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了一眼,自動對時的日期顯示和調酒師所說的沒有任何區彆,這也意味著他在18世紀的加勒比海度過了整整3900天,然而現實世界中卻僅僅隻過去了兩個小時。
“這一次你似乎是出了趟遠門。”調酒師小姐靠在酒櫃上饒有興趣的望著某人。
張恒喝了口威士忌,下意識的想去擦掉胡子上的酒沫,但是摸到的卻是自己光潔的下巴,停頓了片刻後他問對麵的調酒師小姐,“每輪遊戲的最長時間是多久?”
“沒有人知道,不過據說有一名玩家曾在某一個劇本中足足待了有六年,這也是已知的最長副本停留記錄,而且他所在的副本和現實世界相差不大,出來後他不得不花了很長時間才分清哪些事情是發生在那一邊的,哪些事情是發生在這一邊的。”
“所以這一切真的都隻是一場遊戲嗎?”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問?”調酒師小姐眨了眨眼睛。
“我有一些曆史基礎,也查過不少資料,迄今為止我所經曆的副本和曆史幾乎都沒有區彆,當然,因為我的到來,在某個節點上的確讓它和原本的曆史發生了偏差。”張恒說到這裡打開了手機上百度瀏覽器的app,在搜索欄裡輸入了拿騷,海盜等關鍵字,快速瀏覽了查詢結果。
發現和之前的曆史記載相比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羅傑?伍德在1718年依舊被喬治一世任命為拿騷總督,帶著艦隊意氣風發的來到了新普羅維登斯,趕走了島上的海盜,重建了那裡的秩序,黑胡子蒂奇在炮轟查爾斯頓後不久就被海軍擊斃,安妮被海軍抓捕,但是最終又被自己的父親花錢贖出,在殖民地隱居度過了晚年。
而所有有關於他的傳說都消失不見。
他的名字沒有出現在任何一份新聞記錄中,按理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實際上張恒本人在經曆了曼納海姆防線的劇本後就已經有了一些猜想,這一次借助黑帆之行,最後的幾年中他也有意將自己的名聲傳的更遠,就是想在離開副本後驗證自己的猜想,而現在他似乎已經可以得出結論了。
“在第二輪副本的時候我就有想過自己是不是在穿梭時間,但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嗯哼?”調酒師小姐用鼻腔發出了一個代表疑問的聲音。
“因為在一個動力係統中,初始條件下任何微小的變化都有可能帶動整個係統的長期的巨大的連鎖反應。”
“蝴蝶效應。”調酒師小姐打了個響指。
“是的,如果你們真的將所有玩家都送回到過去,那我們現在的曆史早就已經全都麵目全非了,我參加過拍賣會副本,隻是那次的副本就到場了四五千名玩家,那麼玩家的數量就算保守估計也已經上萬了,這麼多隻蝴蝶,帶來的變化將是無法想象的。”
“也許身處世界線中的人並不知道世界線已經變動了呢。”調酒師小姐聳了聳肩。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但是這一次以我在那個劇本中留下了很多痕跡,現實世界裡不可能完全沒改變,而且我清楚的記得這兩段不同的曆史。”
“哇哦,看來你這次的確做了不少大事。”調酒師小姐嘖嘖稱奇。
“所以我現在更傾向於你們在每個副本中截取了一段曆史時間節點做成了遊戲,我的問題是,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選擇真實的人類曆史,是在傳遞什麼信息,還有,當我離開了那個副本後裡麵的人又會怎麼樣?”
“是什麼讓你肯定那隻是你們人類的曆史?”調酒師小姐意味深長道,頓了頓後又道,“至於第二個問題嘛,你可以用遊戲積分購買一次額外一輪遊戲的服務自己回去看看,你有永久會員卡八折還是很劃算的。”
“那就給我額外的一輪遊戲吧。”張恒想了想後道,他在黑帆副本中待了超過十年的時間,所積累的遊戲積分達到了驚人的342點,比之前預期的還要多上一百多點,這是因為他做了不少件大事,無論是之前還在海獅號上的時候和皇家海軍的驕傲斯卡伯雷號的戰鬥,還是後來和黑王子薩姆等人一起打劫西班牙珍寶船,迎戰羅傑?伍德收複拿騷的艦隊,以及賺取到的財富和漂洋過海的名聲都為他帶來了不少積分。
再加上出售【摩勒斯比之骨】剩下的七百多點積分,現在他身上遊戲積分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一千點,花費四百點購買一次額外遊戲機會並不是一件太過奢侈的事情。
不過他剛結束了一段漫長的經曆,並不打算立刻開始新的旅程。
所以張恒花了400點積分購買了一個額外一輪遊戲的服務後暫時沒有使用。
他將這次遊戲得到的道具貝蒂的貝殼交給調酒師小姐鑒定後就離開了欲望都市酒吧。
走出休息室的大門,外麵依舊是足以穿透耳膜的電音舞曲和隨著旋律瘋狂搖動的男男女女。
這裡的每一晚都這麼熱鬨,就好像是這座永遠不眠的城市一樣。
張恒走下鐵梯,以往他的身形很快就會被洶湧的人潮淹沒,但是這一次那些沉浸在荷爾蒙和音樂中的年輕人看到他後卻都下意識的退出幾步,讓開了空間出來,就連那些最好麵子,喜歡在女伴麵前展現自己男性氣概的叛逆少年們都沒敢逞威風。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家夥後竟然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退後,這麼多天過去,基本上常來這裡玩兒的人都知道鐵梯邊那兩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壯漢不能惹,但是現在雙方一比,那兩個西裝壯漢也像美羊羊和懶羊羊一樣人畜無害了。
張恒皺了皺眉頭,他大概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他在18世紀的加勒比海做了十多年的海盜,而且還成為了讓整個大不列顛,乃至歐洲都恐懼的噩夢,儘管他本人並不喜歡殺戮,但是為了在殘酷的環境中生存下去他的手上依舊沾滿了鮮血,連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殺掉過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因他而死,他的氣質也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對於眼前這些在和平年代沉醉夜店蹦迪,打發青春的年輕人的人來說,他簡直就像是一頭闖進雞舍的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