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藝多不壓身!(1 / 1)

接下來的日子。

陳季川就在泰青山修煉。

每日拳不離手,著重又修習浪裹功、臥虎功與鷹爪功,體會勁力變化。同時,又走到台前,指點陳門弟子練武。

陳門有錢,有門路。

不論是普通富戶,還是泰青山周邊窮苦人家,都願意前來拜師學藝。

前者求的是跟魯家、跟陳門結交,打好關係,多一重保障,好在這混亂世道下保全家業。

後者則是單純的想學些本事。

有拳腳功夫傍身,自有陳門代為推薦,不論是給高門大戶作護院,還是進入白玉京,都是一份穩當的差事,可以養家糊口。

陳門中。

大多數弟子都是奔著這兩個目的來的。

窮苦人家的子弟沒錢財。

魯長壽也不在乎這些,隻要有人能找來,考驗一二,知曉心性,也就收下了。因此陳門弟子不少,上上下下足有八十二人。

這還不算已經學成下山的。

也算家大業大。

陳季川的出現,在陳門中也掀起不小波瀾。

一眾弟子隻知這人獨自一人住在後山,門主對此人極為恭敬。一身武藝更是卓絕,曾在門中與門主‘小南陳’過招,拳來腳往,牢牢占據上風。

得他指點。

陳門弟子多少歡喜。

陳季川與這些弟子接觸,發現八十餘弟子真正醉心武學的屈指可數。

在嶺南武林也算有些薄名的‘三英五虎’,也多是平平,唯有兩人武藝不錯,其中又僅有一位‘下山虎’王明章,是真正熱衷於武學一道。

陳季川將其帶在身邊,時常教導。

又在陳門七八十名弟子中,挑了三個十八九歲的窮人家弟子,悉心教導。

……

時間如水。

奔流不止。

轉眼間,冬去春來,已經是陽春三月。

魯長壽做事不含糊。

通過白玉京的渠道,收集到不少武學。

事實上,各門各派武學鮮少有密不外傳的。

哪怕北方第一大派‘譚派’,十路譚腿也多有外人修習。但不入本派,外人學的,終究難得真意。

一來沒有相應的練功秘方,不能長久,二來武學多變化,細微處唯有口口相傳,麵對麵的指點才能領會。

北方十個武人,有九人修習譚腿。

可真正得到譚腿真意的,能問鼎宗師的,隻有譚腿正宗——譚派。

要想學得真功,非得拜入正宗不可。

這樣一來,本派武學皮毛流傳出去,非但能鼎立本派在江湖武林中的地位名望,還能吸引各路高手來投,亦或是自掏腰包,購買練功秘藥。

可謂名利雙收。

陳季川不受桎梏。

他買來功法,買來秘藥,後者看一眼就能洞悉配方,前者以他的武學造詣,見微而知著,多多練習,其義自見,總能領悟其中真意。

如此。

就能習練百家武學。

待練成之後,爛熟於心。便可更進一步,將百家武學熔煉一爐,乃至改頭換麵,成為陳門絕學。

陳季川在積累。

各路武學彙聚己身——

鐵頭功、鐵臂功、鐵膝功、門襠功、霸王肘,這是鍛煉頭部、手臂、膝蓋、襠部、肘部的橫煉功夫。

每一門不算高深,卻也不是泛泛。

最次的與鐵牛功都在伯仲之間。

厲害的,如門襠功,連襠部都能練的堅實,以拳擊之,疾如風暴而毫無痛楚。

煉藥秘方更是絕密。

絕不外傳。

如嶺南普寧府,霸王門秘傳‘霸王肘’,其專供此功消毒去腫的練功秘方,就包含乳香、草麝香、五加皮、藏紅花、雞巨子、皮硝、青鹽、巴山虎、淮膝、南星、砂膏皮、鉤藤、虎骨、生草烏、麻黃....等56味藥材。

