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懼之意,他隱隱能夠猜到管事大人的想法,可是他不敢去想,心中還是抱著那麼一絲絲的期望和僥幸。
他想要掙紮,卻是有些徒勞無功。
按住他的是一個武境的高手,他這個虛武之境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廢了吧!”管事大人隨手一揮道。
然後使者便感到自己的丹田處遭到了重擊。
“不~~”這個使者睜大了雙眼,那丹田被擊破的痛苦都是沒有讓他發出慘叫聲,因為他到現在都是有些沒有回過神,這聲音似乎隻是呢喃。
好一會兒之後,他的慘叫聲響了起來,異常的淒慘。
不過,畢竟是剛剛遭到廢功,重創,他就算想要高聲喊叫也是有些力不從心。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使者雙眼有些無神地盯著管事大人,他想要一個理由。
隻可惜管事大人轉過身,根本沒有看他一眼。
倒是他身旁這個廢了他功力的武境高手出聲道:“很簡單,這裡的人數還不夠,差那麼一點點,你這個虛武之境正好補足。”
“為什麼是我?”聽到這個武境高手的話後,使者那有些無神的雙眼頓時冒出了怒火,大聲喊道,“你們不能這麼做,不能的,我是代門主的人,我還要回去複命……”
“身為混魔門的弟子,那就要在混魔門需要的時候,獻出一切,哪怕上性命。”武境高手淡淡地說道。
“為何不是你們?”使者怒喊道。
“若是需要,我們也不惜一死。”武境高手淡淡地說道。
“哪來那麼多的廢話?”管事大人出聲道,“實話告訴你,當你到主屋的時候,本管事倒是沒有想著取你性命。不過得知人數不夠後,尤其是還差虛武之境之後,你的命運便定下了。這裡的事情還是少些人知道比較妥當,哪怕這裡的位置。你來過這裡,不管你知道不知道這些,身死才是最保險的。”
聽到這話,這個使者已經是絕望了。
他確實是絕望了,功力已經被廢,生不如死。
就這樣,曾經一個虛武之境的高手,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走了,然後按在了血池旁,邊上一個弟子毫不猶豫在他的脖頸上劃了一道口子。
邊上的混魔門弟子也是麵無表情,這麼一個虛武之境高手,就在剛才還和自己這些人站在這裡大聲嬉笑,現在就成了獻祭品,世事無常。
隻是這些對他們來說似乎都是習慣了,能夠在這裡的絕對是最忠心的弟子。
這些被獻祭的人喊叫聲漸漸弱了下去,已經有人開始死去。
沒一會兒,連這個使者都是沒了氣息,不過就算是氣絕身亡,他們的鮮血還是在流。
直到將血流乾之後,邊上這些混魔門弟子才將這些屍首搬運了出去。
“開始吧!”管事大人朝著那個武境的手下點了點頭道。
於是這個武境手下帶領著一群弟子分彆圍著血池站立,然後一同蹲下,將雙掌按在了自己的腳旁地麵上。
隨著他們的雙手觸地,便能感覺到他們的身上爆發出了淩厲的氣息,這是全力施展功力的表現。
就在這個時候,在血池周圍的地麵上閃爍著無數的陣法痕跡,陣法被激發了,這些痕跡迅速朝著中央血池湧去。
‘轟隆’一聲,整個血池開始發出了轟鳴之聲,裡麵的鮮血更是開始瘋狂的翻騰起來。
剛才隻是冒著氣泡,現在就像是海中的巨浪,不斷隆起落下。
漸漸的,在血池上方的血色氣息變得越來越濃鬱,那股血腥味令人窒息,就算是這裡的混魔門弟子臉色都是變得有些發白。
血池中的鮮血迅速被蒸發,消失變少,消失變少的部分顯然都是變成了上方的血色氣息。
三刻鐘後,血池中的鮮血已經乾涸,在血池的底部,隻剩下一層厚厚的暗紅色粉末。
那些雙手觸地不住用自己內力催動陣法的混魔門弟子身子都是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剛才激發陣法令功力大耗。
而就在這個時候,管事大人忽然喝道:“停!”
