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季川離去之後。
楊雄看向王冀：“王善在外功一道的天賦不凡，轉修內功太可惜了，師弟怎麼考慮的？”
太虛劍宗中，多數弟子都是從外功入手，待到達到一定層次，寸步難進的時候，再轉修內功。
其中不乏兩道都有天份的人。
如袁昌。
如唐元洪。
如李青山。
這三人之所以能坐上血衣軍統領的位子，就是因為內外兼修，不但內功先天，外功也達到化勁層次。
在戰陣衝殺中，威脅力、生存能力遠比單純的內功先天或是外功化勁來的強。
也有單修外功一道的。
如孟天壽。
他從外功入手，發現外功更適合自己，修行內功天賦平平。
因此就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外功修行上，到如今，僅是單純的化勁宗師。但這樣抉擇，遠比內外兼修，又或是舍棄外功轉修內功來得好，前途也更大些。
楊雄的意思，就是想讓陳季川走孟天壽的路子。
既然在外功一道上有如此天賦，沒必要舍棄或是兼修內功耽擱了。
不過畢竟王冀才是陳季川師父，還是要征求他的意見。
而且在太虛劍宗中，外功最多隻能達到化勁巔峰。再往後，就要靠自己在外打拚、自行摸索了。
其中利弊，也要王冀幫忙權衡。
“要是他真能在外功一道上有所成就，我可以去找門中前輩，讓他們為王善找來一門直通大宗師的後續法門。”
“但門中並無外功大宗師，空有法門，卻沒人能指點他。”
楊雄補充道。
單憑典籍、法門，想要突破化勁修成大宗師，可不容易。
“這個等我回去問問善兒再說吧。”
王冀也知道此中重要性，不敢輕易給徒弟做決定。
事實上。
他當初收下‘王善’的時候，為其規劃的路線，就是外功轉內功。可看到陳季川在外功上麵的天份，他此時也有點猶豫。
“嗯。”
“不著急，多問問王善本人的意見。”
楊雄點點頭，轉過話茬又道：“一味苦修不可取，王善既然已經成了化勁，肩上也能加加擔子，出去曆練曆練。我建議是走武職，細雨城中正好缺一位校尉，不如讓他去試試。”
俠以武犯禁。
中土七州武者眾多，若沒有強橫武力，必定是血流成河、私鬥不斷。
故此。
蓬山郡每一座城池中，都有城衛軍駐守，一來駐防城池，防備敵人來攻。二來也是為了震懾閒散武者，以免他們在城中生事。三來也是打擊城池所轄境內的馬匪、賊寇等，避免塗炭百姓。
城衛軍雖比不上血衣軍精銳，但也是一處磨礪人的好去處。
“細雨城。”
“好。”
“我回去跟他說。”
王冀略微一想，就點頭了。
細雨城城主、將軍都是老牌先天、化勁宗師，跟他的交情也還不錯。‘王善’去了，人身安全上還是有保障的。
商議完這件事。
王冀、孟天壽二人也離開了青罡殿。
殿中。
袁昌見二人遠去，才轉過頭衝楊雄問道：“宗主是想讓王善來做血衣軍第四統領？”
“王善？”
李青山、唐元洪二人聞言也看向楊雄。
他們方才商議的就是血衣軍擴軍之事，但新任統領的人選還沒確定。
“知道瞞不過師兄。”
楊雄點頭道：“二十五歲的化勁，將來早晚要委以重任。正好血衣軍明後年準備擴軍，先讓他在城衛軍中曆練一番。要是有統兵才能，可以讓他去血衣軍試試。”
……
院中。
陳季川如同一個人形老虎趴在地上，修行‘虎形通神術’。
這門外功秘技與‘陳門七十二絕藝’中的‘臥虎功’有些相似，但也隻是形似，細微處截然不同。
匍匐在地——
“呼！”
“呼！”
“呼！”
力量從雙手十指指骨傳入臂骨，一節節傳遞，傳遞到身體。呼吸也引起五臟六腑的蠕動，暗勁的強勁能量，也令筋骨產生震顫。
陳季川不斷調整。
身形動作、呼吸、內勁運轉、筋骨控製……
正所謂：失之毫厘，差之千裡。
這其中多是細節，多是配合，任何一處細微的差錯，都會導致練功失敗。
隨著逐漸調整——
“呼！”
“呼！”
陳季川全身竟然發出了類似於老虎打呼嚕的聲音。
那並非是打呼嚕，而是陳季川骨節撞擊震顫發出的聲音。
好似‘虎豹雷音’，這門‘虎形通神術’同樣要借助於聲音、碰撞，來達到淬煉骨髓的效果。
但又比單純的‘虎豹雷音’強了太多。
陳季川感覺到自己似乎化身為一頭老虎，正趴在這睡覺。
一開始還需要勞心勞力，刻意的控製筋骨、肌肉、呼吸、暗勁等諸多方麵，可後來，已經自然而然的進入了那種狀態。
全身酥麻，骨頭癢癢的。
