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讓我撕?還讓你們在這兒看著?
呂鐵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感覺李天宇這是瘋了。
難道說破罐子破摔了?
雖說呂鐵圈了,就連艾和平都嚇壞了。
這填海批文如果真撕了,有關部門可就不認了,那就徹底作廢了。
填海批文一作廢,那這不全都扯了犢子了嘛!
艾和平確實慌了神,連忙小聲說道:“老大,這樣可不行啊,咱們不能讓他撕,我看還是……”
李天宇擺擺手,打斷了艾和平的話,然後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艾和平怔了怔。
雖然艾和平不知道李天宇想怎麼做,但想來應該不會害他。
而且李天宇向來是極其冷靜睿智,辦事相當靠譜的。
彆說艾和平了,就算是艾保權,也非常佩服他。
李天宇這麼做,想來也不是真的破罐子破摔,肯定是有用意的。
畢竟兩人是挺長時間的鐵哥們兒了,艾和平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艾和平現在不相信李天宇,還能相信誰?
總不能指望呂鐵圈這家夥能突然大發慈悲,把填海批文還給他吧!
此時,呂鐵圈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仔細打量著李天宇,想從這個年輕人的臉上看出破綻來,哪怕是一絲一毫也行。
然而呂鐵圈失望了。
李天宇仍然是一副雲淡風輕,氣定神閒的模樣,就像是在茶館裡喝茶一樣輕鬆自在。
這家夥想乾什麼?
不會真的不在乎這份填海批文,不在乎愛華地產集團的死活吧?
呂鐵圈懷疑自己想錯了,這個叫李天宇的家夥沒準就不是愛華地產的人,甚至跟愛華地產一點關係都沒有。
艾和平是個喜歡胡鬨的主兒,可能是他在外麵的酒肉朋友,狐朋狗友也說不定。
呂鐵圈表麵上很平靜,裝模作樣地嘿嘿一笑:“艾總,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讓他這外人做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艾和平也顧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什麼外人啊?我老大可不是外人!你彆特麼跟我說,跟我老大說去!”
呂鐵圈臉色鐵青。
現在他可是失策了,本來想著逼一逼艾和平和李天宇。
沒想到反被對方將了一軍。
這李天宇明顯不擔心呂鐵圈會真的把東螺灣的填海批文給撕了。
其實呂鐵圈真會撕嗎?
確實不會。
這完全沒有什麼好處嘛。
呂鐵圈用這一招逼迫對方兩人就範,也是覺得他們的年輕都比較輕,社會閱曆就算有,也不會太多。
呂鐵圈這麼一嚇唬,艾和平,還有這個叫李天宇的家夥多半就會繳械投降了。
這是呂鐵圈預想好的反應。
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艾和平倒好像是被嚇住了,但李天宇呢?
臥槽!
李天宇反而反客為主,來嚇唬他呂鐵圈來了!
呂鐵圈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如果再年輕幾歲,那鐵定就要跟李天宇杠上了,現在顧忌太多,確實不敢。
艾和平看呂鐵圈的模樣,心裡也鎮定了下來。
原來如此,不愧是老大,真是打心理戰的高手啊。
這一招,確實把呂鐵圈的氣焰給壓製住了。
呂鐵圈不敢,但是他還有一個楞頭青兒子啊!
呂方起趁著他爹呂鐵圈不留意,從呂鐵圈手中“搶”過填海批文。
品鐵圈怔住了。
這混小子要乾什麼!?
呂方起指著李天宇的鼻子大聲嚷嚷:“你是不是真的要看我們撕!?”
李天宇:“對啊,你來撕也行。”
呂方起:“特麼的,還真當我們不敢了,你們倆彆特麼後悔!”
李天宇笑而不語。
艾和平又開始擔心了。
呂方起這小子是個混人,什麼混賬事兒都能乾得出來,
呂方起拿著填海批文的手好像在哆嗦,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緊張。
呂鐵圈冷靜地說道:“方起,彆胡鬨,把東西給我。”
呂方起:“爸!你看他們倆這德性,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不知道什麼叫不知天高地厚!”