含量各不同。

霸王門將其製成一貼貼藥膏。

練功時。

將藥膏加陳酒、醋、水各20斤,共同煎濃,貯磁缸中。練功前,先將臂入浸少刻、取出甩乾再練。練功後,照法再洗一次,即可去毒消腫。

容不得半點馬虎。

哪怕僅有數人常年習練,常年購買練功藥膏,霸王門也能賺來不少開銷。

如此秘方。

即使是世上最通藥理的神醫,也難倒推出來。

唯陳季川。

一眼看破,不假外求。

除了硬功橫煉之外,陳季川對各門、各路武學來者不拒。

如輕身功夫——

飛行功、飛簷走壁法、跑板功、輕身術、穿窗功、壁虎遊牆術、翻騰術、跳躍法、一線穿、穿縱術。

與陳季川昔日所學‘陸地飛行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亦有不同擅場。

如跑板功。

就是操練攀登牆壁的一種功夫。

如翻騰術。

屬輕身功夫,練成之後,凡遇危崖削壁之地,無可著手則已,如稍有著手之處,即可攀藤附葛,隨意升降,雖柔枝嫩葉,亦可借勁。山地林間行進,最合適不過。

又如跳躍法。

一旦練成,無須鼓氣作勢,一步跨出,足有二三丈之遠。配合‘陸地飛行術’,任是溝壑當前,也能一步越過,速度絲毫不減。

再如一線穿。

此功又名‘水上飛行術’。

這是蹬萍渡水、踏雪無痕的功夫。

大成之日。

扔出一根蘆葦,也能橫渡江河,可謂‘一葦渡江’之絕頂輕功。

陳季川原先所學‘陸地飛行術’,平地神行最為稱道,崎嶇坎坷之途,也能如履平地。懸崖峭壁,亦可獨來獨往。

但論及飛簷走壁,不如跑板功、壁虎遊牆功。

論及借力、舉重若輕,不如翻騰術。

論及水上行走,不如一線穿。

每一門功夫難免有重疊,自然也各有側重。陳季川有‘陸地飛行術’的底子,再修習此類功夫,得心應手進步極快,輕身功夫愈發厲害。

不止硬功橫煉。

不止輕功身法。

陳季川對各路武學來者不拒,錘煉臂力、腿力,提升氣力根本。

如上罐功,練的就是兩臂懸勁並兩手之握力。與分水功配合,兩臂之力更強,箭術也水漲船高。

如拔山功,此為提掣之功,完全用手腕之虛力,來摧折敵人。

又如足射功,練成之後,交手之際,遠則出其不意踢磚石以擊之;近則以足踢其下部,無不應聲而跌者。

此功對腿腳力量,對腳趾的要求極高。

陳季川練有‘臥虎功’,腳趾之力足有千斤,有此根基,足射功欠缺的僅是經驗與些許火候罷了。

再如腿踢功,與‘鐵掃帚功’相似又不同。後者練的是兩腿抗擊打能力,前者練的則是腿部氣力。

“兩腿踢起快如風,上下翻飛力無窮。單踢砂袋兩百斤,腳踢敵人影無蹤。”

