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看了眼手腕上的海星,距離他們在副本中待夠整整五天的那一刻已經越來越近了。
這對張恒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這次副本的時間流速正好是1小時對60天,而張恒這次和往常一樣是在現實世界的23點55分進入副本的,也就是說距離指針指向24點隻有5分鐘,換算成副本時間也恰好是五天。
如果再減去進入副本前的五秒倒計時,也就是說實際上要不了五天他就會進入多出的24小時中。
在之前的副本中這段多出的時間曾經幫過他不少忙,也是他的各項技能能夠飛速提升的原因,然而這次副本,這24小時卻會將他置於無比危險的境地。
因為這24小時換算成副本時間差不多是四年,如果是平時的話四年時間對於張恒而言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一次他在副本剛開始的時候就遭受了核輻射,雖然他現在的身體表現是所有玩家中最好的,但是張恒也沒有把握是否能撐過四年。
尤其考慮到斬服少年和老鼠等人的情況,他們看上去一個比一個虛弱,很可能連一個月都撐不到。
當然因為這次副本中還有其他玩家,和張恒平時單刷時副本時間直接延長不同,估計係統會選擇重新開放一個平行副本把他一個人給扔進去,當初在阿波羅計劃訓練營時係統就是這麼處理他的,而他隻要在平行副本中撐過四年的時間再回到現在的副本,身體狀況也會重新回到他進入平行副本之前。
這對於張恒來說勉強算是半個好消息,當然前提是他能撐過平行副本的四年。
而張恒對此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的身上倒是還有一張任務失敗免懲卡,這張小卡片是他花費了400點遊戲積分從調酒師小姐那裡購買的,作用是幫助持有者逃脫任務失敗所帶來的懲罰。
如果在其他副本中張恒倒是完全可以不管主線任務,隨便找個什麼地方一貓,直接等到遊戲時間走完就能回歸到現實世界,然而這一次遊戲卻偏偏是罕見的無時間限製副本,隻有完成任務才能離開,於是張恒現在等於進入到了一個死循環裡。
該來的還是會來。11點23分,一股熟悉的暈眩感向他襲來。
與此同時張恒的耳邊也傳來了熟悉的係統提示聲。
【叮!開啟平行副本,該副本為看不見的殺手過渡副本,玩家數量1,任務目標無,時間1440天,請玩家注意!】
張恒的眼前突然黑了下來,與此同時耳邊還響起了一首膾炙人手的歌曲。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這首歌自從1957年在第6屆世界青年聯歡節上奪得了金獎後,就成為了sl家喻戶曉的經典曲目。
不過音樂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長,張恒就從新從外界感知到了光亮,睜開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河邊,而張恒很快就認出了這條河。
普裡皮亞季河一向很有特點,微微呈現出褐色的河水,是因為它曾經流過波列西耶的泥炭沼澤,那裡飽含脂肪酸,另外河水流速迅疾猛烈,一如建立在它旁邊的那座年輕的城市,給人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
不過現在張恒背後的那座城市和之前看起來還是有很多不同的,不隻是因為此時的它重新恢複了生機,曾經生活在這裡的居民又回到了他們的家中,街道上一片車水馬龍,年輕的小夥子開著自己心愛的伏爾加轎車,向街邊的姑娘瘋狂按著喇叭示愛。
同時張恒也注意到這裡的建築比他剛來時要新上一些,另外遊樂園的位置看不到後來頗受遊客歡迎的摩天輪,張恒知道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是來到了之前的普裡皮亞季鎮,隻是不清楚現在具體是哪一年。
普裡皮亞季是在1970年開始建設的,從現在的規模來看應該已經建成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從張恒現在所站的位置還能看到遠處核電站高聳的冷卻塔,按照布留哈諾夫的說法核電站1號反應堆是在1977年開始啟用的,因此張恒大致可以猜測出自己現在所處的時間是在1977年到1986年爆炸發生之前。
這個範圍已經縮的很小了,不過眼下的張恒卻沒有什麼心情遊覽這座原子城,他想要知道自己受輻射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因此他遵循著記憶先來到了普裡皮亞季大酒店,在那裡找到了之前那個會說英文的女招待員。
而在來酒店的路上,張恒還順手從路人身上摸了幾個錢包,最終張恒和招待員小姐談好了雇傭薪水,以10盧布每天的高昂價格成功說動了後者成為了自己烏克蘭和俄語老師,同時招待員小姐也同意先帶張恒去基輔的醫院做檢查。
兩人乘坐火車在當天晚上就抵達了烏克蘭的首都基輔市,之後張恒在基輔市最大的人民醫院接受了全麵的檢查,和普裡皮亞季的醫療中心不同,這裡有檢測輻射劑量所需要的全套設備。
檢測過程並不算長,但是對於張恒而言,等待結果的時間的確有些漫長。
負責接待他的是一位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女醫生,不苟言笑,神色嚴肅,尤其當她拿到張恒的檢測報告時臉上的表情更是顯得很沉重。
她問酒店的招待員小姐,“你是他的家屬嗎?”
後者點了點頭,“我是他的妻子,我的男人他是個啞巴,從一出生就沒法講話。”
“他是做什麼的?”女醫生問道。
“他在核電站上班,處理核廢料。”
“難怪。”女醫生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輕聲道,“我恐怕要告訴你一個不是很好的消息,夫人,希望你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什麼?”
“你的男人很可能近距離接觸了那些核廢料,這導致他吸收了不少輻射。”
“有多少?”酒店招待員小姐緊張道。
“大概450倫琴左右。”女醫生看向張恒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同情,“他患上了3度輻射病,需要立刻入院治療,我們需要你在入院表上先簽個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