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曾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但是我今晚來不是來找他的,所以放輕鬆,”張恒對如臨大敵的黑尾蛇道,之後他的目光在酒館裡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角落裡一個黑人的身上。
對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酒客,既不像黑尾蛇一樣被手下圍在中間,也不像侏儒美人在懷,而且他桌上的食物也顯得很寒酸,隻有半根麵包和一瓶酒,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大人物。
然而之後張恒卻道,“看樣子你應該就是鐵銬了吧。”
“為什麼這麼說?我們之前應該沒見過吧。”黑人反問道。
“酒館裡隻有你坐的離其他人最遠,或者反過來說其他人都不太敢接近你,明顯,他們的心中對你都存有畏懼,另外那個侏儒剛才下意識的想往你坐的方向看,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肥皂把你的長相和其他有關信息都告訴了我。”
張恒頓了頓,接著道,“你之前是奴隸,逃跑了幾次,然而都被抓了回去,戴上了鐵銬,而且還遭受了很多折磨,你的這個綽號也由此而來,結果有一天你的前主人被人發現死在自家的牲畜棚裡,被草叉刺穿了後心,他們懷疑過你,不過因為沒有證據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前主人的兒子把你賣給了另一戶人,兩年後你的新主人也遭遇了意外,不過他在死前立過遺囑,決定給二十個奴隸自由,你很幸運的成為了其中之一,自由後你就搬來了這裡,一開始在鐵匠鋪做學徒,但是很難掙到錢,於是很快就糾結起了一夥人,將附近三條街的小偷兒都控製起來,以提供保護為名讓他們定期交錢給你,我沒說錯吧?”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為他們出頭?”鐵銬的目光冷了下來,掃了眼一旁的肥皂四人,多年的積威之下四人頓時感覺呼吸困難,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我不是在為他們出頭,就像他之前說的,我們來找你隻是為了談一樁生意。”張恒聞言卻是徑直走到了鐵銬的麵前,拉開了他對麵的那把椅子,坐了下去。
“我們?”鐵銬抓到了重點。
“是,我和我的十二個兄弟,為表禮貌,由我先來打個招呼,他們還在外麵站等著,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我就讓他們進來了。”張恒找了個空杯子吹了吹裡麵的灰,之後拎起酒瓶給自己倒上酒。
“十二個人,怕是有點不夠吧。”鐵銬哼了聲道。
“不,足夠了,畢竟我們隻是來談生意的。”張恒笑了笑,對瘦猴子道,“讓他們進來吧。”
瘦猴子偷看了眼鐵銬,他看得出對方的心情現在很不好,估計連殺人的心思又有了,但瘦猴子也沒有選擇,明知會進一步激怒鐵銬也隻能跑出去通知阿裡斯等人。
實際上等在外麵的阿裡斯現在也很緊張,他負責這片區域的治安這麼長時間,對於這裡的大小勢力當然也很清楚,等他看到黑水灣的招牌就知道裡麵是鐵銬和他的人,阿裡斯不明白張恒為什麼要來這裡賺錢。
這地方真要有什麼錢能賺,也早被鐵銬和他的人賺光了。
好在張恒進去的這段時間裡麵並沒有打鬥聲傳來,但是等瘦猴子出來讓他們進去的時候,巡邏隊的其他隊員還是忍不住心裡打鼓,最後還是阿裡斯拿了主意,“來都來了,總不能現在掉頭離開吧,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這裡的巡邏隊,不能怕了這裡的幫派勢力。”
其他人聞言心中不由嘀咕起來,我們要是不怕之前乾嘛把不多管閒事放在第一條呢,但是吐槽歸吐槽,他們還是跟著阿裡斯走進了酒館。
而當他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酒館裡的氣氛也為之一窒。
之前巡邏隊在這片區域的存在感一直很低,阿裡斯深知就憑巡邏隊的仨瓜倆棗根本擺不平這裡的複雜情況,所以明智的選擇了保持低調,不過他們的身份畢竟放在那裡,是附近唯一隻維護治安的武裝力量,因此在場的人沒有不認識他們的。
鐵銬驚訝道,“你報了案?”
“沒有啊,我就是巡邏隊的人。”張恒微笑道。
“你是巡邏隊的人?可我之前沒見過你,是新加入的嗎,那你和我談什麼生意?”鐵銬過了最初的震驚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雖然他在從事犯罪事業,但是並不害怕巡邏隊,這地方也沒人害怕吉祥物一樣的巡邏隊。
沒有本地勢力的幫,這些巡邏隊就算接到報案也沒法展開調查,因為根本不會有人配合他們,這麼久了他們連個小偷也沒抓到過,甚至還有小偷大搖大擺的跑到他們的駐地偷東西,簡直是巡邏隊之恥。
“大生意,”張恒喝完了手裡的葡萄酒,放下杯子,“足足有你們現有收入的三成,”之後他看向肥皂,“具體內容還是你來跟他講吧。”
肥皂從張恒坐在鐵銬對麵後就一直在祈禱兩人可以忘了他,然而如今看來他的祈禱並沒有能生效,見鐵銬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他的身上,肥皂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口道,“生,生意……很簡單,巡邏隊可以幫忙維護這三條街的治安,而你們作為當地的居民今後隻要拿出收入的三成作為答謝就好。”
“你們是在搞笑嗎?一張嘴就像要走我三成的收入。”鐵銬怒極而笑,他本來還真想聽聽張恒一直掛在嘴邊的大生意是什麼,結果發現對方倒是真沒撒謊,的確是高達他們現有收入三成的大生意,隻不過是他們付給彆人的。
“睜開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三條街的治安還需要你們來維護?你們的人手還不到我的一半,而且看看你們,連身像樣的盔甲都沒有,和路邊的乞丐有什麼區彆,所以謝謝,巡邏隊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的地盤我們自己可以管理的過來,你們還是繼續圍著這地方轉圈圈吧。”
鐵銬的話也在酒館引發了一陣快活的哄笑,沒辦法,巡邏隊的廢物形象在這裡已經出了名了,最近兩個月他們甚至連一個案子也沒破過,甚至曾經眼睜睜看著罪犯大搖大擺的從眼前走掉,因為無論是路人還是受害者都沒有人願意作證,證據也被毀掉了。
鐵銬的話也讓不少巡邏隊員臉色漲的通紅,雖然他們在這裡一直活得窩窩囊囊,但畢竟是執法者,還是有點執法者的尊嚴的,被人這麼侮辱當然生氣了,但是偏偏又沒法反駁,甚至有人開始怪起張恒了。
看他之前說的賺錢多煞有其事,結果隻是讓巡邏隊的人過來自取其辱。
張恒沒有說話,直到酒館裡的笑聲稍微小了些才不緊不慢的重又開口道,“行啊,你們雖然罵了我們,但作為執法者,我們並不計較這些,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我們會幫你們維護這附近的治安的。”
“你們這麼賤的嗎?我剛說了我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你們的。”鐵銬冷笑。
“我聽到了,但是我相信你會改主意的,因為從明天開始,我們的巡邏範圍就隻有這附近三條街,你說的沒錯,這個鬼地方太大了,我們的人又少,我覺得是時候挑選出重點了,12個人,三條街,而且隻用白天乾活,放心,這次我們肯定顧得過來了,我可以保證這三條街上一切犯罪都無所遁形,當然收工後就不關我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