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縫內,礦石蘊含的神鐵散發淡淡熒光。
穆朵發現越往前越冷,冰寒刺骨,若沒有龍氣護持肯定能夠冰凍魂魄,摸了摸露在外的小臂,皮膚涼涼的,而且龍威愈來愈濃烈。
再往前一段路。
洞壁逐漸掛滿寒霜,這裡的寒霜堅硬銳利,即使神仙手掌撫過也會被刮掉一層皮肉。
岩縫有的地方寬敞如洞廳,狹窄處僅能側身而過,漸漸地,洞壁礦石被幽藍寒冰取代,最初隻覆蓋薄薄一層,越往前冰越厚,慢慢變為幽藍寂靜的冰洞,偶爾能聽見某種清脆空靈聲音。
穆朵臉上已經沒了笑容,曾無數次設想某白的處境,沒想到會這般寒冷,記得某白不喜酷暑嚴寒,冬天總是無精打采。
這天柱山怕是一座包裹薄薄岩層的冰山,那麼,太陽神火呢?
山下,山上,甚至洞內。
僅有少許太陽神炎焚燒過的物質殘留,感受不到任何熾熱,穆朵記得當初巨龍擎起恒星,那熾熱真炎令眾神絕望,恐怖的太陽究竟哪去了?為何僅剩太陰寒冰?
帶著滿腦袋疑問繼續在冰洞內飛行。
幽藍寒光照亮冰洞,目光所及除了冰還是冰,神識被壓製難以探索。
那種空靈的聲音越來越多,聽得更清晰,如玉珠落盤餘音嫋嫋,演奏動聽的仙樂。
叮叮咚咚聲回蕩,其實是寒冰開裂發出的特殊聲音。
待穿過狹窄冰裂縫,眼前洞廳豁然開朗。
大大小小的冰筍冰柱,高處掉落的巨大冰塊散落各處,穆朵雙腳落下腳尖觸碰寒冰輕輕站穩,腳下竟生長青草鮮花,但局限於所在三尺範圍內。
洞廳中心有光滑如鏡冰壁,寒冰清澈透明,能看見冰內半龍半人身影。
透徹晶瑩的冰,龍女似漂浮定格半空,衣裙披帛漂浮靜止,白靴,纖纖玉手,以及長發亦定住,龍尾巴,碩大分叉龍角,尖耳,臉頰眉骨稀疏大小不同的龍鱗,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穆朵沒看見那顆暮年恒星,隻有被冰封的龍女,在叮咚聲不絕的洞廳裡冰封。
哈一口熱氣,穆朵一步數丈飄至冰壁跟前。
浮起與冰裡的某白麵對麵。
“白,你……受苦了。”
穆朵直直盯著靜止的龍女,不見冰裡的人影絲毫變化,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如當年那般慵懶。
“確實挺遭罪,噎得慌,好久不見,最近一直想去看看你。”
“我知道,有目光時刻盯著我,也隻有這山裡才能免去窺視,唔,這些應該瞞不住你。”
“沒錯,你,猴子,老惠賢,甘武,一直被聖關注,我也沒辦法。”
冰裡的白雨定格不動,並不影響聊天對話。
白雨對於聖的所作所為隻能冷眼旁觀,雖然無法注視聖的過去未來,但通過種種蛛絲馬跡以及龍庭密檔記載,用龐大計算能力算得出他們的想法和動作,神通不夠智商來湊,奈何動彈不得難以作為,否則肯定打上門去。
穆朵笑笑並不在乎。
初時還是很怕的,畢竟比仙君更厲害的古老隱秘存在,後來嘛,發現老家夥們有著太多顧慮,善於藏在暗處挑撥蠱惑悄無聲息推動事態發展,倒也不必擔心殺上門。
從某白擎天困在天柱山至今,穆朵發覺總有各種事牽扯到自己。
仿佛一次次自然而然催促自己離開窗前,無法安靜的看窗外白雲幽幽,各種瑣事環環相扣,小事最後不知不覺變為難事,若行差踏錯便會卷入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