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意瞞你。”

“這件事除了我跟你爺爺之外，知曉內情的還不超過十人。”

王夫人拉著王彥小手，給她解釋道。

“原來小師叔早就是化勁宗師，難怪我怎麼都打不過呢！”

王彥銀牙緊咬，氣鼓鼓看著陳季川。

她還奇怪呢。

那一役之後，也跟朱標等人猜測過小師叔的實力。但他們都認為他定是地榜前列，所以實力才這麼強。

壓根就沒想到，居然會是化勁宗師！

“爺爺奶奶也知道。”

“那我——”

王彥看著一旁笑吟吟的祖父祖母，頓時又羞又惱。

她當初覺得小師叔跌出地榜，還特意跟王冀夫婦央求，要來北部尉。現在看來，肯定被看了笑話。

王夫人拉著王彥小手，眼中滿是歡喜，打岔道：“我家小彥才二十歲，就已經名列地榜。這下子可是把你爺爺、奶奶，還有你這位小師叔可全都超過了。”

當初王彥要來北部尉，王冀還舍不得。

王夫人本也有些不舍，但想著有小徒弟照看，而且小孫女早晚也要長大。

所以才狠心拍板，讓王冀給王彥走後門得來北部尉都統的職位。

沒想到，才短短一年，這孫女就曆練出來。

‘閃電劍’王彥！

這下子可是成了整個太虛劍宗中一等一的絕世天才。

王夫人這個做奶奶的，已經連著又擔心又高興將近一個月。此時見著孫女，心中踏實下來，剩下的滿是自豪。

“我哪有那麼厲害。”

“都是小師叔教得好。”

王彥被這麼一打岔，一通誇，果然忘了什麼化勁那茬兒，扭扭捏捏惹人笑。

……

夜色降臨。

晚宴過後。

王冀才說起這次過來的正事：“宗派從前年開始，就有擴建血衣軍的計劃。這次正式敲定，準備先從各城城衛軍以及血衣軍其他三部中抽調精銳，將第四部的框架先搭起來，十月份招兵時再補足。”

“那師父這次來的意思，要從我北部尉調人？”

陳季川心中一動，明知故問道。

北部尉畢竟隻是城衛軍序列，廟小難容真神。他這麼個化勁宗師窩在這裡當一部校尉，已經是屈才了。

朱標、張弛等人名列地榜，怎麼也不可能繼續讓他們當個城衛軍都統、百夫長。

升遷是正常的。

能調入‘血衣軍’更是前途無量，這是好事。

但他還在等後續——

“不止。”

王冀一邊品茶，一邊慢悠悠道：“北部尉精兵強將眾多，肯定要抽調不少。宗主跟三位統領的意思，是想讓你擔任血衣軍新建第四部統領，組建第四部的任務也由你來主持。”

“果然！”

陳季川心下一定，故作驚訝道：“論資曆，門中有許多前輩都在我之上，怎會讓我來擔此重任？”

血衣軍第四統領。

組建並執掌血衣軍第四部。

這份權力可比他如今小小的細雨城北部校尉大的多，怕是不少人都眼饞。

“正因為你年輕，所以宗派才決定給你加加擔子，重點培養。”

“當初讓你來細雨城當這個校尉，除了磨礪之外，也是一重考驗。”

“好在你這一年多做的不錯。雖經常亂跑，對軍務處理也不大上心。但知人善用，又有‘點石成金’的本事。要不是宗主堅持，你早就被講武堂給搶去了。”

王冀笑道。

他近年來，因為這個弟子，早就是揚眉吐氣。

近日更是意氣風發。

不論是以往走的近的還是走的那些老友、宗師，全都來跟他套近乎，希望能通過他的關係，讓自家子弟拜入王善門下。

讓他麵上大為光彩。

走在外頭，人人恭敬。雖然是沾了弟子的光，但王冀可不管那麼多，整日樂嗬嗬的，看的人牙癢癢。

“講武堂？”

陳季川也有些驚訝。

沒想到他這麼優秀，居然引得講武堂跟血衣軍打起來，隻為爭取他這麼個大才。

太虛劍宗中。

講武堂與血衣軍地位等同，專為宗派培養弟子。

那些十歲入門、資質不俗的弟子，通過考核之後，多在講武堂中修行，集中教導。講武堂講師的實力，不比血衣軍百夫長、都統差了。

“講武堂提出，隻要你去，上三院院長的位子給你一個。”

“但血衣軍組建箭在弦上，又是早早就有這個意願，所以最終定的還是血衣軍。”

“不過血衣軍也不差。”

“擔任血衣軍統領，不但地位、權力兼得，於日後而言，也是一筆厚重的資曆。”

王冀給陳季川解釋道。

即便是講武堂中的上三院弟子，大多也會加入城衛軍或是血衣軍中磨煉。

再加上民間吸收的各路天才。

血衣軍中曆年來湧現出的先天、化勁高手不在少數。

身為血衣軍統領，這些人便是老部下，有一份情誼在，日後在宗門中也更親近。

獨來獨往，終歸不是好事。

這跟陳季川的計劃正好不謀而合，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弟子什麼時候回蓬山城？”

