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沾染了寒氣(1 / 1)

無雙庶子 漫客1 1162 字 29天前

從太康八年,裴進征伐西南李信從薊州趕回西南馳援漢州之後,靖安侯府便開始與朝廷貌合神離,也是在那個時候,不管是太康天子還是尚書台裡的幾位宰相,以及後來的元昭天子,都把李信當成了一個野心家。

在他們的眼裡,李信多半是一個從承德朝就開始陰謀造反,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坐上帝位的人。

甚至於前一段時間在寧陵,連葉璘心裡也有一些這樣的念頭。

其實李信這個人,上輩子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白領,奮鬥了十幾年也隻不過勉強擠進中產,他不是什麼大人物,更不是天才,來到這個世界最開始的那幾年,他也是跌跌撞撞,懵懵懂懂的在摸索。

要說他有什麼遠勝過常人的東西,大概也就是得益於前世銷售的工作,練出來的一點口才,以及一些拿捏人心的本事。

這個世界上,比他聰明的人比比皆是,從葉晟,到承德天子姬滿,再到現在坐在李信對麵的趙嘉,這些人中之龍每一個都比李信這個普通人強出不少。

他是一個普通人,能夠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半是靠運氣,另一半是靠他的機變。

當然,局勢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李信已經不單單是他自己了,他代表了整個西南的意誌,這個大集體的意誌有時候會推著他往前走。

比如說,現在的西南已經不可能與朝廷和平共處,將來必有一戰,這一戰李信想打得打,不想打也得打。

但是,即便到了這個地步,聽到趙嘉的話之後,李信還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緩緩說道:“幼安兄,假如大晉北邊陷入戰亂,鮮卑異族破關而入,我們這個時候起兵,即便占了京城,也會被天下諸夏子孫唾罵。”

趙嘉搖頭道:“侯爺,朝廷現在是個什麼模樣,您心裡比我更清楚,這四年時間我雖然在西南,但是朝廷公示出來的文書,我都看過,大晉古今的這個天子,比起先帝要遜色太多了。”

“給宇文部敕封燕王的事情,是朝廷與侯爺之爭,無可厚非,暫且撇開不談,但是眼下在北疆分明有異動的情況下,天子居然臨陣換將,撤掉了打理薊門關幾十年的葉家人!”

“侯爺以為,假如鮮卑人入關,咱們的這位天子,有能力重新把他們趕出去麼?”

李信沒有說話。

趙嘉自問自答,繼續說道:“多半是不能的。”

“既然天子治不了天下,那侯爺去替他治天下就是。”

李信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西南軍現在有多少人了?”

趙嘉是西南經略,這種事情自然心知肚明,聞言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十六萬七千四百人。”

“朝廷布置在漢中的軍隊,一共是十萬人,再加上裴進在安康的五萬人,加在一起也有十五萬,西南現在出蜀,就算能贏這兩部兵馬,還能剩下多少?”

“一半?”

問到這種專業的問題,趙嘉就很明智的閉嘴了,他看了看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朔。

李朔低頭道:“回兄長,一半應該是能剩下的,這幾年時間,錦城生產了許多天雷,小弟與沐將軍按照兄長的要求,訓練了不少配合天雷的戰法,正麵麵對禁軍的情況下,西南軍也有勝算,更何況現在葉璘不在漢中了,漢中的兵馬由謝敬代領。”

“前些日子我與沐將軍去漢中附近觀望過,謝敬此人帶兵,遠不如寧陵侯,現在給小弟五萬兵馬,再加上足夠的天雷,小弟便有信心正麵擊潰漢中軍!”

李信點了點頭,正要商量後續的事情,一臉絡腮胡子的沈剛,從外麵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他走到李信麵前,低頭拱手道:“侯爺,京城裡的人進縣城了,看情況應該是宮裡的宦官,現在直奔侯爺府上來了!”

“宦官?”

靖安侯爺開口問道:“穿什麼顏色的衣裳?”

“回侯爺,紫色的。”

內廷等級森嚴,衣服的顏色也有很嚴格的規定,比如說內廷裡隻有八監的太監才有資格穿工資,而紫衣則是八監的少監們傳的。

也就是說,這一次來的是一個少監。

“看來是老朋友來了。”

李信從涼亭下麵起身,回頭對兩個人笑了笑:“二位先在這裡等一等,我去處理完聖旨的事情,再來陪你們喝酒。”

“侯爺請便。”

說罷,他便起身離開了後院,在前院正廳裡等候,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左右,聖旨就已經到了李宅門口,李信起身,邁步走到自家門口,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穿紫衣的太監。

果然是熟人。

大太監蕭正的義子,內侍監少監蕭懷。

李信笑了笑,上前對著蕭懷開口道:“小蕭公公親自跑了一趟啊?”

蕭懷許多年前就是內侍監少監了,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論權力可以在內廷裡排到了前三,京城裡甚至有傳言說,蕭正因為事務繁忙,精力不濟,把梅花衛都交給了這個義子代管。

蕭懷比李信還要小幾歲,聞言立刻低頭,畢恭畢敬的說道:“奴婢蕭懷,給太傅請安了。”

李信半眯著眼睛,微笑道:“蕭公公不遠千裡到我這山野之地來,不知道是?”

蕭懷抬起頭,麵色嚴肅。

“有聖旨。”

李信收斂笑意,開口道:“那天使稍等,我招呼一番家裡人,焚香設案,恭迎聖旨。”

“不用這般隆重。”

蕭懷連忙擺手,開口道:“陛下說了,侯爺自己聽一聽就行。”

李信本來也沒想過驚動家裡人,聞言笑著開口。

“那蕭公公念就是了。”

蕭懷點了點頭,從身後小太監手裡捧著的盒子裡取出聖旨,展開之後,麵色嚴肅的念了一遍。

李信也懶得下跪,微微低頭聽蕭懷念完聖旨之後,他才臉色微變,皺眉道:“北疆宇文部果然異動了,我一早便知道,宇文昭此人狼子野心。”

蕭懷收起聖旨,把聖旨放回盒子裡遞到李信手上,然後長歎了一口氣:“太傅,如今燕王在北邊蠢蠢欲動,陛下在京無有可用之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讓奴婢不遠千裡到永州來,打擾太傅靜養。”

“陛下說了,隻要太傅肯回京去,便讓太傅領禁軍北征,到時候北疆一切軍事,都由太傅節製。”

李信並沒有接話,他把聖旨放在了桌子上之後,兩隻手攏在袖子裡,回頭對蕭懷長歎了一口氣:“非是李信不願為國出力,隻是少年時候進京城尋親,沾染了寒氣,至今畏冷,天氣一冷便渾身疼痛,大夫說了隻能在南方靜養,不能去天寒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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