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好歹是答應了。
他現在的住所還是艾保權找人安排的,地段相當好,離著五裡屯這邊也並不遠。
片刻之後,楊安掛著一張標準撲克臉就進了酒吧的門。
楊安一眼就看到了艾和平,稍稍有些意外:“艾總,你怎麼也在?”
艾和平摟著李天宇的肩膀:“他我老大嘛。”
楊安直接坐在了吧台椅上。
李天宇:“喝什麼?”
楊安:“我開車來的,不喝酒。”
莊興旺遞過來一杯冰橙汁。
楊安:“李總,你找我什麼事?”
李天宇:“是這樣的,我想為酒吧找個保安。”
楊安:“保安?不是到處都是嗎?”
李天宇:“我要有身手的,你知道酒吧這個行當糟心事兒相當多,一般的保安真不頂用,最好你能過來。”
楊安怔了怔:“我?你讓我跳槽?”
李天宇:“對啊。”
楊安:“那可不行,我跟艾總有合同在身。”
艾和平開始嚷嚷了:“我爸?不用鳥他!隻要你願意跟著老大乾,我全力支持!”
李天宇瞥了艾和平一眼,心想艾保權有這麼個兒子真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楊安不可能因為一兩句話就動搖的,還是搖了搖頭。
“除非艾總同意,要不然不能違約。”
李天宇點點頭:“行,那就實行B計劃。”
楊安:“B計劃?跟我有關係?”
李天宇:“你有沒有合適的人介紹啊?你是特種部隊退伍軍人,這麼多年了,總不可能就退了你一個吧?”
楊安琢磨了一下:“我想想……確實是有幾個比較熟的最近也退下來了,但是他們都不在帝都……對了,倒確實有個合適的,不過他能不能給你乾活兒,我得先問問。”
看來是有戲,李天宇趕緊做了個“請”的手勢。
楊安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小曹,你在帝都嗎?”
“噢,在啊,那正好,我跟你說過事兒,就是我認識一個老板開了間酒吧,他想找人做安保,你有沒有興趣?”
“……嗯?為什麼?”
“什麼?你在醫院?怎麼了?”
“……這樣啊,那你彆著急,慢慢來,這樣吧,我一會兒過去看看,你把地址發給我。”
“沒事沒事,大家都是兄弟,應該的嘛,你快把地址發給我吧。”
聽楊安說的這些話,感覺這事兒有點懸了。
李天宇:“怎麼樣?他說什麼?”
楊安掛了電話,有些無奈地說:“本來他是可以的,但是他家裡出了點事兒,隻能看情況再說了。”
接著,楊安就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
他的這位戰友叫曹春文,身手相當了得,不比楊安差多少。
曹春文是帝都本地人,家在郊區農村,家境極其一般偏下。
他去年底剛剛退伍回到了帝都,在家附近的工廠找了份工人的工作,錢不算多,倒也過得踏實。
楊安:“但是小曹他媽一直都有糖尿病,最近半年惡化了,成了尿毒症,現在都嚴重到住院了。”
李天宇和艾和平對望了一眼,看來曹春文還挺可憐的。
尿毒症這種病相當麻煩,需要不斷透析,而且永遠治不好。
唯一能算是治愈的辦法,那就是換腎。
可是聽楊安的意思,曹春文家庭條件恐怕支撐不了這一大筆支出。
而且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做,不說彆的,腎源相當緊缺,是最大的一個問題。
楊安站了起來:“我有一段時間沒聯係小曹了,還不知道他媽住院了,我過去看看。”
李天宇琢磨了一下:“我也去吧。”
楊安怔了怔:“你不忙?”
李天宇攤了攤手:“不忙。”
艾和平指著自己的下巴:“那我呢?”
李天宇一把將他拽走了。
三人出了門,坐上了楊安的豐田普拉多,朝曹春文的母親所在的醫院駛去。
其實並不算太遠,環路和高速居多,大概行駛了一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
這是部隊醫院,雖說建築設施比較陳舊,但是醫資能力應該還不錯。
楊安掏出手機,給曹春文打了電話。
片刻之後,曹春文出現了。
曹春文理著小平頭,看著相當利索乾練。
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高臂長,肌肉隆起,一看就是搏擊能力很強的硬漢。
楊安給幾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曹春文一聽李天宇就是那位酒吧老板,不禁笑了笑:“不好意思,沒想到您還過來了。”
李天宇連說不用客氣。
楊安:“小曹,你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曹春文聽了,不禁歎了口氣:“不太好。”
幾人一邊聊,一邊進了病房。
曹春文的母親名叫羅從霜,看年紀六十歲還不大,但此時躺在病床上非常虛弱。
特彆是臉色,臘黃臘黃的,情況確實很不好。
幾人出了病房,曹春文又是搖頭,又是歎息。
醫生說了,現在羅從霜的情況非常危險,隻有換腎才能救她的命了。
曹春文:“先不說手術費,光是匹配的腎源就找不到啊……醫生說,這完全是在碰運氣,能及時找到匹配腎源的可能性非常小。”
楊安拍了拍曹春文的肩膀:“不要急,沒準運氣會很好呢!”
曹春文低著頭:“我現在把工作都辭了,無論如何也要陪我媽撐著,唉,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看著堂堂七尺男兒,眼淚都要出來了,李天宇等三人心裡也都不好過。
生老病死雖說都是人之常情,但是真正輪到自己親人的時候,就都不會覺得理所當然了。
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這女人跟曹春文差不多大,長得還可以,但身上穿的很樸素。
其實她就是曹春文的老婆,名叫沈雁荷。
兩人結婚已經三年了,但曹春文去年底才退役,之前也是聚多離少,現在還沒有孩子。
不過兩人的感情,卻非常高。
沈雁荷:“春文,這幾位是……”
曹春文連忙給幾人介紹了一番,沈雁荷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
沈雁荷把手裡的包遞給曹春文:“春文,這是我跟我爸媽要的,裡麵有十多萬塊錢,如果真有合適的腎源,咱們沒錢就麻煩了。”
曹春文鼻頭一酸:“這錢你先留著,腎源的事兒到時候再說吧。”
沈雁荷:“這怎麼能再說呢,錢必須得提前準備,不夠的話,咱們得趕緊再想辦法。”
俗話說得好,患難見真情。
看曹春文這媳婦,絕對是楷模中的楷模,典範中的典範。
曹春文能娶到她,也算是賺了。
沈雁荷又說:“對了,我托親戚去到處打聽了,現在腎源雖說管得嚴,但是運氣好,也是可能弄到的,咱們就耐心等著,彆放棄。”
曹春文使勁點點頭,不禁伸手摟住了沈雁荷的肩膀。
這種時候,縱使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楊安也是性情中人,感動得眼眶子都紅了。
艾和平也好不到哪去,玩命吸了吸鼻子,說:“這樣吧,我找我爸媽問問,看有沒有路子弄到合適的腎源。”
這種時候,楊安也顧不上客氣了:“那行,楊二公子,那我先替我兄弟謝謝你了。”
艾和平擺擺手,就要掏手機給他老爹艾保權打電話。
忽然,一隻手握住了艾和平的手腕。
艾和平怔了怔:“老大,咋了?有什麼事兒吩咐?”
其他人也看到了李天宇不同尋常的表情,不明白他突然怎麼了?
其實,李天宇隻是突然有了一個相當大膽的想法,但不知這法子管不管用。
李天宇吐了口氣:“艾小二,你先彆打,我應該可以搞到合適的腎源。”
“啊!?”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