聽到這個聲音,這些弟子臉上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立即停止了輸送內力,然後整個人癱倒在了原地,大口喘息,緊接著便開始盤腿調息。
邊上那些原本沒有激發陣法的弟子急忙上前幫助他們運功,好讓他們能夠更快的恢複過來。
連那個武境的高手也是不例外,他也是盤腿調息,他剛才的功力消耗極大,實力越強,消耗的反而越大。
當這些弟子停下之後,管事大人腳在地麵一點,整個人朝著血池上方的血色氣息衝去。
在靠近那團血色氣息後,他淩空而立,然後雙手不斷結印,隨著他的雙手不斷翻騰,周圍的天地之勢開始凝聚,然後借著這些天地之勢開始擠壓這團血色之氣。
原本範圍不小的血色氣息便慢慢歸攏,隨著範圍越來越小,那血色氣息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深,變得越來越凝實,最後變成了個拳頭大小的圓形球體。
這圓球呈現暗紅之色,給人一種邪異的妖異之感,而且這圓球散發的血腥氣息更是令人有些難以忍受。
就算是管事大人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他也是有些難以承受,不過,他並沒有就此停止。
隻見他右手一揮,從他的袖口中飛出了一尊小鼎,這小鼎呈現赤褐色,也不知道是用什麼鑄造而成,上麵刻著無數的銘文,一看就不是凡物。
這尊小鼎被拋出之後,便被管事大人控製著到了那暗紅色的圓球下方。
鼎蓋打開,天地之勢稍稍一壓,圓球便進入了小鼎之中。
鼎蓋隨即合上,然後這座小鼎緩緩落下,最後落在了血池的底部。
管事大人隨即也是跳下了血池。
當他落到底部的時候,隨手一揮,那些殘留下的血色粉末被吹散到了周圍的角落中。
這個時候,可以看到這座小鼎落下的位置就是血池的中央位置。
而在這個中央位置,正好有一個小小的凹陷之處,這凹陷之處正好和小鼎完全契合。
管事大人蹲下身子,他就想剛才那些混魔門弟子一樣,將雙掌按在了小鼎的左右兩側的地麵上。
而後輕喝一聲,隻見他身上爆發出來駭人的氣息。
這是一個武境巔峰境界的高手全力爆發實力,他那深厚的內力通過手掌湧入了地麵中。
隨著這股內力湧入,在小鼎周圍開始爆發出了凶猛的熾熱之息,顯然是這裡的周圍也是有著神秘的陣法,如今陣法被激發了。
隨著這些陣法激發,那小鼎開始顫抖起來,小鼎上的那些神秘銘文開始不住的閃爍,漸漸的閃爍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亮,最後似乎活過來了一樣,開始在小鼎表麵遊走起來,也不知道是真正的遊走還是看得人產生的錯覺。
不管是怎麼一會兒,可以肯定的是小鼎上的這些銘文,都是陣法刻錄,現在和血池底的陣法相互感應,相互作用,產生了神奇的變化。
沒一會兒小鼎就變得通紅,似乎被烈焰灼燒,就要融化一般。
不過,並沒有融化,這樣的通紅狀態一直維持著,這就是小鼎的不凡之處了。
小鼎開始發出了嗤嗤作響之聲,這聲音是越來越響,這是那些血色氣息在鼎內不斷的撞擊鼎壁發出的聲響。
半刻鐘之後,這聲響才開始慢慢下降,又是過了半個時辰,這小鼎才是真正平靜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的管事大人額頭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也是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剛才的激發陣法同樣消耗了他大量的內力,就算他這樣的高手,一時間也是有些吃不消。
‘呼~~’管事大人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拇指大小透明的小玉瓶,打開瓶蓋,心念一動,小鼎從那凹陷處緩緩升起,升到了他額頭的高度才停下。
鼎蓋開啟,一陣青煙升起,令人驚訝的是,那些血腥氣味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完全不存在了。
掌控著天地之勢,小鼎開始傾斜,而管事大人將小玉瓶的瓶口放在了鼎口下方。
一道暗紅色的液體從小鼎中流出,彙入了小玉瓶之中。
這些液體很少,一個呼吸就全部倒入了小玉瓶中。
管事大人立即蓋上了小玉瓶的蓋子,然後舉到了自己眼前看了看。
才發現原本透明的小玉瓶中多了一半的暗紅色液體。
這些就是血色氣息化成的圓球在煆燒之後留下的血液精華了。
“這一次的質量果然比不上前麵幾次,才收集到了半瓶,有些少了。”管事大人歎息了一聲道。
“嗯?怎麼回事?上麵怎麼一點聲響都沒了?”忽然,這個管事大人心中有些疑惑。
現在他算是將最後一步完成了,按理說,他的那些手下都會過來恭賀才是,可是這個時候竟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這裡,他收回小鼎,身子輕輕一躍,便回到了上方。
“什麼人?!”當他剛剛抵達上方的時候,在他前方一丈開外的地方正站著一個老頭。
再看看周圍,才發現自己的那些手下全都沒有了氣息,都死絕了。
在自己麵前,殺了這麼多人,沒有發生任何的聲響?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到。
