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蛇問仙!
三十餘艘風帆木製樓船浩浩蕩蕩。
其中最大的樓船三層樓閣,威嚴肅殺的樓閣正堂,一位身穿甲胃的絡腮胡壯漢端坐正中帥位,數百將領分兩側肅然而立,與牧守地方守軍相比更顯精銳。
絡腮胡壯漢雙手撐膝蓋穩坐如山,笑眯眯看山嶺上廝殺。
“嘿,這老狗上任十年就出這等禍事,明顯是個命薄相窮的衰貨,前年暗地裡參了老子一本,害得老子四處送禮托關係擺平禍事,想不到今日居然厚臉皮求援救他狗命。”
說完拍了拍膝蓋護甲,一副垂頭喪氣模樣。
“他怎麼沒被蛇妖弄死呢?命真硬,可惜,實在可惜啊……”
底下兩側的武將們默然。
絡腮胡吐槽之後扭頭看向旁邊服飾華麗的老太監,敷衍拱拱手。
“還請監軍大人向陛下求援,四百蛇妖兵四位妖仙入侵聖朝疆域,可能還會再次增兵,龍脈複蘇在即,如果沒有增援,我熊某人和三萬弟兄撐不住兩個時辰,除非蛇妖們自行離去。”
說完拍了下頭盔似乎想起什麼事,左右看看,從自己盔甲上摳下一顆紫色寶珠,當做辛苦費遞給老太監。
“出門在外沒啥好東西,湊合湊合吧。”
武將們依舊默然,實在分不清是親密無間還是故意羞辱閹黨。
老太監皺巴巴白嫩老臉微微一笑,順手接過寶珠。
薄嘴唇說話時臉頰麵皮過於鬆垮而紋絲不動,聲音聽得一眾硬漢武將渾身刺撓。
“熊老弟放心,咱心裡知道輕重,不出兩個時辰必有聖朝大軍援兵。”
聞言,絡腮胡熊將軍點點頭。
“謝了,得了戰功定邀請監軍一起去花船暢飲三天三夜。”
雙手扶著膝蓋緩緩起身,盔甲遮不住大肚腩。
眼神冷漠看著被四百蛇妖兵擊潰的地方守軍,嘴角輕蔑嘲笑,然後抬手將身後華麗披風扯掉,隨手扔給侍從,兩個凡人侍從哪裡抱得動,被壓得稀裡嘩啦滾下台階。
“在援兵到來之前我等無路可退,各位心裡清楚軍法無情,畏戰不前者考慮清楚後果。”
曾的一聲拔出寶劍指向前。
“殺~!”
樓船驟然加速出現在山嶺附近,防禦法陣和攻擊法陣開啟,三萬精兵飛出船隻列隊施展戰陣秘術,劇烈波動使得聚集而來的圍觀者不得不暫避鋒芒,三萬聖朝精兵,對手卻隻有四百蛇妖兵。
熊氏將領身具凡仙修為,一個眼神製止了想溜走的四位世家老祖,又逼著吐血過多萎靡不振的紅袍官員也留下來,盯著官袍被血水浸透的老對手,熊將軍撇撇嘴。
“眼下不僅僅是龍脈複蘇的事,已然成了聖朝與蛇妖軍的戰爭開端,我的老朋友,你要青史留名了,可喜可賀嘿。”
紅袍官員麵色蒼白嘴巴鮮紅神態萎靡,聞言臉色更蒼白。
張了張嘴也沒能說出什麼,無奈啊,萬般皆由命。
大戰再次升級,法術光芒照亮了落日後的黃昏,白晃晃明亮亮猶如白晝,兵煞之氣蔓延……
最先趕到並受創嚴重的蛇妖兵隊伍降落,趁其他三支隊伍牽製對手的機會在山脊布置大陣,用隨身攜帶的物資以最快速度對山脊布陣防護,順便搶回戰死的蛇妖屍體。
遠處圍觀的野路子們算是見識了精彩。
一會兒鵝毛大雪冰霜刺骨,晶瑩雪花堅硬鋒利,無比陰寒又閃爍幽綠毒色,一會兒漫天火焰照得萬物通紅,數不清兵卒慘嚎中燃燒殆儘,又是劍氣外泄將山石粉碎切割,雷法,飛劍,破魔箭,血水和骨灰洋洋灑灑。
一個個暗歎不已,想起傳說中的神魔戰場不知又是怎樣場景。
讓凡間散修們驚訝的是那些蛇妖戰力之強,三四百就能硬撼三萬大軍,每當有蛇妖陣亡都會有光柱升空帶走神魂,和傳聞中的天兵同一個路數,反觀聖朝這邊死了便死了。
感慨戰鬥力的同時,更好奇它們為何相貌近似,異常俊美,身材修長動作優雅盔甲精美,配合作戰時整齊如一,臉色沒有任何表情,即使身亡也隻是冷漠睜著眼。
就在雲嶺上空慘烈廝殺時,地埋核心裡的妖蛟融合再次突破。
洞廳巢穴神秘複雜紋路越來越玄奧,可以稱之為龍巢。
妖蛟上方沿著身軀凝聚的雲嶺山脈更加清晰,支脈比之前多出兩倍,甚至能看見某個村寨山頭上供奉的龍女廟。
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鼻孔開啟再次呼氣吸氣,充滿澎湃生命力的心臟再次跳動。
冬~!
