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回家……”榕榕揉著眼睛,低聲嘟囔著說道。
服部美奈知道,閨女可能是困了,溫言說道:“爸爸在談事情,我們再等一會兒。”
薑新禹看了一眼手表,對趙卓說道:“我先回去了,有事及時通知我。”
趙卓恭聲說道:“好的,您慢走。”
薑新禹招手叫過服務生,說道:“結賬。”
服部美奈站起身,忙著給榕榕穿外衣,啪嗒一聲,一個白色發卡掉在地上。
趙卓快步走過去,伸手撿起了發卡,遞給了服部美奈,說道:“薑太太,您的東西掉了。”
服部美奈愣了一瞬,隨即想起來了,這是童潼的發卡,被榕榕調皮摘了下來。
見服部美奈遲疑,趙卓說道:“這不是您的嗎?”
榕榕立刻說道:“不是媽媽的。”
薑新禹心裡一驚,剛要出言阻止,趙卓搶著對榕榕說道:“哦,不是媽媽的,那是誰的呢?”
榕榕沒見過趙卓,對他有些認生,扭臉躲在媽媽的懷裡,小聲的說道:“我不告訴你。”
薑新禹暗自鬆了口氣,俯身抱起閨女,笑著說道:“榕榕就這點好,防範意識強,不輕易和陌生人說話,這一點最讓我放心。”
薑新禹說的這句話,榕榕雖然聽的似懂非懂,但是也知道爸爸是在誇自己,更是連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知夫莫如妻,服部美奈看出薑新禹不想提發卡的事,她接過趙卓手裡的發卡,說道:“謝謝了。”
出了西餐廳,薑新禹把榕榕交給服部美奈,說道:“去車裡等我。”
服部美奈點了點頭,牽著榕榕的小手,邁步朝樓下走去。
榕榕邊走邊回頭,說道:“爸爸,你快一點。”
薑新禹對閨女擺了擺手,說道:“好的,很快。”
趙卓也隨後跟了出來,目送著服部美奈和榕榕下樓,說道:“薑隊長妻賢女孝,真是讓人才羨慕啊。”
剛剛榕榕那句“不是媽媽的”,她是童言無忌說者無心,但是趙卓聽者有意,既然發卡不是服部美奈的,那就說還應該有一個女人!
目擊者稱,見過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進了電話亭,形容的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也隻有沒戴發卡的女人,才會給人披頭散發的印象!
那也就是說,是一個沒戴發卡的女人,給石川重康打的電話,偏偏這裡就有一隻發卡……
薑新禹沒接趙卓的話,四處看了看,說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最近太忙,一直沒得空兒。”
“什麼事?”趙卓多少有些心虛,山口小百合監視薑新禹,主要是他的主意。
趙卓的想法很簡單,假如保密局的行動隊長通共,被自己給查出來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從此自己肯定是平步青雲官運亨通!
薑新禹審視了他一會,說道:“在北平的時候,毛局長問過我,堰津站有沒有日諜混進來!趙卓,你覺得咱們站會不會有日諜?”
趙卓麵色有些發白,勉強笑了笑,說道:“這怎麼可能,日本人都投降了,哪還有什麼日諜……”
“你錯了,還真有!”
“啊?”
“當年的特高課、梅機關、菊機關、滿鐵調查本部,等等吧,他們網羅了一批鐵杆漢奸,經過培訓之後,秘密派往重慶和延安,伺機竊取軍事情報!”
“可是……抗戰勝利後,這些人都抓起來了?”
“我們是抓了一批,不過,總是還有一些漏網之魚,不把他們挖出來,怎麼對得起那些為國家付出生命的烈士們!”
“對對對,必須把他們挖出來……”
“我告訴一件機密事,千萬不要泄露出去!”
趙卓連連擺手,說道:“薑隊長,既然是機密,您還是彆告訴我了,免得將來泄密,我也跟著擔嫌疑。”
薑新禹微微一笑,說道:“我信得過你,況且,這件事和你還有些關係。”
“您說。”趙卓的心怦怦直跳。
薑新禹低聲說道:“我在北平時,發現有人暗中監視我,後來我稟告了毛局長,毛局長認為,可能和日諜有關!”
趙卓嚇了一跳,趕忙說道:“這怎麼可能……我是說,這裡麵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薑新禹歎道:“要是誤會當然最好,如果真的是日諜,我該從哪查起呢?哦,忘了告訴你,毛局長把這件案子,交給我來偵辦。”
趙卓小心翼翼的說道:“日諜監視您……他的意圖是什麼呢?這不合邏輯吧?”
“這些鐵杆漢奸禍國之心不死,意圖就是擾亂正府,他們好趁機渾水摸魚,獲取不為人知的利益!”
薑新禹注意到,自己說這番話時,趙卓的目光閃躲,剛剛那股意氣風發的勁頭,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薑新禹心裡很清楚,要是不唬住趙卓,沒準他就會抓住發卡的事不放,如果查到了童潼身上,那可麻煩了。
“趙卓,之所以說,這件事和你有些關係,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薑隊長,我太太從來沒去過北平,童小姐一定是認錯人了。”
“是啊,童潼向來喜歡大驚小怪,我信不過她,所以才想找機會問問你。”
“我發誓,我太太絕對沒去過北平,鄰居都是可以作證的……”
薑新禹笑了笑,說道:“彆緊張,去了也沒關係,隻要自身清白,還怕彆人查嗎?”
“您說的是……”
“趙卓,你在延安這麼多年,有沒有這方麵的情報?”
“您說的是日諜?”
“沒錯!”
“額……我在延安一直擔任政工乾部,社會部那邊有什麼事,也不可能通知我。”
薑新禹點了點頭,做凝神思考狀。
趙卓忍不住問道:“薑隊長,日諜的事,毛局長是什麼態度?”
薑新禹正色說道:“毛局長對漢奸深惡痛絕,他親口對我說過,隻要查實一例,無論涉及到任何人,一律按照叛國罪處置!”
趙卓感覺口乾舌燥,下意識的鬆了鬆領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種明顯的緊張狀態,薑新禹都看在眼裡,他把手裡的禮帽戴上,說道:“趙卓,這件事隻限於你我知道,一定要嚴守機密,明白嗎?”
“明白。”
“好了,我不耽誤你工作了,回見!”
“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