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這句話一說出口,他身邊二三十個羽林軍幾乎是同時抽刀!
明晃晃的羽林衛製式橫刀,寒光閃閃。
這些人,都是李信的親信,說句不好聽的,李信現在讓他們去砍誰,都是一句話的事情,李大侯爺開口了,他們自然要給李信開路。
二三十個羽林衛一邊抽刀,一邊狠狠地盯著眼前這些攔路的人,齊聲爆喝!
“讓!”
這些羽林衛,當初連皇宮都敢衝擊,此時隻要李信一句話,他們把這些肖家人全部殺個乾淨,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肖明禮臉色很是難看。
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那個性格懦弱的小女兒,生出來的兒子居然這麼剛烈果決。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讓開,這些黑衣服的官軍,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殺個乾淨!
肖明禮深呼吸了一口氣,用拐杖敲了敲地板,低聲道:“讓開。”
李信的馬車在二三十個羽林衛的護衛下,朝著祁陽縣城走去,留下四五十個肖家人,在祁山腳下麵麵相覷。
肖修齊轉頭看了老爹一眼,低聲道:“父親,這……該如何是好?”
肖明禮悶哼了一聲,開口道:“無論如何,青蘭的的碑總要刻上肖字的,到時候不管他認不認,都與我肖家脫不開乾係!”
肖明禮沉聲道:“明天就召集族老,把青蘭的名字寫進族譜裡去,另外這小子在祁陽縣待不了太長時間,等青蘭的墓修好,他也就該走了,到時就讓敬誠他們這些後輩上祁山,給姑姑上香磕頭,那時這份親他不認也認下來了。”
肖敬誠就是肖修齊的兒子,肖明禮的孫子,從血脈關係上來說,還是李信的表兄。
肖修齊眼睛一亮,拍手道:“父親手段高明,不管他認不認,隻要青蘭這個二品的誥命夫人算在咱們肖家,整個永州便不會有人敢惹我們了。”
肖明禮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再有,立刻派人去京城,打聽打聽這小子的爹到底是什麼身份,再打聽打聽他在京城裡做了什麼。”
肖老爺子淡淡開口道:“沒道理一個野小子,一年時間就搖身一變成了什麼侯爺,還能帶著二三十個天子親率出京!”
一旁肖家的二兒子肖治平皺了皺眉頭,對著自己的老爹開口道:“父親……當年確實是咱們對不住青蘭,這個李信也對大哥說了,他不來報複我們,也不許我們求他,咱們這樣做,萬一惹怒了他,恐怕會給肖家招禍……”
“你以為爹不知道這個?”
肖明禮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小兒子一眼,咬牙道:“這樣做雖然有風險,但是隻要跟青蘭掛上鉤,從今天開始咱們肖家不說一飛衝天,至少可以綿延三代人富貴!”
“至於這個李信……”
肖明禮看了一眼李信離去的方向,默然道:“算算年紀,他今年也才十七八歲,就算繼承了那個野爹的家業,又能懂得什麼?”
“他剛才雖然硬氣,但是卻並沒有對咱們動手,說明他還是有些像他母親,心裡是軟的,心軟就有可以拿捏的餘地。”
“再怎麼說,咱們也是他的長輩……”
肖明禮說完這句話,便帶著肖家人去了。
如果他知道李信剛才隻是有急事,沒空搭理他們,或許他會改變自己對李信的看法。
如果他知道李信這一年時間在京城裡做了什麼,他同樣不敢這麼放肆。
如果他知道李信不是帶了二三十個羽林衛回來,而是帶了整整五百個……
就連當今的天子,也不敢說自己可以隨便拿捏李信,何況是這麼個偏居縣城的小家族?
…………………………
祁陽縣城,同福客棧。
二三十個羽林衛,暗暗把手住客棧的個個隘口,保證了這個客棧的絕對安全。
客棧的二樓,黑臉的沐英在門口守著,李信在房間裡,與一個中年人對麵而坐。
中年人臉色黢黑,看起來與沐英有五六分相像,不過比沐英稍稍胖了一點,留了兩撇胡子。
他站了起來,對著李信拱手,肅然道:“減鍋黎猴耶……”
李信默默起身站了起來,走到房門口,一把把沐英抓了進來。
這位當朝的靖安侯黑著臉說:“進來翻譯……!”
這位沐家的家主,鄉音實在是太重了,重到李信有些聽不懂的地步。
這個中年人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忘了李侯爺聽不懂蜀話…”
“蜀郡沐青,見過李侯爺。”
這一句說的是正兒八經的官話了,雖然不是很標準……
李信鬆開沐英,回頭對著這個中年人彎身還禮:“原來沐叔叔會說官話。”
“要吃飯的嘛。”
這位沐家家主歎了口氣之後說道:“成漢覆亡之後,蜀人不得不與外界溝通,當時沐某才十幾歲,就被家裡人逼著去學官話,經常要跟晉人打交道的嘛……”
他雖然說的是官話,但是時不時還是會帶上一些巴蜀的口語。
見溝通沒有問題了,李信回頭對沐英擺了擺手。
“好了,沐兄你可以出去看門了。”
沐英幽怨的看了李信一眼,默默的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沐英走了之後,李信坐回了沐青對麵,拱手道:“沐叔叔,有一件事我不說您也應該知道,那就是……做反賊是沒有出路的。”
反賊隻有在朝代末期,才會有生存的土壤,大晉剛剛一統,在承德天子的手底下二十年來愈發興旺,在這種大環境下,反賊是沒有前途的。
沐青笑著說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否則沐英他在晉朝做了官還敢回家,我早就把他打死了。”
李信眯著眼睛說道:“沐兄已經是羽林衛的右郎將,從五品的實權將領,這個位置並不低,而且他也有從龍之功,以後必然會步步高升,沐家已經有在京城立足的資本了。”
沐青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李侯爺是要我們沐家投降?”
李信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開口,冷冰冰的訴說了一個事實。
“李興已經不信你們了。”
靖安侯麵色冷漠:“不管沐叔叔有沒有把沐兄逐出家門,李興都不可能會再信任沐家,沐叔叔你說是不是?”
沐英有些複雜的看了李信一眼。
“李侯爺說話很厲害。”
“說吧,李侯爺要我們沐家做什麼?”
李信臉上露出微笑。
“沐叔叔不用擔心,李某並沒有想要沐家去涉險,這兩年時間,朝廷必然對南疆有動作,到時候我希望沐叔叔能在關鍵的時候,幫我一把。”
沐英皺了皺眉頭。
“具體是做什麼事情?”
李信嗬嗬笑道:“讓沐兄升官發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