼前光影閃爍,已是遁到了這處大千世界的地底,下方千丈乃一層天道之力與聖人之力凝成的光壁。

這光壁包裹著整個大千世界,以防其崩潰。

李長壽沿著自己記憶中的路徑,在岩層中遊來蕩去,又過數千裡,尋到了一條介於虛實之間的淺藍色溪流。

這條溪流有數千丈長,‘嵌’在岩層中,始於虛無、歸於虛無,其內有一隻隻藍色的光點,每個光點都代表一個準備輪回的魂魄。

這裡,就是六道輪回的末端,分布於每個五行齊備、陰陽齊全的大千世界。

李長壽仙識小心翼翼地探查周遭,要朝自己十多年前埋下的‘寶貝’而去。

突然間,一縷似有若無的氣息從側前方顯現,李長壽立刻停下動作,全力屏息凝神,紙道人、本體都進入最高警戒狀態。

一抹黑影,到了溪流初始端,將肩上扛著的麻袋打開,其內飄出一隻隻淺藍色的光點,彙入此地溪流,讓此地的光亮濃鬱了數倍。

李長壽靜靜看著這一幕,自然知道,這是西方教高手,偷偷擄來了非香火神國大千世界的即將轉生魂魄,放在此地。

輪回塔被李長壽鎖死,化作六道輪回盤的備用工具之後,對方就在暗中搞這種事。

直接危害,就是被偷走轉生之靈的大千世界,該有身孕者小產,而此地大千世界中,夫婦得子無比簡單。

對方敢這麼做,就是因為此地偏僻,天道之力稀薄,六道輪回盤對此地感應微弱。

不多時,那名高手悄悄離開。

李長壽沒有妄動,防備對方殺個回馬槍,在那靜靜等了三個……

日夜。

終於,他悄悄摸去了這溪流的‘岸邊’,摸出了兩顆‘超品留影球’,將其收入袖中細細查看,身形迅速遠遁。

連續走了七個大千世界,都是做同樣之事,回收了十四顆後天靈寶級的留影球。

能在紫霄宮議事時用上的西方教的第六宗罪,就這般有了實錘。

到時,若西方教不出聲還好,若是某位聖人老爺當著道祖不要臉皮,那李長壽就拜托玉帝陛下,讓他們‘求錘得錘’。

自己露麵是絕對不可能露麵的。

李長壽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他就是在天庭打打工、給道門跑跑腿,紫霄宮這種大場麵,能參與已經是仙生榮耀,哪輪得到他說話。

當然,穩妥起見,還是要防一手【講】,或者【替為師講】。

忙完正事,李長壽仔細思考一陣,就施展遁法,朝一處仙盟勢力範圍內的大千世界而去。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仙盟也算是蒸蒸日上,成為了三千世界中的第二大仙道勢力。

第一大勢力自然就是香火神國。

每隔三五年,仙盟都會組織一場對香火神國的攻勢,也順利解救了四座大千世界的凡人,並按李長壽定下的‘模板’,仙凡暫且分離,推廣天庭神位香火。

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仙道勢力加入仙盟,仙盟也變得魚龍混雜,其內爭權奪利之事也逐漸多了,讓李長壽頗感遺憾。

