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健,湖南醴陵人,自幼出身貧寒家庭,正因吃過太多的苦,他對權力的渴望尤其強烈,希望以此改變命運。
二十六歲從保定陸軍學校結業,分到了湘軍暫1師擔任少尉排長,積功晉升至上校。
抗戰結束後,何雲健被委任為雲南財政聽總務處長。
一個月前,何雲健的家人以旅遊為名,攜帶二十幾個行李箱去了舊金山。
最近經常發生官員外逃事件,而且都是先把家屬送去國外,然後本人突然人間蒸發,過程和何雲健如出一轍。
鑒於此,財政聽對這件事展開了調查。
聽說上麵查自己,何雲健一分鐘都沒耽誤,馬不停蹄連夜逃走。
事發後,財廳聽一查賬才知道,總務處賬本上滿滿當當什麼都有,實際上庫房裡就剩空架子了。
這件經濟大案驚動了國府高層,委員長知道後十分震怒,為此召開了一次特彆會議,要求警察部門全力緝拿何雲健。
這種事保密局自然不甘人後,毛局長給各地省站下令,要求密切注意何雲健的動向,爭取把功勞搶到手。
…………
保密局堰津站。
會議室。
喬慕才沉聲說道:“151旅倒賣軍需物資案,從今天起就告一段落了,不過,對軍內類似案件,我們仍然不能放鬆警惕,任何膽敢在戰亂之秋大發國難財者,無論是誰,查實一個,處理一個,絕不姑息!”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轉臉看了看馮青山,說道:“何雲健的案子,有線索了嗎?”
馮青山說道:“站長,我認為,能提前把家人和財產轉移走,說明何雲健早有預謀,肯定做了充足的準備,比如使用假的身份證件等等,至於說,他會不會出現在堰津,中國這麼大,現在也不好妄下定論……”
喬慕才說道:“一周前,何雲建在青島出現過,你分析的沒錯,他的確使用了假身份,假身份的名字叫張稼生,當時,他試圖登上一艘開往日本的客輪,幸虧檢票員多盤問了幾句,這才把他驚走。”
薑新禹說道:“既然何雲健想往海外逃,他還真是有可能來堰津。”
喬慕才點了點頭:“這件案子上麵很重視,所以,但凡有一線希望,我們也要全力去爭取!”
馮青山說道:“我馬上調派人手,盯住堰津各個客運碼頭。”
喬慕才囑咐著說道:“一旦發現何雲健的蹤跡,必須立刻通知行動隊,情報處千萬不要因為貪功,再把事情辦砸了。”
“您放心,情報處隻負責找人,抓人自然是行動隊的事。”馮青山躬身說道。
喬慕才說這番話的用意,無非是想讓薑新禹從中分一杯羹。
抓一個何雲健而已,又不是抓諜抓匪,情報處的人足夠用了,根本不需要行動隊參與。
喬慕才打開手邊的文件袋,從裡麵抽出一紙公函,說道:“最後,宣布一項任命,自即日起,由馮青山兼任本站督察專員一職,本站任何公務,督察專員均有權過問,各部門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散會!”
見喬慕才起身離開,財務科高科長趕忙說道:“站長,上個月的津貼補助超出了預算,情報處、行動隊,包括機要室都有額外支出,另外……”
喬慕才皺了皺眉:“這種瑣碎的事,就不要在會上說了,把材料整理一下,下午送到我辦公室。”
說完這句話,他背著手出了會議室。
一小時之後。
站長室房門一開,沈之鋒推門而入,說道:“站長,馮青山也太小人了吧?居然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喬慕才示意他坐下,說道:“之鋒,你做事一向沉穩,今天這是怎麼了?”
沈之鋒氣憤的說道:“幸虧我在總部有兩個朋友,要不然到現在還蒙在鼓裡,以為自己是因為工作上的緣故落選,哪知道是有人背後使陰招!”
“使陰招?”
“馮青山寫匿名信向總部舉報,說我在堰津生活腐化墮落,與多名在校女學生有染,還說什麼學生迫於淫威不敢反抗之類的話……”
“還有這樣的事?”
“千真萬確!”
喬慕才沉吟片刻,說道:“既然是匿名信,你怎麼能斷定是馮青山寫的?”
沈之鋒說道:“站長,這顯而易見啊,誰受益,誰就是寫匿名信的人。”
喬慕才搖了搖頭:“不見得。”
沈之鋒發急的說道:“這還不見得?彆人也犯不著啊,誰吃飽了撐的乾這種齷齪事。”
喬慕才點燃一支香煙,在煙霧繚繞中看著沈之鋒,說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來堰津站這麼長時間,你和同事間的關係,相處的怎麼樣?”
沈之鋒一時語塞,立刻明白了喬慕才的意思。
自己至少處罰過十幾個同事,下麵人對他向來是敬而遠之。
按照這個思路,站裡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寫匿名信的人。
喬慕才看了看他,說道:“之鋒,督察專員這件事,就不要再糾纏不清了,總部既然已經決定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明白了。”沈之鋒心情十分沮喪。
喬慕才說道:“何雲健的案子,你要多多留意,要是能親手抓到他,對你的前程也大有幫助。”
沈之鋒想了想:“他能來堰津嗎?”
喬慕才說道:“堰津、旅順、大連,都有可能。不過,我估計何雲健不太可能去東北,畢竟那邊到處兵荒馬亂,他這種人最惜命……”
篤篤!
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喬慕才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
房門一開,薑新禹邁步走進來,說道:“站長……哦,沈副處長也在。”
沈之鋒站起身說道:“站長,您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喬慕才點了點頭。
目送著沈之鋒出了站長室,喬慕才說道:“新禹,找我有事嗎?”
薑新禹把一紙信箋遞過去:“這是情報處彙總的嫌疑分子名單,我剛才看了一下,這裡麵有兩個人比較棘手……”
喬慕才粗略瀏覽一遍,自言自語的讀著信箋上名字:“劉培英、高晉功、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