呂方起是真急了,說話都語無論次起來了。
呂鐵圈還沒反應過來,呂方起就開始撕起來了。
“嘶……”
那張牛批的,價值連城的東螺灣填海項目批文就被撕了一個小口。
而且看呂方起這氣急敗壞的模樣,還會繼續往下撕。
呂鐵圈“唰”的一聲站了起來,隨後就出現了“啪”的一聲。
呂方起半個身子幾乎是飛了出去,頭部甩了出去,顯然是挨了一記耳光。
要知道呂鐵圈是誰,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壯漢,而且還是個搏擊好手,練家子。
這盛怒的耳刮子,可真是夠狠的,呂方起一點準備都沒有,直接被打得七昏八素,眼冒金星,差點一頭栽在茶幾上。
品鐵圈這一下子可把其他人都嚇壞了。
盧嬌嬌甚至還不禁後退了半步,身體哆嗦了一下。
幸好呂方起練過身體,要不然沒準直接就被打成植物人了。
好一會兒,呂方起才又重新站了起來,半邊臉已經通紅通紅的,好像還腫起來了。
呂方起捂著臉,眼淚都流出來了:“……爸,你這是乾什麼?”
呂鐵圈:“不成氣的玩意兒!你特麼給我閉嘴,好好坐著!”
呂方起這次被打服了,果然把嘴閉上,然後乖乖地坐下了。
艾和平本來也看呆了,後來就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起來。
艾和平:“呂總,真有你的,你這兒子確實該教訓,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嘛!”
說實在的,剛才呂方起撕壞填海批文的時候,艾和平心臟都要停止了。
就好像呂方起撕的不是批文,而是艾和平的心臟。
呂方起現在忒沒麵子,脹紅了臉,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因為丟人導致的。
好在呂方起剛撕了一點,就被他爹給打了,要不然艾和平還真沒地方說理了。
就在這時,李天宇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李天宇馬上按了接聽鍵。
果然是那個南風速遞的派送員打過來的。
派送員:“李先生,我已經上樓了,就在門我,請您出來簽收一下。”
李天宇應了一聲,便站了起來。
艾和平怔了怔:“你買的東西已經到了?”
李天宇:“對,我馬上回來。”
說著,李天宇就開門出去了。
不知為什麼,李天宇出去後,其他三人就有些大眼瞪小眼,很尷尬的感覺。
這種情況,似乎代表著李天宇不知不覺,就把主動權給控製在手中,儼然成了現場的中心人物。
呂鐵圈不禁有些震驚,這個名叫李天宇的年輕人,有著遠遠超出實際年齡的成熟和深沉,甚至給呂鐵圈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怪不得艾和平會跟李天宇喊“老大”,果然不一般,很有本事啊。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李天宇到底是什麼人?
呂鐵圈有點惱火,這麼牛批的人物,怎麼自己這邊的人調查了半天,一點相關的信息都沒有呢!
太特麼大意了!
呂鐵圈輕咳了一聲:“艾總,請問這位李先生在愛華地產集團是什麼身份?”
艾和平:“什麼什麼身份?不是跟你說了嗎?他是我老大!”
呂鐵圈:“這個我知道,我是說他的職位是什麼?”
艾和平眉毛一挑:“你聽不明白嗎?老大,就是他的職位,懂了嗎?”
呂鐵圈被懟得無語了。
這艾和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壓根就沒有一句讓人聽著舒服的話,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呂方起的臉現在腫得更高了,跟個饅頭似的,就差沒有發出“唉喲”聲了。
要在以往,艾和平如此無理的話,呂方起早就暴起,對其抱以老拳了,可現在他還沒有緩過勁兒來,腦袋仍然有點蒙蒙的,反應都好像慢了半拍,像是宕機了似的。
呂方起當然是不敢跟他爹叫板著報仇了,隻能將這筆賬算到了李天宇和艾和平的身上,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回來。
片刻之後,門開了。
李天宇又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文件袋。
這種文件袋是寄快遞專用的那種,所以大家都比較熟悉。
隻是不知道文件袋裡麵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過艾和平也顧不上細問了。
等李天宇拿著文件袋坐下來,艾和平便湊了過來:“老大,現在咱們怎麼辦?”
