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榕榕倒背著小手,很嚴肅的對黑妞說道:“再敢自己跑出去,我就不跟你好了!”
小蘭在一旁笑道:“小姐,黑妞是狗,它聽不懂你說話。”
榕榕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黑妞能聽懂,它就是不會說……”
院外響起汽車引擎聲,黑妞立刻像箭打的一樣,幾步就竄到門外,搖著尾巴迎接主人回家。
榕榕也跟了過來,雀躍著歡呼道:“爸爸!”
薑新禹把公事包交給小蘭,彎腰把閨女抱起來,說道:“外麵不冷嗎?”
“不冷,我跟黑妞玩呢。”
“哦,玩什麼?”
“黑妞不聽話,自己跑出去了……”
“下次把院門關好,它就跑不出去了。”
“嗯。”
“媽媽呢?”
“媽媽累了,要休息一會。”
“哦……”
說話間,父女倆進了屋子。
茶幾上放著一個封信,服部美奈靠坐在沙發上,用手輕輕捶著自己的腰,見薑新禹抱著榕榕進來,展顏一笑,說道:“新禹,你今天回來的早。”
“沒事就早回來一會……腰怎麼了?”薑新禹放下榕榕,關切的問道。
“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
“孕婦哪有小事,明天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新禹,這次懷孕和上次不一樣,我感覺……好像是男孩。”
“哪不一樣?”
“懷榕榕的時候,喜歡吃酸,這次就不一樣,特彆喜歡吃辣。”
薑新禹笑道:“人家都說酸兒辣女,到你這給改過來了。”
服部美奈撅著嘴說道:“什麼酸兒辣女,一點都不準,起碼在我身上不準!”
榕榕雖然聽不懂父母在說什麼,但是依然在一旁為媽媽站腳助威,撅著小嘴說道:“媽媽說的對,就是不準!”
薑新禹看了看服部美奈,又看了看閨女,大笑道:“瞧瞧你們娘倆兒,噘嘴都一模一樣!”
服部美奈摟過閨女,無比疼愛的輕穩了一下,驕傲的說道:“我的孩子,當然和我一樣!”
“誰來的信?”薑新禹看了一眼茶幾上的信封。
服部美奈說道:“童潼。”
聽到童潼兩個字,榕榕立刻瞪大了眼睛,說道:“媽媽,小姨在哪呢?”
服部美奈站起身,牽著榕榕的手,說道:“走,跟媽媽去廚房看看,今晚我們吃什麼!”
“我想吃蛋羹!”
“好,讓蘭姨給你蒸蛋羹。”
薑新禹看了看,信封封口完好如初,說道:“美奈,你怎麼沒打開看看?”
服部美奈微笑著說道:“童潼給你寫的信,我怎麼好私自拆開!”
說完這句話,她領著榕榕出了客廳,說是去廚房,其實是給薑新禹提供一個安靜的環境。
薑新禹拿起信封,不禁啞然失笑,難怪美奈沒拆開看,信封上寫的明白無誤:薑新禹親啟!
尤其是“親啟”兩個字,用鋼筆加粗加黑,顯然是在提醒其他人,不許偷看這封信!
相比較信封的鄭重其事,信的內容卻是極其簡單,隻有薄薄的一頁信紙。
童潼在信裡除了報平安,再就是詢問薑新禹的近況,捎帶著也問候了服部美奈,最後要求寄幾張榕榕近期的照片給她。
信的末尾,寫了四個字,我想你們了!
那個“你”字,同樣加粗加黑,這種看似幼稚的表達方式,真實反應出童潼的內心感受。
薑新禹把信裝進信封,隨手扔在茶幾上,身體靠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著說道:“就當是一場夢吧……”
飯菜很快端上來,乾煎黃花魚,肉炒青椒土豆絲,一碗蛤蜊海鮮湯,再加上給榕榕蒸的雞蛋羹。
薑新禹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才剛剛五點鐘,他起身坐到餐桌旁,對服部美奈說道:“我好像是第一次這麼早吃晚飯。”
服部美奈把榕榕放在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來,說道:“難得你回來的早,要是每天這個時間吃飯就好了。”
“為什麼?”薑新禹拿起湯勺,喝了一口海鮮湯。
“醫生說,最好早一點吃晚飯,經常出去散散步,對胎兒好。”
“哦……這樣吧,以後晚飯你和榕榕先吃,不用等我。”
“那怎麼行,家裡一共三口人,少了你,等於少了一半。”
榕榕仰著小臉說道:“我要等爸爸一起吃飯!”
薑新禹笑著摸了摸閨女的小辮子,說道:“我以後儘量早回來,陪你們去散步!”
服部美奈把飯碗遞了過去,輕歎了一聲,說道:“不指望你早回來,正常時間到家就謝天謝地了!”
薑新禹啞口無言,他確實很難做到按時回家,遠的不說,明晚六點鐘和特派員見麵,肯定又要晚回來。
“鈴鈴鈴鈴!”
桌上的電話響起。
薑新禹放下筷子,起身走了過去,拿起電話說道:“喂,哪位?”
“新禹,忙什麼呢?”電話裡是喬慕才的聲音。
“哦,正吃飯呢。”
“你都吃上了?這才幾點鐘……”
“今天回來的早,就提前吃了。站長,您有事啊?”
“沒什麼事,彆人送了我一瓶好酒,我正想找你小酌幾杯,沒想到,電話打晚了……這樣吧,我這次提前預定,明天晚上吧!”
薑新禹趕忙說道:“站長,明天不行,我約了朋友,一早就約好了……”
“哦……那好吧,改天咱們再約!”
“好的。”
喬慕才掛斷電話,拿起茶幾上的一份報紙,漫不經意的隨手翻閱。
之所以找薑新禹吃飯,主要是為了聯絡感情,喬慕才的辦公室搬到了西樓,有時候十天半月也見不到東樓的人。
喬慕才的想法很簡單,即使是最信得過的屬下,那也需要勤溝通才行,要不然時間久了,還不都讓吳景榮拉攏過去了。
喬太太邁步走了進來,說道:“我讓下人準備六道菜,你聽聽行不行,一個是醋溜排骨……”
喬慕才說道:“彆準備了。”
“怎麼了?”
“新禹正吃飯呢,電話打晚了。”
“明天也沒時間?”
“明天他約了朋友。”
“你呀,就是心眼太實!”
“為什麼這麼說?”
“哪有那麼巧,今晚沒時間,明晚也沒時間,要我說,還不是看你下來了,見風使舵,去貼吳景榮了吧!”
“胡說,新禹不是那樣的人!”
“哼,彆忘了,人心隔肚皮!你自己不是也說嘛,信任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