陳季川有些迫不及待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

“要是北部尉無事，明日一早，你就可以隨為師回去。”

王冀說道。

北部尉能有什麼事情。

陳季川滿口應下：“那就明日。”

這件事敲定之後，師徒二人都有些高興。

師娘王夫人在旁，也笑吟吟的，為徒弟今日的成就開心。

當初這個弟子野性難馴，正是她一麵打一麵教，才令其退去野性，開化開智，從此識文字、曉道理，變得更正常人一樣，可以生活可以修行。

完全是當成兒孫對待。

兒孫有成就，作為長輩自是欣慰。

“師娘來的正好。”

“我這次在外，給師娘帶了好東西。本想著等小彥回來之後，再親自給送去蓬山城，沒想到累師父師娘先來細雨城。”

陳季川說著，回到房中取來一方檀木製成的盒子，遞給王夫人：“這是弟子在外偶得的一顆靈果，對師娘興許有些幫助。”

“有心了。”

王夫人接過來，也沒什麼其他說法，直接就當陳季川的麵打開了。

這幾年這小徒弟也給他們夫婦帶了不少禮物，好吃的好看的，總之都花了心思。

不知道這次又給她帶了什麼好東西。

打開一看。

就見木盒中，放著一枚赤紅色、好似一團火般的果實，大約李子大小。

“紅彤彤的。”

“看上去挺好吃的樣子。”

王冀看了眼，有些嘴饞，伸手就要去拿。

“一邊玩兒去！”

王夫人一把拍在王冀手背上，‘啪’的一聲，這力氣可不小。

“嘶！”

後者頓時就將手給縮回去，再不敢亂伸。

“果實赤紅，似火焰，散發溫熱。”

王夫人一雙眼始終在這枚果實，腦海中有一道雷霆劃過，猛抬頭看向陳季川，失聲道：“善兒，這是‘黑火靈果’？！”

“師娘果然厲害，一眼就認出來。”

陳季川笑著，點頭道：“這正是‘黑火靈果’。”

王夫人博聞廣記，對各門各派的武學，對中土七州的靈藥靈果都分外清楚。

‘黑火靈果’極為罕見，尋常人也不知道。

但王夫人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黑火靈果？”

“是那個據說就能孕養人的‘神’，使得人腦子裡的‘神’更強，更容易步入先天的‘黑火靈果’？！”

一旁王冀兩眼瞪大，死死盯著那枚果實，再不敢伸手了。

傳說中。

有一種妖獸，叫作‘赤鱗獸’，生活在地底岩漿中，足有三丈多高，五六丈長，看起來猶如一座小山。全身赤紅，就是先天強者都難以攻破它的鱗甲！

並且能口吐火焰，火焰能融金化鐵！

實力強勁。

但與它的實力相比，更讓人瘋狂的是，但凡有赤鱗獸所在的地方，必定有‘黑火靈根’生長。

普通人吃了，能憑空得一萬斤力氣，直接堪比一流武者。

而黑火靈根結出的‘黑火靈果’，則不但能讓赤鱗獸蛻變的更強，還能助後天武者蘊養‘神’，使得後天極致更容易將‘神’與內力相合，更容易步入先天層次。

陳季川在外遊曆時，偶遇赤鱗獸。

順藤摸瓜，將‘黑火靈果’、‘黑火靈果’一同收入囊中。

這‘黑火靈果’對他沒什麼用。

但王夫人卡在後天極致，正好用的上。

於是就帶回來。

本準備第一時間就送往蓬山城，可回細雨城之後，又正巧碰上王彥等人登上地榜的事情，就在細雨城多待了幾日。

倒是師父師娘先過來了。

索性就拿出來。

能早幾日吞服‘黑火靈果’，就能多幾分晉升先天的希望。

“好東西。”

“這對你師娘來說可是無價寶！”

王冀滿麵紅光，激動壞了。

他是先天宗師，足有一百五十載壽元。但王夫人年過甲子，依舊卡在後天，百年一到，命歸黃土。

可是有了這枚‘黑火靈果’，王夫人就有很大希望晉升先天！

“這果子太珍貴。”

“我都這麼大歲數，用了浪費。不如留著，將來給小彥吃。”

王夫人將‘黑火靈果’放回盒子，遞還陳季川。

她隻有王彥這麼一個孫女，寶貝得緊。

尋常好東西也就罷了。

‘黑火靈果’這樣的寶物，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王彥。

“師娘。”

“小彥二十歲登上《地榜》。年紀輕，精神頭旺盛。有我教導，最多二十五歲就能晉升先天，用不著這‘黑火靈果’。”

陳季川笑道。

他可不是在誇海口。

有他手把手的教導，王彥的劍法造詣本就不遜色於一些普通先天。待她好生練劍，再將丹田擴充到極致，晉升先天輕而易舉。

二十五歲。

陳季川還是往保守了說。

“二十五歲？”

“晉升先天？”

王冀夫婦聞言一驚。

見陳季川點頭，頓時就有驚喜湧上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