李天宇笑著搖了搖頭:“安心吧,有我在,天塌不下來。”
艾和平一聽,便徹底定下了心神。
艾和平已經學聰明了,隻要李天宇這麼說,那這件事八成就沒問題了,就看李天宇怎麼表演就行了。
想到這裡,艾和平便有種高枕無憂的感覺,甚至還翹起了二郎腿,就像是在茶樓裡喝茶聽曲的大爺似的。
此時,李天宇也不想跟呂鐵圈再耗下去了,拍了拍艾和平的肩膀說道:“行了,這裡也沒什麼戲唱了,咱們走吧。”
艾和平怔了怔,又有些急了:“老大,什麼意思?咱們東螺灣的填海批文還沒拿回來呢,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李天宇:“我跟你說什麼來著,天塌不下來。”
這話就像是有催眠效果似的,讓艾和平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此時,呂鐵圈都徹底傻在那兒了。
怎麼回事兒?
李天宇這個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呂鐵圈忍不住提醒:“你們瘋了嗎?我可是要將填海批文交給南大柱了!”
李天宇:“不管你是撕了,還是交給其他人,都跟我們關係,呂總,請自便吧。”
說著,李天宇就拉著艾和平徑直出了門。
呂鐵圈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手裡的批文,又看了看李天宇和艾和平消失的背影,精神似乎要分裂了似的。
呂方起現在的嘴似乎能動了,含糊不清地問道:“爸,這兩個東西不識好歹,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
呂鐵圈瞪了兒子一眼,有些不耐煩了:“這還用得著你說!”
呂方起:“爸,咱們把這東西交給南大柱吧,讓南大柱來整他們!”
呂鐵圈再次看了看拿在手中的填海批文,似乎想要將上麵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背下來似的。
呂方起有些奇怪,不明白父親看得這麼入神,到底在看什麼呢。
辦公室裡安靜得可怕,落針可聞。
這時,呂鐵圈喃喃地說道:“到底為什麼呢?為什麼李天宇好像在無視這份填海批文呢?難道說這是假的?”
呂鐵圈的聲音雖然小,但呂方起還是聽得很清楚。
呂方起:“爸,這不可能是假的,要不然艾和平就不會過來了。”
這一次呂方起倒是說得挺有道理的,呂鐵圈也點了點頭。
艾和平從進來到走,種種表現和態度都能看得很清楚,絕對是焦急、焦慮、急躁的綜合體。
可以肯定的是,那份兒填海批文肯定是丟了。
既然是丟了,那呂鐵圈手裡這份兒必定就是真的了,不可能會有第二種可能。
可是即便如此,呂鐵圈仍然無法想明白李天宇的態度。
他完全不在乎呂鐵圈如何去處理填海批文。
而且,那樣的態度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
如果真是裝出來的,那李天宇一定可以拿到美利堅的奧斯卡小金人了。
呂鐵圈心裡真是沒底了。
到底該怎麼辦?
難道真要把東螺灣的填海批文交給南大柱集團?
這樣有什麼好處呢?
鳳林灘地塊也拿不到啊!
當然,呂鐵圈可以將填海批文賣個好價錢,但是跟鳳林灘地塊相比,那可就不值一提了。
呂方起:“爸,彆猶豫了,咱們現在留著這填海批文也是廢紙一張,難不成還要再找艾和平那狗娘養的談判?”
呂鐵圈琢磨了一下,兒子呂方起說得確實有道理。
這種事兒可一不可二,要不然自己這邊就會陷入被動,根本拿不到想要的東西。
呂鐵圈沉吟片刻,終於轉頭對呂方起說:“聯係一下賈牛,就說我要請他父親吃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呂方起大喜,父親終於想通了。
呂方起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從手下那裡拿了一部手機過來,撥通了一個號碼。
與此同時,李天宇和艾和平駕駛著路虎攬勝離開了鐵人安保總部的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