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陳季川在道果世界中,要貪多,要三道同修,又修習諸多道法、武功的緣故——
沒辦法。
哪怕貪多都追趕的費勁,要是在道果世界中專精一道,還不知道要被甩出多遠。
興許道果世界中能達到更高層次。
可陳季川現實中的修為提升還是存在極限。
縱向提升有限。
陳季川就隻能力求全麵:
在保證修為提升的情況下,儘量往橫向拓展,豐富自身的各種手段。
兩者結合起來,保持一個相對平衡,才是效率最高的。
一味拔高道果世界中的修為,賭博一般的期許著境界高了能對現實中有更多幫助,未免有些好高騖遠。
修為才是根本。
沒有修為,給你神通無法施展,給你大法無法修煉。
都是扯淡。
陳季川還是願意腳踏實地,一步步來。
他如今內功八層,先天二境,這是真氣境。
事實上。
按照《劍圖》上的描述,修士修行,在前期,大多都是從內息、內力開始,再到先天內力、先天真氣、先天真元。
然後打破冥頑,登頂煉氣之境。
真元化為法力。
所謂‘煉氣’,就是將‘真元’逐漸轉化為‘法力’的過程。
“法寶!法寶!”
“顧名思義,就是以法力驅動的寶物。”
“煉化也要用法力煉化。”
“真氣、真元在層次上就差了一等,不論是現在的煉化,還是往後的催動,難度都不是一般的高,消耗也大。”
陳季川握住劍柄,真氣灌注其中,往著遠處山包輕輕一揮。
轟!
這劍就如同暴走一般,沛然大力傳來,野蠻的就要脫離陳季川的掌控。
根本不受控製,更彆提施展什麼劍法。
但一劍揮出。
遠處樹木應聲而斷,山包上也騰起一陣煙塵。
“這威力——”
陳季川搖搖頭。
這等威力大是大了,但不受控製,好似蠻力,對他們這些高手來說,很難有太大威脅。
“還得繼續煉化。”
陳季川抱著劍,又回到山洞中。
……
時間流逝。
轉眼七日。
青空山,碧青崖。
塗山計人在殘垣斷壁中,在他跟前,有一塊冰晶立著,足有兩層樓那麼高。裡頭矗立著一頭渾身灰褐毛發的暴猿。
任何動物一旦體型超出常態,都顯得恐怖。
一丈出頭的暴猿,給人極大的壓迫力。
塗山計真元激發,護住周身,這才勉強站住。將兩手放在冰晶上,暗運‘馭獸術’,意圖將其操控。
戰爭還未打響,尚在準備階段。
若能在此之前,將這頭‘暴猿’馴服,那麼拿下邕州其他六郡,則更是易如反掌。
苦心馴化。
一麵要竭儘全力抵抗暴猿帶來的壓迫力,一麵又要專心運轉馭獸術,當真絲毫分神不得。
但就在這時。
塗山計忽感一陣無名火從心底燒起,轉瞬就遍布全身,燒的他頭腦發熱,四肢冰冷。好似墮入火窟,燒的人恍恍惚惚、煩煩躁躁。
“熱熱熱!”
心神頓時分散。
轟!
真元一散,整個人就被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
一張口,逆血噴出。
塗山計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兩眼驚疑不定四顧望去,口中爆喝道:“誰?!”
一麵警惕。
一麵又暗運法訣,去喚金冠神鷹。
呼!
大鵬一日同風起。
金冠神鷹就在不遠,振翅間,一個起落,就到了塗山計頭頂,掀起狂風,將四周警戒。
“我們走!”
塗山計縱身躍到金冠神鷹背上。
駕馭神鷹,很快就出了此地,回到碧青崖上。
“我要閉關。”
“你在空中護法,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此處。”
塗山計吩咐金冠神鷹一聲,就到了殿中。
他走的匆忙,卻沒看到,原本無比神俊的金冠神鷹,此刻臉上隱隱約約有一團黑霧籠罩,精神頭也有些萎靡。
……
施咒行法,將塗山計與金冠神鷹糾纏住。
碧青崖依舊在調兵遣將。
但陳季川知道,在沒有破解掉‘煮飯煮肉法咒’之前,碧青崖絕不敢動手。
哪怕塗山計破法得活,但隻要金冠神鷹沒能活命,碧青崖依舊不敢動手。
武盟至少能得數月安寧。
倘若塗山計束手無策,這個時間還將無限延長!