厚重山脈大地再次地震。
以岩石山脊為中心再次向四周卷起環形氣流,翻過山峰越過山穀和盆地,不斷擴散向遠方。
不知不覺間,天空的雲更多更濃了,並且逐漸形成陰雲,連猛烈的戰火也無法驅散厚厚雲層。
當呈環形擴展的氣流吹過小小村寨,泥塘咕都都湧出渾水。
山穀貧瘠農田裡,瘦弱的小男孩放下農具,抬起頭,閉眼睛感受輕風吹過的清涼,當睜開眼,看見天上有道流光,飛的搖搖晃晃,就像是被獵人射了一箭的鳥兒。
那是某個被蛇妖兵砍斷半個脖子的世家修士,胸口插一把直刀,好不容易脫離戰場,害怕被以往仇家落井下石乾脆用挪移符跑路,但傷勢實在太重,挪移一段距離後傷勢發作,眼前一黑,不受控製跌落。
帶著破空聲從高空掉落,重重摔在山坡岩石上彈起來,伴隨碎石稀裡嘩啦滾下山穀。
瘦小男孩嚇得趕緊躲到大石頭後麵。
就聽大石頭劈裡啪啦亂響,待安靜後才敢小心翼翼露頭查看。
“俺的麥苗……”
辛辛苦苦養活的麥田被埋了大半。
男孩眼圈含淚心疼不已,想起老村長說哭出來浪費水又生生把眼淚憋回去。
忽然,碎石堆裡滲出來的血水引起他注意,還沒等搞清楚狀況就見石堆嘩啦啦坍塌,露出個渾身是血沾滿灰塵的人,他居然有一套比村長爺爺還要大的長袖袍子!
之餘衣服材質因為血跡和塵土看不出來,胸口插了一把兵器,像劍卻隻一麵有刃,握柄比村裡最好的刀更好看。
突然,血淋淋屍體動了動,居然沒死透。
長發散亂傷勢嚴重的修士艱難抬頭,睜開眼看見瘦男孩眼睛一亮。
“咳咳咳……娃娃莫怕,老夫為奸人所害如今隻剩一口氣硬撐,實在不甘心畢生所學無人繼承衣缽,咳咳,你我相遇即是緣,功法和丹藥都在老夫懷裡,全送與你罷……”
“拿去吧……”
“待你學會飛天遁地之仙術,老夫也算後繼有人了……”
失血過多口乾舌燥的修士雙眼盯著瘦男孩,眼神裡掩飾不住對臟兮兮瘦弱男孩的蔑視,盯著男孩心臟情不自禁咽口水。
心底具體所思所想又有誰能猜得透。
瘦男孩聽到飛天遁地仙術後大喜,激動地手足顫抖,手抖的厲害,那修士見狀趕緊催促,凡人嘛,哪個不向往神仙。
“快來,咳咳,老夫想走的體麵些,幫為師把這柄害人邪刀拔了去。”
又黑又瘦渾身塵土的男孩點點頭,激動顫抖上前。
修士見狀眼睛裡露出奸計得逞的神色,嫌棄的蔑視土鱉螻蟻,舔了舔嘴唇,看見他握住了刀柄。
然後。
“啊!你……嗬嗬!”
突如其來的劇痛深入骨髓!
男孩抓住刀柄用力下壓!再狠狠絞兩下!
看著螻蟻凡人凶狠的眼神,修士沒想到最後會栽在視為草芥的凡人手裡。
男孩低頭咬牙切齒看著修士。
“村長爺爺說過!天上不會掉餡餅!如果有,那一定是陷阱!”
刀氣斬斷生機,修士瞪圓的眼睛裡隻餘濃濃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