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也看到了，在下天份確實是極好的，日後必定成就不凡。”
“您老又何必對當年事耿耿於懷。不如專心助我，待我修成化神，足夠自保，到時放婆婆自由，豈不兩全其美？”
陳季川衝甘婆婆道。
這老不死來自武河星外，見聞必定不少。陳季川即將成就化神，日後難免也要探索星空。若得甘婆婆相助，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嗬！”
“壞我大事，還想我來助你？”
“化神何其艱難，井底之蛙，也來大放厥詞？！”
甘婆婆冷笑譏諷。
“唉！”
“何苦呢。”
陳季川聞言，見識到甘婆婆的頑固。
當下不再費口舌，不存僥幸，心念一動，就見甘婆婆身上忽有一根根光耀灼目的光點。仔細看去，才發現這是一根根不知什麼凝成的長針。
其中九根長針紮入甘婆婆九竅當中。
又有一根紮在眉心。
元陽氣息灼燒全身，甘婆婆隻覺得全身好似有千萬隻‘大日火蟻’在啃食元神，一下一下，鑽心疼痛。
更兼磨人心智，哢哧哢哧聲響讓人心底發毛，伴隨著疼痛，難受到極致。
“你對我做了什麼？！”
甘婆婆心下一驚。
陳季川不理她，繼續催動。
“啊啊啊！”
甘婆婆痛不欲生，神情猙獰，欲要嘶吼緩解疼痛，卻絲毫不起作用。
疼痛還在其次，還能忍。
但螞蟻一般啃食元神的酸澀、折磨，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不！”
“不要！”
“停——”
“停下！停下！”
才不到盞茶功夫，饒是甘婆婆這樣的人物也忍受不住，元神扭曲，衝陳季川求饒。
“早些這樣不就好了？”
陳季川笑了笑，停下‘子母元陽神針’大法。
【術法：子母元陽神針】
【品級：超階】
【說明：以元陽氣息凝成九子一母十根‘元陽神針’，可攻人元神，深埋其中，汲取元神之力生存壯大，如跗骨之蛆萬難煉化。中者沒有性命之危，唯獨日日夜夜遭受億萬元陽氣息竄動之苦，實難忍受。】
……
“子母元陽神針。”
這就是陳季川二百年來，推衍強化，並點化掌握的一門折磨人的法門，專為甘婆婆準備。
推衍至超階，修行至第四重，以陳季川如今的修為催動，彆說甘婆婆這樣的化神殘魂，就算是真正的化神尊者中了這招，怕也要尋死覓活。
“老老實實助我，休要耍什麼花招。”
“若是膽敢騙我，定要你生死不如。”
陳季川命甘婆婆衝著火風戒指立下誓言，對他的詢問不得欺瞞、不得虛假、不得刻意有未儘之言。
否則便要遭受元陽神針折磨之苦。
甘婆婆嘗過痛苦，好婆婆不吃眼前虧，當即立下誓言。
……
“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婆婆見諒。”
“其實在下也不是心狠之人，婆婆日後便知，徐某很好相處。”
見甘婆婆服軟，陳季川態度也隨之轉變，既然甘婆婆肯幫他，他也不介意給些表麵尊重。
“嗬！”
“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就是。落入你手，算我倒黴。”
甘婆婆態度不算好，心中畢竟有口惡氣。
陳季川在乎的是實際行動，而不是語氣態度，他一向寬容大度，並不在意，衝甘婆婆笑了笑，道：“我足不出武河星，問也不知該問什麼。婆婆先說一下自己的經曆吧，從藥王星開始，再到星空，到九龍河係。然後又是如何來到武河星的。”
他要問的千頭萬緒，不如讓甘婆婆自述。他聽到感興趣的地方，再讓甘婆婆展開來仔細說說。
這樣一遍下來，對甘婆婆的精力，對武河星外的情況就有了大致了解。
其他細枝末節，一時關注不到的，也不用著急。甘婆婆隨身帶著，隨著碰到隨時都能詢問。
“我名‘甘辰’，出身藥王星星隕閣，家中為煉丹世家，從小學習丹道。”
“藥王星比武河星大許多，化神少的時候有十多位，多的時候有數十位。我七百多歲晉升化神，一千三百歲困於天人境第六重，於是走出藥王星，踏足星空。”
“藥王星、武河星都位於九龍河係，因上古時期曾出現過‘九龍拉棺’的盛景而得名。”
“一千多年前，我在星空闖蕩時，遇到一座前人洞府。進入闖蕩時，與‘九峰道人’爭鬥時，兩敗俱傷，不幸被人暗算，肉身破碎，隻剩下一道元神沒入‘火鳳戒’中，漂泊星空，最終落入武河星。”
……
甘辰的經曆稱得上傳奇。
或者說，每一位化神尊者的經曆都值得稱奇。
甘辰這一生四千餘年——
從藥王星階段，再到九龍河係。
從煉丹世家，再到煉丹大宗師。
一生爭鬥無數，曆經無數，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九龍河係。對九龍河係中數以萬計的生命星球，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陳季川聽的入神，對浩瀚星空，對九龍河係神往不已。