與鐵掃帚功煉就的一雙鐵腿配合,實在威力無窮。

武人有雲:寧挨十捶,不挨一腿。

又言:十捶打不傷,一腿命無常。

譚派之所以名震北方武林,便是因為其‘十路譚腿’將腿法厲害練到了極致。

發出連環腿,擊敵如飛灰。

陳季川煉鐵掃帚功與腿踢功,配合‘金刀換掌功’練來的手眼身步,與譚腿宗師對上,以腿功相對,勝負還未可知。

可惜的是。

冬日裡,行路難。

去年冬月,譚派十三太保就跨過濟水,行至大燕中部。可四個多月過去,如今連三月都快過去,十三太保卻還未曾踏入嶺南境內。

怕是趕不上了。

……

這一日。

朝陽初升。

陳季川在後山崖巔,全身仰臥在一塊平整青石之上。小臂屈轉,使拳麵向上,足力抵地麵,兩腿挺直。然後運力於兩肘,力抵地麵,使全身上抬,除肘二部著地外,餘均淩空。

一身重量。

全都落在肘部,尋常人不多時就要力儘,要麼便是肘部疼痛難忍。

陳季川苦練數月,渾然不覺。

甚至還有餘力,先撇開左手叉腰,單以右肘右抵地,全身向右徐徐翻轉,呈側臥之狀,等到右肘痛時,恢複原狀。再注力於左肘左部,全身向左翻轉呈側臥之狀。

如此反複數十次。

早功已儘。

陳季川這才起身,兩臂肘部早已紅腫。徐步回到住處,用藥水將肘部浸泡清洗,感受藥力滲入,這才完功。

“霸王肘第二層快成了。”

“再過幾日,可以將青石換成粗糙麻石,或者更激進些,在地上挖一條長槽,取大小不等光滑石卵,和以泥沙,放入槽內,用水灌之,等凝成一塊,人在石卵上練習。”

如此漸進。

最後用棱角不等之碎石子,和以泥沙,如法入槽中,加緊練習,也不覺痛苦後,則其兩肘之堅實當如鋼澆鐵鑄一般,縱以利刃砍之、重錘錘之,亦不能損。

用以擊人,能不穿胸透腹?

“霸王肘練的是兩肘。”

“鐵膝功練的是兩膝。”

“學武之人,技能不患其多,愈多愈妙。全身各部,多練到一處,即少一受攻擊之處,且有時也能利用平素不注意之處而製人。”

陳季川估摸著。

以他如今的武學造詣,身體素質,將此二功練成,僅三五年即可。若不計源力,更能速成。

陳季川以往最缺的就是時間。

可逃出黑獄之後,時間反而是最不缺的。

“慢慢來。”

“大燕世界三五年,即便大半時間不在,以十五年計,現實中也不過十二三天,足夠我在這裡按部就班,練成一門門武藝。”

陳季川心中不急。

練完霸王肘,按著往常,該是修習其他武學。等到午時過後,再指點弟子。

但今日不同。

“天快亮了。”

“要早些趕路,儘快安定下來。”

陳季川看看外麵已經完全升起的太陽,心裡琢磨的是現實中的天色。

估算時日。

現實也該蒙蒙亮。

陳季川有心與譚腿高手一戰,卻不願為此耽擱現實,滯留險境。與高手切磋,來日方長。隻要留的性命在,早早晚晚都行。

……

“太爺要走?”

魯長壽看著跟前這位陳太爺,一時錯愕。幾個月來,陳季川在泰青山一心練功,從未下山。更興致勃勃,要等譚派高手前來,與之切磋。

怎的——

“半年就回。”

陳季川笑道。

這要是魯長壽的太爺爺魯雄,亦或是爺爺魯子健在,就絕不會多問,因為當年陳季川神出鬼沒,常常消失無蹤,魯雄父子跟隨已久,早就習慣。

可幾十年過去。

魯長壽哪裡知道陳太爺還有這個‘怪癖’,難免慌神,以為是自己怠慢了。聽陳季川說半年就回,才鬆了口氣,恭敬道:“太爺有什麼事,長壽可以代勞。”

“不用了。”

陳季川擺擺手,也懶得找借口去解釋,隻道:“今日就走,你也不必相送。這住處給我留著,半年後我還要回來的。”

“長壽不敢!”

魯長壽忙道。

“好好打。”

“不要有壓力。”

陳季川拍拍魯長壽肩膀,鼓勵道。

他這個時間離去,白天趕路,等晚上歇腳再回大燕的時候,至少過去七八個月甚至更長時間。譚派十三太保很可能已經到了嶺南,他不一定趕得上。

“太爺放心。”

“長壽一定不墮太爺威風!”

魯長壽一臉堅定,肩上無形壓力似乎更重。

陳季川見一番話適得其反,沒了興致,轉身就走。一步跨出,身輕如燕,消失在後山林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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