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那邊停的是你的船?!”安妮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難道你們真的找到了基德寶藏?可是這也不對啊,就算再有錢應該也買不到海軍的軍艦吧。”
“這故事就說來話長了,等有空的時候我再慢慢講給你吧,現在,先來說說我之前讓你招募炮手的結果怎麼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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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寒鴉號上的空間不小,但第一次出海張恒並不打算招募太多人,算上安妮在內,他現在一共也隻有十八人的核心班底,張恒打算在海灘上招募十五人,包括廚子、木匠之類的技術人員,之後再由安妮推薦七到八個人,以炮手為主,這樣船上的人員結構比較穩定。
等出過幾次海,磨合的差不多了再陸續補充人手,這樣雖然隊伍成型的時間比較慢,但好處是不用擔心被彆的小團體直接混進來,而張恒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一周後,寒鴉號載著它的新船員重新駛出港口。
離港的時候天空晴朗無雲,海鷗在桅杆頂端盤旋,幾個身手敏捷的海盜攀著纜繩飛快的升起風帆,比利站在甲板中央,和船頭的張恒對望了一眼。
後者點了點頭,寒鴉號的舵手這才對眾海盜開口道,“我在岸上得到消息,一艘亞美尼亞的商船載有大量的絲綢,正在前往紐約的途中,它和我們距離很近,順利的話要不了一周就能追上它,如果能搶下這批貨物我們每個人都至少能分到100英鎊,不過壞消息是除了我們外還有兩夥海盜也盯上了它,大家怎麼看?”
比利話音未落一個性子最著急的海盜立刻接口道,“看什麼看,敢跟我們搶獵物就要問問老子手裡的斧頭答不答應!”
他的回答引起周圍一片哄笑,比利也不生氣,因為他看出船上眾人的士氣不錯,聽到他的後半句話不但沒有人退縮,反而都是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意味著大家對於即將到來的戰鬥都很期待。
比利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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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恒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無比漫長的夢,在那場夢裡他取代蒂奇,成為了新大陸最強大的海盜,寒鴉號的名字成為了加勒比所有殖民地商人的噩夢,他不但成功進入島上的議會,而且在還在三年後領導了抵抗英國收複拿騷的戰爭。
率領眾海盜伏擊了拿騷新任羅傑?伍德,在戰鬥中擊沉了後者的座駕,成為了整個加勒比海公認的海盜王。
英國政府對他開出了巨額懸賞,海盜獵人們蜂擁而至。
而這時恰好拿騷也爆發了內亂,一部分島上的元老偷偷接受了新任國王的赦免,張恒本來有機會用雷霆手段將這些叛變的昔日盟友一網打儘,但最終他卻隻是帶著自己的追隨者揚帆而去。
在這些年間他襲擊過不少運奴船,絕大多數黑奴都被他釋放掉了,還有一小部分則選擇加入他的海盜團。
那些被他釋放掉的黑奴分居在加勒比海域零零散散的小島上,而這也是張恒的海盜團為什在失去了拿騷的基地後依舊可以得到補給的原因。
儘管官方一直在不遺餘力的剿滅張恒和他的海盜團,但是民間對於他的評價卻很複雜。
黑人將他稱為新大陸的解放者,在狹小擁擠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的運奴船底,那一雙雙眼睛都在渴望著那艘名為寒鴉號的海盜船出現在他們麵前。
海盜們稱呼他為加勒比的無冕之王,他所製定的海盜法典在一定程度上規範了附近海域的海盜行為,隻劫掠貨物不傷人和侮辱女眷的規定甚至在商人中也得到了一致好評。
而他所倡導的外科手術消毒更是推動了現代醫學的發展,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
他的名字漂洋過海,傳到了倫敦、裡斯本、巴黎……在那些貴族名媛們的私密沙龍中頻頻被提起。
在這十年中張恒經曆過大大小小無數場戰鬥,有一個身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那是一個擁有火紅色頭發的女孩兒,卻偏偏舉止打扮都像男人一樣,她粗著嗓子說話,喝起酒來比誰都凶,小麥色的肌膚散發著野性的光澤,衝鋒的時候總喜歡奔跑在隊伍最前麵,張恒也不得不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從這個角度望去,她被海風吹起的短發就像是一團紅色的火焰。
張恒看到女孩兒扭過頭,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對他炫耀著什麼,可是那些話卻像是被阻隔在世界的另一頭。
他眼前的畫麵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
就好像是海底的泡沫,在浮出水麵的前一刻破碎不見。
張恒最後的記憶隻是定格在了寒鴉號出海後的第二天夜晚,除了還在值夜的海盜基本所有人都已經入睡,隻有安妮一個人從房間溜了出來,敲開他的房門,拉著他一起來到甲板。
紅發少女站在船舷邊,深吸了一口帶著腥味的海風,開心的大喊道,“太好了!這就是我一直在追求的生活!!!”
頓了頓她扭頭望向一旁的張恒,“喂,你在追求的生活又是什麼呢?”
張恒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安妮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每輪遊戲他都不知道自己會進入什麼副本,從赤道附近的無人荒島,到繁華的東京街頭,大雪覆蓋的芬蘭又或是現在的加勒比海,他並沒有太多選擇的權利。
對於其他玩家這或許也不是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因為隻是完成主線任務就要耗費掉他們全部的精力,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自己想要什麼生活,但對於張恒而言,這段時間有時候卻比想象中還要漫長,尤其是這一次,他將在這個副本中待滿3900天,張恒甚至不知道自己離開副本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18世紀的加勒比海和後世的文明世界所使適用的生存法則完全不同,而人,是很難不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同化的,實際上現在的他和剛進副本時已經發生了一些潛移默化的變化。
紅發少女將手掌按在張恒的胸前,“你在害怕著什麼嗎?”
張恒默然。
“你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對嗎?”
張恒不知道一向大大咧咧的安妮為什麼也會突然有這麼敏銳的一麵,不過隨後女孩兒望著他的眼睛,咧嘴道,“所以說你們這些聰明人最麻煩了,總是在為明天發生的事情而擔心,完全享受不到今天的快樂,安啦~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