時間流淌。
陳季川感悟道果、修行劍氣、煉化元辰劍,整個人連軸轉,還嫌時間不夠用。
此外。
他在黑獄得了寶物,嘗到甜頭。
於是下令,讓王泉、薛忠也各自在水府、桃源中細致排查。意圖找到類似於‘元辰劍’的寶物,類似於《劍圖》的仙家功法。
但水府多是水域、沼澤,就算是熟悉水性的人,也很難將角角落落都搜尋到,遺漏之處恐怕十之八九。
即便有寶物在其中,想要找到也不是易事。
桃源則好排查的多。
那裡是一片肥的流油的黑土地,一馬平川,阡陌縱橫。若是有什麼寶物在地上,很容易就被發現。
要是在地下,也不用費心思去找,那無異於大海撈針。
時間一天天過去。
不論是水府還是桃源,始終都沒有什麼發現。
陳季川也不著急,隻心中存個念想。
刻苦修行。
又在關注碧青崖,關注塗山計與金冠神鷹。
‘煮飯煮肉法咒’不同凡響,將塗山計燒的死去活來。
但在法咒發作的第二十四日,陳季川感應到灶火熄滅,心中一怔卻也知道:“還是被破了。”
塗山計到底是得了仙家傳承,能駕馭神鷹,有破解法咒的法子不奇怪。
“可惜了。”
陳季川搖搖頭,暗道一聲。
沒能咒死不安分的塗山計,的確讓人可惜。咒法被破,氣機震蕩。陳季川沒有受傷,也沒遭受反噬,但氣機牽引之下,一時半會兒,也再難施展其他咒法去咒塗山計。
還須擱置一段時日。
好在接連燒他二十四日,塗山計的精氣、元氣必定大傷,近期內,隻怕要當個縮頭烏龜專心療傷,很難再興風作浪了。
也算達到陳季川的預期。
沒了碧青崖的威脅,陳季川心中輕鬆不少。
時間一晃。
已是二月。
這日下午,大雪飄揚。
明堂山。
陳季川坐在屋內,看著院中,陳少河冒著風雪,還在觀察他那一小片藥園。蹲的久了,身上落了一層積雪,將頭發都給染白。
他也渾然不知。
自進入武盟,陳少河除了修行之外,就一心撲在培育靈藥上。
帶著藥物司衙門的十多個人,在桃源中開辟了一處藥園,將整個司署都搬了過去。
每十日一次的休沐日,回到家中也要擺弄那些藥草。
倒是專注。
但這樣也好,修行並非都是打打殺殺,用心鑽研,培育靈藥輔助修行,也是一條路子。
當然。
陳少河野路子,能不能從無到有培育出傳說中的靈藥,還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看著院外。
看著陳少河。
恍惚間。
陳季川好似又回到去年。
那時他們還在海棠山,陳少河也像這樣,蹲在院中,卻不是擺弄藥草,而是堆了兩個雪人,醜陋、難看。
還似個孩子。
一年過去,就長大成人,一心撲在事業上,令人感慨。
“時間過的真快。”
陳季川不由感歎一聲。
“什麼真快?”陳少河正從屋外進來,沒聽清四哥說話,小跑過來問。
“藥材的長勢。”
陳季川指著院中的藥園笑道。
“嘿嘿。”
陳少河現在就喜歡聽彆人誇他的藥材長勢好,見四哥也誇,忍不住就樂了起來,話匣子也一下就打開了:“這不算什麼,我們藥物司種在桃源中的藥材,長的那才叫一個快呢。有一塊藥園,我跟謝濤每天去丟七八個‘植物生長’。短短一個多月,有些藥材都可以入藥了。”
謝濤代號‘百勝將’,也是白玉京成員。
陳少河口中的‘植物生長’,就是陳季川從謝濤身上臨摹得來。
陳少河在藥物司站穩跟腳之後,陳季川就將謝濤調去,現在是陳少河手下第一員得力乾將。
在陳季川麵前誇過不少次。
“靈石呢?”
“靈石對那些藥材生長有促進嗎?”
陳季川問道。
他支持陳少河培育藥材,除了想讓他有自己的事業之外,也是打心眼裡覺得這一行有前途。
常人看病、武人修行,都離不開藥材。
修士也是人,隻怕也不例外。
將普通藥材培育成靈藥,這有些扯淡,但萬一呢?
“沒有。”
陳少河搖搖頭,卻興致不減,給四哥解釋道:“習武之人借助靈石修行,都要依靠秘法牽引,我猜測靈石就算對藥材生長有益,中間很可能也藏著什麼關竅。我現在還在觀察,時間太短,沒什麼發現。”
他倒是有科研精神,不驕不躁,遇著難題、困境,也不氣餒。
頗有種百折不撓的架勢。
“不錯。”
“不錯。”
讓陳季川看著歡喜,心底也有些自豪:這可是他教出來的弟弟!
“一條腿走路不得行。”
“我前段時間提交申請,將原先武勝門、漓水幫中,類似於海棠山‘靈棗樹’的靈株全都移植到桃源中。”
“準備仔細研究研究這些靈樹是怎麼個原理.....”
陳少河不知道四哥在想什麼。
他滔滔不絕,跟四哥說著種植藥材、培育靈藥的重重難關,講述自己種種猜想各種方案。
陳季川也精通藥理,倒也能搭得上話。
兄弟二人討論的熱火朝天。
不知不覺。
天就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