管事大人心中一顫,他知道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絕不可能是武境境界的高手,畢竟剛才這裡還有自己的武境境界手下,可都是死了。
就算是自己也無法做到這樣的地步。
“悟道境高手?你到底是誰?”管事大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來人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了管事手中握著的那個小玉瓶。
見對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玉瓶上,管事大人急忙將小玉瓶收了起來,剛才覺得外麵有些異常,都忘記將小玉瓶收起來了。
“殺這麼多人,隻為收集這麼點精血?”來人收回自己的目光後淡淡地說道,“當真是浪費。”
“就算你是悟道境的高手,一旦插手此時,我師父是饒不了你的。”管事低聲說道。
他這個時候也隻能是搬出自己的師父了,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應付眼前這個老頭。
不過,當他的話剛說完之後,隻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他迅速想要避閃已經是來不及了。
一聲慘叫響起了,管事被重重的擊飛了出去,跌倒在了數丈開外。
“我的精血!”管事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掙紮著挺起了上半身,一抹自己的胸口,才發現自己的小玉瓶已經沒有了。
再抬眼一眼,發現這小玉瓶已經到了那個老頭手中。
“我師父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是誰!”管事身子躺會了地麵上,他的傷勢很重,剛才對方的一掌擊在了他的胸口,令他都是難以掙紮著爬起來。
現在他躺在地上,胸口還在起伏,顯然沒有身死。
來人緩步走到了他的麵前,看了他一眼道:“說,晁混收集這些精血到底是修煉什麼功法?而且,這三十年,晁混都去哪裡了?”
“你果然是奔著我師父而來,不過你失算了,我師父豈是你能夠想象的?”管事咳嗽了一下,說道。
“小小晁混罷了,當年老夫突破悟道境的時候,他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絕世境界吧?”來人嗤笑一聲道。
“什麼?”管事努力睜大了雙眼,盯著來人,他想要看看這人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老夫天魔堂秦祿。”秦祿說道。
“啊?!”管事驚呼了一聲。
他不認識秦祿,可是知道天魔堂現在有三大悟道境攝政長老。
而這秦祿便是其中的一個人,而且他也知道秦祿是三人中進入悟道境最久的,論實力應該是三人中最強的。
也難怪秦祿敢說那樣的話,秦祿的年紀比起自己的師父要大上不少,當秦祿突破悟道境的時候,自己的師父當時還真有可能是絕世境界。
管事知道自己的師父最近這幾十年功力大進,覺得一般的悟道境都不大是自己師父的對手。
可是眼前這個不是一般的悟道境,是天魔堂的高手。
而且,還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對於天魔堂,混魔門的人天生對其有一種恐懼感,那是天魔堂萬年的威勢,不管是誰,麵對這樣的勢力,都是會感到心顫。
所以說,這個時候,管事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過來會不會是秦祿的對手。
而且,自己混魔門現在就算是轉投葬神堂,那也不敢和天魔堂的悟道境高手動手,一旦真的得罪了秦祿,那天魔堂真的追究起來,就算有葬神堂,自己混魔門恐怕也是夠喝一壺了。
“說出來,老夫賞你一個痛快,否則將你帶回天魔堂,到時候就算你想說,也沒有那麼好過了。”秦祿麵無表情地說道。
這個管事當然知道秦祿的話不是威脅,若是自己不說,肯定會將自己抓回天魔堂。
很明顯,自己師父這些年暗中行事,就算是萬分小心,還是被人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是死定了。
秦祿剛才的話已經是很明確了,就算是自己說出所知道的,那麼下場還是一個死,隻不過死的痛快一些罷了。
他也清楚,這樣說,秦祿反倒是沒有欺騙自己。
若是欺騙自己,恐怕會說放過自己之類的話。
可是秦祿是天魔堂的人,自己混魔門的人已經是很凶殘了,相比天魔堂來說,那還是小巫見大巫了,秦祿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放過自己。
“啊?”管事又是一聲慘叫。
隻見秦祿的一腳踩在了管事的胸口。
“在老夫麵前還想自儘?”秦祿雙眼中閃爍著森冷的殺意道。
“秦長老,以你的身份何須為難一個小輩?有什麼話問在下就是了。”就在這個時候,石室中忽然想起了一個淡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