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長身而起,目光湛然。
聽到這個名字,連他也不能保持淡定!
十年前,他與帝胤在葬龍穀底交過手,雙方均受了些許輕傷。
而且,帝胤是唯一一個能在近戰之中,與他爭鋒而不敗的人!
蘇子墨心中也有些好奇,十年之後,這個人究竟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唰唰唰!
一道道身影騰空而起。
眾人來到大殿的最上方,俯視萬象城。
幾乎是同時,萬象城中升起一道道身影。
萬眾矚目!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一頭身形龐大,麵目猙獰的妖獸在長街上橫行無忌,前方的人群駭然變色,紛紛退讓。
這頭妖獸身上的毛極長,體態似虎,人麵、虎足、豬口牙,尾長一丈八尺,四根利角衝天而起,鋒利無匹!
太古凶獸,檮杌!
萬象城中有不少修士,都騎乘著自己的靈獸而來。
但在這檮杌麵前,這些靈獸均變得極為老實,噤若寒蟬!
“這是太古時代的生靈,實力恐怖,力大無窮,極為凶殘!”
不知何時,落雪真君也來到眾人身後,緩緩說道。
蘇子墨點點頭。
十年前,這頭太古凶獸曾在他的手中吃了個大虧,但其肉身強大,縱然被蘇子墨將頭顱狠狠的按在地麵中,也沒有隕落。
如今,這頭太古凶獸明顯比十年前更加恐怖!
“我不是他的對手。”
黃金獅子神色凝重,搖了搖頭。
感受著檮杌散發出的氣息,靈虎微微吸氣,皺眉道:“這大家夥有點棘手。”
猴子一語不發,隻是撇了撇嘴,似乎是有些不屑。
他性情桀驁,就算敵不過,也絕不會認輸!
在場眾人之中,最為淡定的就屬夜靈了。
看著在城中橫行的檮杌,夜靈目光幽暗,神色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波動,平靜如水!
檮杌已經如此可怕,能降服這頭太古凶獸的人,又將是怎樣的存在?
萬象城中,無數道目光漸漸凝住,定格在一個人的身上。
在這頭太古凶獸的背上,端坐著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看上去年紀不大,身著紫色道袍,劍眉入鬢,雙眸緊閉,神色淡然,渾身散發著統禦四方,鎮壓一切的氣場!
上屆異象榜的榜首,天荒大陸的第一金丹真人——帝胤!
百年過去,帝胤故地重遊,如君臨天下,誰能阻擋!
“聞名不如一見,這個人真是可怕!”
紀成天瞳孔微微收縮,搖了搖頭,有些喪氣的說道:“在這個人的麵前,我甚至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不戰而屈人之兵!
一個人的氣場,已經可以強大到這樣的境界。
相隔數千米,都可以影響到另一位同階修士的心神!
從始至終,帝胤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許是在閉目養神。
又或許,在這萬象城中,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隻是隨意的坐在檮杌身上,隨著入城,就是這樣簡單的舉動,卻給萬象城中的所有修士,都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元嬰真君也不例外!
落雪真君微微皺眉,眼眸中掠過一抹難以置信,輕喃道:“這個人,已經強大到這樣的地步了?”
在帝胤的身後,有一位中年修士緊緊跟隨,亦步亦趨。
“混一真君?”
落雪真君目光閃爍了一下,輕聲道:“沒想到,連他也來了。”
蘇子墨目光轉動。
在帝胤和混一真君身後,跟著的均是混元宗的修士,其中便有敗於林玄機手中的聶浩。
陡然!
“嗯?”
蘇子墨眯起雙眼,落在混元宗人群中的一位修士身上!
準確來說,這是一個小和尚,年紀輕輕,身上被一條銀光閃閃的繩子縛住了雙手,鎖住靈力,被推搡著向前走著。
這個小和尚,正是進入上古戰場之後就與蘇子墨分彆的明真!
這些天來,群修齊聚萬象城,但卻始終沒有明真的消息。
以明真的手段,這上古戰場中,能鎮住他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不敵,明真也能遠遁離去。
沒想到,他竟然遇到了帝胤!
明真的身上有幾道血痕,皮肉外翻,都已經有些腐爛,流淌著膿血。
這一路上,他明顯受了不少苦!
蘇子墨目光一冷。
在葬龍穀底,明真每日誦經禮佛,參禪悟道,遠離塵囂,遠離紛爭,擁有著一顆赤子之心。
蘇子墨每每有不懂之處,明真都會細心解答,從未厭煩。
名義上,明真是他的師兄。
但明真歲數很小,蘇子墨一直將他視為弟弟。
如今,見到明真落得這樣的地步,蘇子墨心中殺機頓起!
“嗯?”
帝胤心有所感,猛地睜開雙眼!
萬象城,原本是豔陽高照。
但就在帝胤睜開雙眼的瞬間,仿佛籠上了一層夜色,溫度驟降!
萬象城中,不少修士不受控製的顫抖了一下,仿佛感覺到一陣陣心悸,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帝胤的感應太敏銳了!
蘇子墨的敵意剛剛散發出來,他就已經感應到!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
“啊,是蘇子墨!”
“一個是當世的第一金丹真人,另一個是傳說中的萬古妖孽,他們兩人終於要碰上了!”
不少修士竊竊私語。
兩人的氣息不斷攀升,誰都不肯示弱!
蘇子墨突然開口,如舌綻春雷般,大吼一聲:“帝胤,放人!”
這道聲音,蘇子墨運用上了佛門的聲音法門,具有震聾發聵,醍醐灌頂的效果,不少修士都感覺到心神大震!
若是意誌薄弱之人,恐怕會第一時間屈服。
四下一片嘩然!
在萬象城中,沒有人敢這樣與帝胤說話。
就算是元嬰真君,也要給帝胤一個薄麵!
因為,在一百年前,帝胤就可以踏入元嬰境!
他壓製修為,等到今天,就是為了重新攀登萬象峰,在上古異象碑上題字留名!
而且,隻要他踏入元嬰境,必然是最頂尖的元嬰真君,幾乎可以鎮壓在這上古戰場中的所有真君!
誰都沒想到,兩人才剛剛見麵,就是針鋒相對!
而且,聽蘇子墨的這句話,似乎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