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羨慕(1 / 1)

秘戰 沉默似鐵 1103 字 25天前

傍晚。

朋來酒館。

靠窗的一張桌子,薑新禹和雷朋相對而坐,桌上葷素搭配擺著四個菜,外加一壺老白乾。

喝了一巡酒,雷朋歎了口氣,說道:“新禹,掏心窩子的說,我是真羨慕你,從心裡往外那麼羨慕!”

薑新禹吃了一口菜,說道:“羨慕我什麼?”

“薑太太賢惠漂亮咱就不提了,家裡兩個寶貝千金,這還不讓人羨慕嗎?再看看我家裡那個,一到夜裡叫的可歡實,可就是不下蛋,你說氣人不!”

“生孩子這種事,彆強求,有早有晚,中年得子老來得子的例子還少嗎?”

“你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年紀輕輕,整天操心啥時候生孩子,你是不是閒得慌?”

“唉,不瞞你說,我還沒那麼著急,主要是家裡倆老的著急,我爹看見我就問,大朋啊,爹進棺材之前,還能抱上孫子嗎?每天一問,問的我腦瓜仁都疼。”

想起父母左一遍又一遍催自己回去,薑新禹倒是能夠體諒雷朋父母的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雷朋歎道:“不怕你笑話,每次去父母那兒,我心裡都怵的慌兒……唉,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喝酒!”

雷朋為了家庭瑣事鬨心,薑新禹因為和組織上聯係不上發愁,兩人各懷心腹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雷朋嘴裡吃著菜,忽然詭秘的一笑,說道:“新禹,你最讓我羨慕的還有一件事!”

“羨慕沒完了,還有啥事?”薑新禹心不在焉的說道。

“本以為喬站長退位,你肯定會受影響,沒想到吳景榮對你也不錯,仕途一帆風順,誰也奈何不了你,真是應了那句話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我工作勤勉任勞任怨,換成誰都能對我不錯。”

“得了吧,少在我麵前吹牛,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你知道什麼?”

雷朋放下筷子,回身四處看了看,然後壓低嗓音說道:“站裡最近風傳,吳景榮之所以不敢動你,是因為你搭上毛局長的關係了!新禹,你跟我交個底,這事兒有沒有?”

“有個屁,彆聽風就是雨!”

“在北平的時候,毛局長請你吃飯了吧?”

“哦,合著依據就是毛局長請我吃了一頓飯?”

“那可不。毛局長啥身份,咱們站裡除了喬站長,誰有這麼大的麵子!”

“那你說,我到北平乾嘛去了?”

“……抓馬漢三啊?”

“馬漢三在北平根深蒂固,萬一要是有點閃失,後果不堪設想,毛局長找我吃飯,那是商量保密措施!”

“哦,這樣啊……對了,馬漢三現在咋樣了?”

“在總部看守所羈押。”

“毛局長沒說咋處理?”

“這麼大的案子,毛局長也做不了主,最後還得看委座的意思。”

“要是這麼說,那就是夠嗆了……”雷朋拿起酒壺晃了晃,回身對夥計說道:“夥計,再來一壺酒。”

薑新禹心裡有事坐不住,想早一點回家,說道:“還喝啊,差不多得了。”

“最後一壺!”

“幾個最後一壺了?”

“諸葛亮都說過,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老兄,那是曹操說的。”

“曹操?曹操也說過?”

“……對了,下午你去哪了?”

“我還能去哪,奉命采購又便宜又好的大米!聽聽,還得便宜還得好,這他嗎不是難為人嘛,我轉了一下午,大米也沒買成。”

“我家附近新開了一家米行,都是今年的新米,價格也還算公道。”

“是嗎?明天一早我得去瞧瞧,完成不了采購任務,黃處長那張驢臉都要擰出水來了……噯,新禹,你猜我下午遇見誰了?”

“誰?”

“老秦。”

“紅橋警察局的老秦?”

“對。不過,老秦早不在紅橋了,調到便衣隊去了。”

“一晃兒有兩年沒見了,他還好吧?”

“好著呢,我跟你講,堰津這些警察部門,就屬便衣隊的油水最多,大到殺人放火、查諜查匪,小到走私販毒、搶劫盜竊,他們啥案子都能摻和進去。”

“便衣隊的眼線遍布全城,而且辦案手段靈活,效率自然會高一些。”

“可不是嘛,昨天他們在北洋大學抓了幾個學生,我估計,保釋金又是一大筆收入,唉,羨慕……”

薑新禹心裡一動,劉德禮曾經透露過,北洋大學的地下組織正在籌備階段,會不會是他們出了事?

“老秦在幾分隊?”薑新禹伸手拿過酒壺,給雷朋的酒杯滿上。

“四分隊。”

“我記得,四分隊隊長姓洪吧?”

“姓洪?好像是吧……他愛姓啥姓啥,跟咱們一點關係沒有,來,喝酒!”

七錢的白瓷杯碰在一起,兩人一飲而儘。

…………

淩晨兩點鐘。

警察局監獄。

徐文繡蜷縮在角落裡,鼻子上係著手絹,盯著沉沉入睡的瘋女人。

牢房裡有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兒,在一個瘋子的世界裡,基本沒有什麼羞恥概念,這女人根本也不用便桶,脫下褲子就方便。

徐文繡哪受過這樣的罪,她雖然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但是也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

正是因為經濟條件還過得去,家裡才有能力送她去讀書。

徐文繡焦急的盼著天亮,盼著梅姨趕緊想辦法,讓自己早一點離開這個讓人精神崩潰的地方。

“吱吱……”

裸露的腳踝處,忽然感覺有東西磨蹭。

借著昏暗的燈光,徐文繡定睛仔細一看,一隻體型肥碩的大老鼠正趴在自己腳邊,啃吃著地上的飯粒。

“啊——”

徐文繡尖叫了一聲,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身體緊緊貼在牆上,雙手胡亂的在身上拍打著。

老鼠受了驚嚇,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在徐文繡腳下亂竄。

徐文繡感到渾身冰冷,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慢慢軟倒在地上。

她嚇昏了過去。

不怕豺狼虎豹的女人很多,不怕老鼠的女人恐怕是萬裡挑一。

不知過了多久,徐文繡悠悠醒轉,她緩緩睜開眼睛。

一張看起來巨大的臉,距離徐文繡的臉最多兩公分,甚至連呼吸都能感受到,一雙陰森森的眼睛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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