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比的事情很多,在安排完明天的對戰名單後就匆匆離開了訓練場。
剩下的人則紛紛擁到訓練師身前,打聽起自己的對手的有關信息來,得到消息後又趕緊轉頭去拉風格接近的人做陪練,模擬明天的對戰。
隻有瓦羅一個人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身影看起來有些孤單,不過這一次絕大多數人都能理解他的沮喪,因為他的運氣實在是太糟糕了,攤上哈比圖斯做對手,雙方的差距太大,這注定是一場單方麵的吊打,而瓦羅通過考核的幾率自然也就無限接近於零。
張恒這時候也從訓練師那裡問到了加爾巴的資料,包括他的勝負幾率,戰鬥風格等等,訓練師對於張恒的印象不錯,還特意提醒他在和加爾巴這種老狐狸交手的時候應該注意哪裡。
張恒表示過感謝後走到了瓦羅的身邊。
瓦羅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開口道,“彆擔心,我還沒有自暴自棄,你之前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我下定決心成為一名角鬥士。”
“你現在願意告訴我了嗎?”張恒在瓦羅的身邊坐下。
“那天下午,就是我去競技場幫忙的那天下午我看到了他。”瓦羅握起了拳頭。
“誰?”
“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或者說……我曾經以為的最好的朋友。”瓦羅自嘲的笑了笑,“我很信任他,把投資亞麻的錢全都給了他,讓他帶去埃及,但是後來他們說他在路上被搶劫了,人和錢都沒了,他們倒是把屍體給送了回來,身高體型都沒什麼問題,但是臉被劃花了。”
“他回來了?”
“是的,而且還和我的妻子在一起,他倆一起坐在看台上,欣賞角鬥表演,他們應該沒有注意到我,也是,畢竟我之前去看角鬥表演的時候也不會注意下麵的奴隸。”
對方的囂張行為也讓張恒有些意外,張恒原本以為瓦羅的朋友假死後也會永遠離開羅馬,帶著瓦羅的財產遷居到彆的地方,這樣一來這件事情就等於死無對證了,但是沒想到那家夥竟然還敢回來,而且堂而皇之的和瓦羅的妻子住在一起。
“你能去起訴他,要回自己的財產嗎?”張恒問道。
瓦羅搖頭,“朱裡亞巴西利卡隻受理羅馬公民的訴訟,奴隸不在其中,另外現在的我也沒錢請律師,他們也可以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狡辯,比如他真的遇到了強盜,但是僥幸逃過一劫,隻是旁人誤將其他人的屍體當成是他給送回來了,當初的我畢竟是真的簽了那份契約,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我都的確違約了。”
現在的瓦羅比起張恒剛遇到他時已經沉穩了很多,不然為什麼會有人說苦難是最好的大學,但瓦羅的問題是他實在有點太點兒背了。
經曆了妻子和好友的背叛,又失去了人身自由,好不容易振作起來,撐過了一段不可能撐過的魔鬼訓練,抬起頭又發現哈比圖斯攔在麵前。
瓦羅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你覺得我對上哈比圖斯有多少勝算?”
“你想聽實話嗎?”
“當然。”
“一成也沒有。”張恒實話實說,“他正處於一個角鬥士的黃金期,身體素質,戰鬥技巧,戰鬥經驗全都遠超過你,這種差距不是靠意誌力能彌補的,即便是強化訓練後的巴赫對上他勝算也很小的。”
“那你呢?”瓦羅問道。
張恒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道,“但是你的目標也不是贏過他,隻要能通過明天的考核就行。”
“如你所說,他的身體素質,戰鬥技巧,戰鬥經驗都在我之上,明天的戰鬥將會是一邊倒的,我怎麼才能通過考核?”瓦羅苦笑,“我都不知道我在他的手下能撐多久,十個回合。”
“你可能有點高估自己了,我的朋友。”張恒委婉道,“另外一味防禦或逃跑就算你能把回合拉長,也沒有什麼意義。”
觀眾對於逃跑者的印象很差,如果某個角鬥士總是逃跑的話,那麼一旦他落敗沒能看到精彩表演憋了一肚子火的觀眾就會高喊殺死他!這時候決鬥表演的舉辦者也會順應民意,處決掉失敗者。
因此就算加爾巴這種老油子角鬥士,在遇到明知不敵的對手時也會賣力戰鬥,就算打不贏也得在對手身上劃兩道,以此來體現出自己的敬業態度。
“通過考核的關鍵並不在於回合數,而在於你能不能給哈比圖斯造成點麻煩。”
“我給哈比圖斯造成麻煩?什麼麻煩,我的鮮血會濺到他的劍上嗎?”
“得比這個麻煩大點兒才行。”張恒道,“如果是彆人我也幫不上你,但是之前我們見過哈比圖斯出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也許我能給你提供點建議。”
“真的嗎?”瓦羅驚喜道,他再看向張恒的目光已經像是在看朱庇特在人間的化身了。
後者不止一次的救過他,從之前為他延期三天,到給他製作護具,現在又告訴他或許有辦法能在哈比圖斯身上占到點便宜。
“彆高興太早,我也沒太大的把握,畢竟還要看你的臨場發揮,還有哈比圖斯對你的態度。”
張恒頓了頓,接著道,“按理說他應該不會參加這種角鬥士入門級的考核的,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名單裡,但是要我猜的話我覺得他很可能和加比有點小矛盾,畢竟巴赫崛起直接威脅到的就是他,加比很可能是借著這個機會敲打一下他,因此哈比圖斯的心情估計不會很好,再加上他又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所以你的機會就來了,我可以扮演他的角色和你對練,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如果你能做到我說的話,你估計可以給他造成點小麻煩,當然即便一切順利,你也隻有大概四成的機會。”
“足夠了,四成總比一成也沒有要好。”瓦羅咬牙道,“從我被賣到這裡的那一刻起,我就隻剩下了拚命一條路,我需要從這裡出去,我一定會從這裡出去的。”
“很好,我來告訴你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