“原來武河星外如此精彩！”
“原來這一世化神修士如此之多！”
陳季川有些迫不及待。
他聽完甘婆婆敘述，心中對九龍河係已經有了大概印象——
數萬個如同武河星、藥王星這樣的生命星球，孕育了無數的生命，從中湧現出一個個化神人物，彙入星空，共同演繹輝煌璀璨。
前輩洞府。
星空遺跡。
宇宙造化。
種種機遇、玄奇，都有可能在星空中碰到。
化神艱難——
天人。
元一。
分神。
神變。
四境一步一坎，一步一難，一步一劫。
化神壽元五千載。
甘婆婆在遭難時已經三千多歲，才不過剛晉升化神第三境——‘分神境’而已。
因此單純待在星球中苦修，修為很難有長進。唯有進入星空，百舸爭流，爭奪各種資源各種機緣，才有可能神變圓滿、化神極致，最終破空飛升。
再不濟也要修成神變，即使大限到來，也可以兵解為‘散仙’。
散仙千年一劫，十二次散仙劫後，也可以飛升上界。
“四境。”
“散仙。”
“星空中的強者太多了。”
陳季川心潮澎湃，待聽到甘婆婆星空遭難，淪落武河星。他心中好奇，正想著詢問甘婆婆闖的是什麼洞府，‘九峰道人’又是何人，偷襲他們的又是什麼人的時候——
“啊啊啊！”
甘婆婆忽的麵容扭曲，身上元陽神針震顫。這不是陳季川催動，而是誓言發作。
“甘婆婆這是有事刻意欺瞞？”
陳季川看著甘婆婆，就在一旁看熱鬨。
等一輪發作完，陳季川才衝甘婆婆道：“婆婆還是如實道來的好，免得再遭罪。”
到了這份上，甘婆婆還要刻意隱瞞，陳季川也想知道她要瞞的到底是什麼事。
甘婆婆大口喘息，老臉陰鬱，吃了教訓，知道誓言厲害，不敢再試探，隻陰沉道：“我與九峰道人爭奪的是‘仙藤’一族的一位名喚‘莫羅’第四境強者的洞府。仙藤一族天生九竅，一出生就是化神第一境‘天人境’修為。它們老死的時候，藤蔓上會結出果實，內含九竅玄妙。新誕生的‘仙藤幼藤’吞下一枚果實，便可以蛻變為真正仙藤一族。若是二階巔峰服下，則立地就能成就化神之境。”
“仙藤。”
“果實。”
“化神。”
陳季川聽的眼中異彩連連。
宇宙星空果真是千奇百怪，竟有‘仙藤’這樣的先天就是化神的生命。而且仙藤死後結成的果實，更是玄妙無雙。
無數真人苦求化神不可得。
一枚仙藤果實居然就能成就，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陳季川沒有打斷甘婆婆，後者還在繼續敘說：“當年我技不如人，爭奪寶物失敗，‘莫羅’遺留下的諸般寶物，包括屍身、果實、幼藤，全都落入九峰道人手中。我與他爭鬥，互有傷勢，未料暗中竟有人偷襲。”
“來人厲害，我肉身破敗、元神毀傷，九峰道人傷勢更重，帶著部分寶物與我一同放逐，落到武河星中。千餘年前武河星大變，應該就是莫羅屍體導致。化神第四境神變境的仙藤強者，全身都是寶。落到武河星，不亞於一場帝流漿，億萬生靈都能得到造化。藤蔓遇土而生，肆意生長，凡人、野獸吃了，都能得到好處。花草樹木生長在旁，也有幾率開啟靈智。”
“武河星上，占據青洲的摩雲妖皇，應當就是被九峰道人帶進來的幼藤。隻是沒有吞食果實，根基不穩，沒能成就真正仙藤，僅是仙藤一族的亞種‘摩雲藤’。即使如此，這也是化神生命，擁有化神實力。”
“仙藤果實若落在武河星，應該會長出一株‘仙藤果樹’。結出的果子，對二階修士尋穴定竅有奇效。”
“九峰道人命不久矣，死的窩囊，定會在武河星中留下傳承，以報偷襲之仇。”
甘婆婆這次學了乖，一口氣說完，再沒隱瞞。
她方才隱瞞，也正是因為這些信息都太關鍵。
莫羅遺留。
九峰道人遺留。
這可是兩位化神強者。
再有‘仙藤果實’，一旦得到，陳季川立刻就能晉升化神。
甘婆婆恨陳季川入骨，又怎會甘願？
奈何她有意隱瞞，觸動誓言，最終還是不得不道出。
……
“九峰道人。”
“莫羅尊者。”
“仙藤果實。”
“摩雲妖皇。”
陳季川聽完，神色有些動容。
這番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
按照甘婆婆的說法，那一戰不僅她寄身於火鳳戒，落到武河星。
九峰道人、莫羅屍身、仙藤幼藤、仙藤果實。
這些全都淪落武河星。
武河星千餘年前的巨變是因為仙藤強者的屍身造成。
武河星六大妖族勢力之一的‘妖皇宮’，創立者‘摩雲妖皇’是仙藤幼藤。
九峰道人很可能留有傳承。
要素過多。
陳季川一時間不知該從哪裡入手追查。
但等他聽到‘仙藤果樹’的時候，心中忽的一動：“真武仙宗的明洲最南端，靠近大陸的方向，有一處名喚‘硯山’的島嶼，當中生長有一株‘真人樹’，不但樹木似人站立，結出的果實也酷似剛出生的嬰兒。吞下之後，可助煉氣修士突破到二階，可助真人破境定竅。”
陳季川看向甘婆婆，問道：“這‘真人樹’是不是‘仙藤果樹’？”
“樹似人，果似嬰。”
“正是‘仙藤果樹’。”
甘婆婆點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