身體速度正在飛速提升，也能感受到身體中的力量一點點的增長。
待到‘一覺醒來’，陳季川站起身，舒展筋骨，隻覺全身上下都充滿活力。
“不愧叫作‘秘技’。”
“短短一個月，這‘虎形通神術’足令我增長了七八成的力量，都快要逼近化勁二層。”
陳季川感受自身，高興不已。
如果說‘虎豹雷音’隻是化勁宗師在練拳時，對骨髓的順便淬煉。
那麼‘虎形通神術’則是將‘虎豹雷音’的形勢改變，通過更為高效的形式使之得到更為高效的利用，從而使自身實力更快、更全麵的提升。
以往一次次重修，煉氣、道法都已經有所成就，‘氣’、‘神’兩方麵有所加持。
在這種情況下。
陳季川每次從無到有，將外功修行至化勁巔峰，也須實打實的修行十年。
其中大半時間都用在化勁層次的修行上，大約要花費七八年的時間，才能從化勁一層達到化勁四層。
而這次雖煉氣未成，道法也還沒開始修行。
但得了‘虎形通神術’，又將‘陳門七十二絕藝’總結歸納成‘五形八法拳’，修行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且參悟了‘玉泉道果’，也有不少心得感悟。
重重加持。
“最多四五年，我就能達到化勁巔峰。”
這相當於節省了一半時間，而且根基還隻會更紮實。
“五形八法拳。”
“虎形通神術。”
“外功方麵有這兩道法門，根基算是有了。接下來的時間，可以兼修江湖中流傳甚廣的‘馬’、‘雞’、‘燕’、‘熊’等拳法，爭取將‘五形八法拳’拓展成‘十二形’。那時，不僅可以修習‘熊形混元勁’，還可以尋找其他秘技，進一步加快修行、夯實基礎。”
陳季川規劃著今後修行道路。
倘若練成‘十二形’，在‘虎形通神術’、‘熊形混元勁’之外，又能得到其他秘技，配合修行，陳季川的修行速度、同階實力，都能極大提升。
此外。
外功根基已成。
今後也可以分出部分精力，重拾煉氣、道法。
他大步走出，去找師父王冀。
……
又在蓬山城待了三天。
終於到了陳季川走馬上任的日子。
一月前。
陳季川與師父王冀商議，定下‘細雨城校尉’的差事。
宗主楊雄給陳季川留了一月的空擋，讓他可以好好鞏固剛剛晉升的化勁修為。
這期間。
陳季川還從太虛劍宗得了一部《太虛劍典》。
王冀、楊雄幾次規勸，勸陳季川先將精力放在外功上麵，但終究還是拗不過，隻能將劍典傳授。
這是太虛劍宗鎮派絕學，也是從昔日太虛大帝留下的神級秘典《太虛十劍》衍化而來。
雖不入神級，但也是天下間鼎鼎有名的天級秘典。
陳季川得到的隻能修行到先天。
且一再被叮囑，不可將精力多放在內功、劍典上。
陳季川全都應下，心中早有打算。
……
這一日。
秋風凜冽。
細雨城中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有沿街的茶館，說書人唾沫橫飛，神采飛揚，那聲音洪亮，在街上都能隱約聽到——
“要說我蓬山郡近年來最出彩的人物，第一個自然要數血衣軍統領李青山。”
“我們今天不說這位，來說一說新晉‘地榜’的那位‘黑旋風’！”
“要說這‘黑旋風’，諸位必定也不陌生。其名‘王善’，前年第一次登上‘潛龍榜’，排在第二百三十位。之後次次上榜，每次戰績、排名都要大幅度提升。今年上半年，一舉擠進‘潛龍榜’第四十六位，被稱作‘小旋風’。”
“但才僅短短半年，神機宗今年下半年，也就是十天前發布的新一卷‘潛龍榜’，已經將‘小旋風’王善除名。”
“為什麼？”
“不是因為‘小旋風’跌出榜單，而是因為他斬殺了‘地榜’第一百的‘雙槍將’朱寧，被神機宗列入地榜，排在第一百零八位。”
“那一戰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王善一身拳法飛砂走石，猶如旋風一般，因此得了個稱號，號作‘黑旋風’！”
……
說書人將‘黑旋風’王善的成就先大致說一遍，然後又將其從古到今的一場場戰鬥添油加醋聲情並茂又仔細描述，好似他人就在當場一般。
直將王善描述成粗壯黝黑模樣，魯莽、直率、勇猛的性子，與‘黑旋風’的名號呼應。
聽的茶館眾人一陣叫好，熱血沸騰。
陳季川路過時隨意聽了一段，臉上又羞又氣，臊的連忙掩麵而走。心底更是怒罵：“神機宗！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