是挺遺憾的。

仙盟若是做得好,未嘗不能成為天庭在三千世界中的‘代理者’之一。

但人之私欲無限、仙人之私欲亦然,甚至比凡人還要膨脹,仙盟內部腐朽的速度,也著實太快了些。

還是專注發展臨天殿吧。

說起臨天殿,李長壽就對白澤泛起了些微欽佩。

在白澤的主持下,臨天殿此時已是一方有名的勢力,勢力範圍占據兩處大千世界、四座小千世界。

當然,能有這般迅猛發展,完全離不開天庭暗中給的助力。

由東木公暗中主持,天庭出靈石、出寶材、出功法、出丹藥,就差直接派兵幫臨天殿掃平敵軍。

又有天道降下的氣運,李長壽給出的框架,白澤經上古大劫檢驗的智謀,臨天殿聖女在外越傳越火爆的芳名……

咳,最後這個並不是關鍵因素,隻能算錦上添花。

李長壽想起上輩子某句名言——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

臨天殿就是這般。

值得一提的是,臨天殿此時已多了兩位大羅金仙境的‘太上長老’,被白澤牢牢控製在掌心,算是臨天殿對外的威懾。

就是,殿主王富貴表示壓力很大。

又幾日後,李長壽的紙道人抵達與白澤約定之地,【車夫】紙道人也化作一名相貌平平的青年道者。

他手中提著一把連鞘寶劍,最外層實力偽裝成天仙境後期,進入了一處仙凡混雜的城池。

在城中閒逛半日,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幽僻的宅院,推門而入。

前方竹林影影綽綽,林間小路曲徑通幽。

關閉大門,李長壽邁步前行。

側旁傳來叮咚作響的琴聲,能見白澤化作的中年道者,一身白衣坐在林間青石上撫琴作樂。

又聽那小路儘頭的典雅閣樓中,傳出了一聲熟悉的笑語,卻是師祖江林兒開口催促:

“小玖你還愣著乾什麼?他不是來了?”

隨後木門打開,一道身影被人推了出來,略有些狼狽地踉蹌兩步,而後趕緊站直身形,抬頭對李長壽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李長壽不由眨了眨眼。

他本以為,隔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正式與酒師叔見麵,會是自己此前暗中欣賞了數次的臨天殿聖女,風姿萬千、成熟迷人,傲立於塵世之間。

但此刻出現在眼前的,還是那個身著麻衣短衫、短裙,腳下踢踏著草鞋,看到自己就有點心虛,覺得虧欠了幾百年酒錢的小師叔。

與過往不同的是,她額頭點著的花鈿頗為鮮豔,原本的中短發也化作長發,盤起了精致的雲鬢……

屋內江林兒又催促一句:“說話啊你!”

酒玖背著雙手,麻衣短衫承受著它本不該承受的壓力,小聲嘀咕一句:“好、好久不見。”

“師叔怎麼與我變生分了?”

李長壽輕笑了聲,收起紙道人,現出本體,在袖中摸出一壺靈丹,隨手扔了過去。

酒玖眼前一亮,身形一躍而起,抓住玉壺在鼻前聞了聞,瞬間雙眼放光。

“謔,六品靈丹級的酒心糖豆丹!”

李長壽邁步向前,笑著叮囑道:“不要貪嘴,後勁很大。”

“嗯!”

酒玖暗戳戳做了個豎大拇指的動作,眼角有十字光芒閃爍。

李長壽笑眯了眼,看向側旁林中。

白澤仰頭長歎,看酒玖的目光有些‘恨其不爭’,將長琴放於青石上,對李長壽做了個道揖。

“白澤拜見星君大人。”

“白先生多禮了,不是說了,繼續喊水神順耳。”

“是,水神大人!”

閣樓中,江林兒、忘情上人、酒依依齊步而出,江林兒咬著牙撲到酒玖身上,抓著酒玖的脖子大力搖晃。

“關鍵時刻就掉鏈子,這些年白準備了!”

酒玖被晃的直翻白眼,江林兒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李長壽身上。

李長壽就當自己聽不懂他們說什麼,笑著對忘情上人和江林兒行禮,將話題帶到了正事上。

“白先生,可在暗中準備好了?”

白澤笑道:“星君放心就是,絕對都是信得過之人,玉帝陛下的外甥到何處了?”

李長壽看了眼心底浮現出的畫麵,搖頭道:“還沒出玉泉山,不知因何事耽誤了,不過放心,玉鼎真人和太乙真人都在那守著,稍後會暗中護送他一路前來這片大千世界。”

白澤笑著頷首,又沉吟幾聲,有些欲言又止。

李長壽道:“白先生有話直說就是,你我還需悶著什麼不成?”

白澤笑道:“咱們進去談,既然那玉帝的外甥還沒啟程,咱們在這裡閒著也是閒著。”

當下,白澤做請,李長壽背著手進了閣樓花廳。

廳中收拾得十分整潔,花瓶被擦的能映出人影,座椅上的軟墊也是一塵不染。

李長壽也沒把自己當外人,請忘情上人上座,自己與白澤在側旁挨著坐,江林兒、酒依依坐在對麵,某數十座三千世界的宅仙女神,在旁端茶送水。

李長壽在度仙門的輩分最小,可他如今既是人教聖人弟子、又是天庭第二話事人,還是他們臨天殿的幕後‘老板’,平時也不能再以晚輩自居。

“水神,”白澤斟酌著言辭,低聲道,“貧道自是知道,水神對那玉帝的外甥寄予厚望,想為天庭培養一員大將,可咱們這般……也不太妥當吧。”

江林兒在旁嘀咕道:“反正我還是第一次聽聞,年輕弟子外出曆練,即將遭遇的故事和磨難,都由長輩同仇布置下的。”

李長壽笑道:“隻是穩妥起見。”

白澤道:“為何而穩妥?有闡教兩位真人護持,還不夠護他周全嗎?”

“護他周全自是夠了,但對於數百年就要長成的劫運之子,引導還不夠。”

李長壽仔細思索一陣,正色道:

“咱們設計的這些關卡,其實就如一本給他翻閱的書籍。

書籍呈現的內容,是咱們能控製的,能給他的引導,是隨時可以糾正的。

根據玉鼎師兄所說,楊戩身懷對天庭的仇恨,本性堅韌、也懂隱忍,這其實是較為麻煩之事,因為他認定的道理,很難去更改。

時不我待,大劫不知何時就會落下來,加強對楊戩的引導,其實也是關係到道門、天庭穩定的大事。

絕不能給外魔半點可趁之機!

我之所以會請臨天殿操刀此事,就是避免被他發現是天庭在背後培養他。

在他修為有成之前,這股仇恨天庭的執念,也是可以利用的修行利器。”

江林兒與忘情上人對視一眼,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這已經超出了他們能理解的範疇,又覺得李長壽說的有理有據,很難去反駁。

酒玖忍不住小聲道:“長壽你也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嗯?怎麼突然這麼問?”

“感覺你修為也是突飛猛進呀,”酒玖有點心虛地眨眨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李長壽淡定地道了句:“無他,感悟多了些罷了。”

白澤扶須思索,又問:“可若他窺破了真相,咱們該如何收場?”

李長壽納悶道:“此前不是準備了五六個方案了?”

“這個倒是……”

“我不也來了此地為他保駕護航?”李長壽笑道,“白先生放心,你我聯手,何事不可成?更莫說是這般,有心算無心,他師父也會全力配合咱們。”

白澤笑道:“那就遵水神之令了,咱們還需注意什麼?”

“再來一起打磨打磨劇本吧。”

李長壽拿出一張卷軸,正色道:

“我們要把這事設計得有層次感,讓楊戩覺得,有付出、有回報,有感悟、有感觸,來一場道心和意誌雙重升華。

一定要讓他多經曆幾場惡戰,得到對自己大補的祖巫精血,讓整個過程都有真切實感……”

於是,午後的閣樓中,一場劇本研討會,在李長壽的主持下拉開了帷幕。

與此同時,洪荒五部洲,玉泉山中。

一名青年道者收拾起行囊,提著一把長劍,看著自己小小的洞府房間,輕輕歎了口氣。

他叫楊戩,闡教三代弟子,拜師玉泉真人,即將開始修行之後的第一次外出試煉。

這是最近這一個月,他第五次準備走出洞府了。

一想到接下來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青年那雙星目之中閃爍出堅定的光亮。

他,這次一定要!

“哥!”

洞口突然傳來一聲輕喚,楊戩雙目一凝,立刻將寶劍藏在身後,有些無奈地看向洞口那道倩影。

那身段窈窕偏瘦弱的少女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哥你還是要走,對嗎?”

“小嬋,為兄不過是去曆練。”

“那為何不能帶我一起?”少女向前邁出兩步,“我也已成仙……”

隨之,少女薄唇一扁,眼泛淚光,低聲道:

“哥,我不想跟你分開,你去哪帶我一起不可嗎?你把我自己留在這,我總會害怕。”

本覺得自己已是鐵石心腸的楊戩,豎起的劍眉頓時放平,麵容也瞬間軟化。

“我隻是出去曆練,數月就可回返,並不是離開此地。”

“唉……”

“師父已經等我一個月了,我總不能繼續拖延下去。”

“嚶……”

“行吧,我不出去了不出去了,你莫哭,為兄陪著你就是。”

洞外,雲上打坐的玉鼎真人嘴角微微抽搐,卻又沒多說什麼,側旁的太乙真人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笑了聲。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的徒弟還沒點毛病?

突然就找到了心態上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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