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新禹身邊的位置,就是童潼的座位,吳景榮這麼安排,也是考慮到這兩個人的曖昧關係。
酒過三巡,汪學霖站起身,雙手端著酒杯,說道:“感謝吳副站長為我和新蕊接風,學霖拙嘴笨腮,不善言辭,隻能借著這杯酒,以示謝意!”
說著話,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然後亮了一下杯底,說道:“各位隨意。”
在座的紛紛舉杯,唯獨童潼紋絲未動。
坐在對麵的吳太太說道:“童小姐怎麼不喝?”
童潼說道:“既然是給兩個人接風,敬酒的怎麼能是一個人呢?”
聽到這句話,王新蕊站起身,歉然的說道:“真是對不起,我不會喝酒……要不這樣吧,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以茶代酒?那不就是糊弄人嗎?”童潼沒有彆的意圖,純粹的瞎胡鬨。
汪學霖在一旁說道:“我替新蕊喝了這杯酒……”
“不行!你替喝了,那還有什麼意思!”童潼大聲說道。
吳景榮知道,王新蕊確實不會喝酒,若是把這杯酒喝下去,估計也坐不住了。
略一思索,吳景榮站起身,微笑著說道:“童小姐,我替新蕊喝了這杯酒,你看行嗎?”
童潼還要搶白幾句,薑新禹趕忙接過話頭,說道:“副站長,童潼是在開玩笑,您不用當真。”
“不鬨一鬨,喝酒還有什麼意思……”童潼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吳景榮伸手拿過酒瓶,給自己的杯子斟滿酒,笑道:“咱們這是家宴,在座的沒有外人,說話不用顧忌。”
吳太太在一旁說道:“老吳,你喝了不少了,身體能受得了嗎?”
吳景榮端起酒杯,說道:“我的身體怎麼樣,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吳太太臉色微微一紅,低聲說道:“當著這麼多的晚輩,胡說什麼呢!”
吳景榮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說道:“中國語言精妙絕倫,一句很普通的話,往往能有多種解釋。我那句話的意思是說,自從到了堰津,還從來沒生過病,身體感覺特彆好,所以,不要說一杯酒,就算十杯八杯也沒問題!”
吳太太佯嗔道:“越說越逞強,少喝一點吧!”
吳景榮大手一揮,意氣風發的說道:“今天高興,這酒嘛,多多益善!汪先生、薑隊長、各位,我先乾為敬!”
汪敬旻附和著說道:“吳副站長說的對,來,大家一起乾杯!”
喝了一巡酒,薑新禹拿過酒瓶,替吳景榮斟滿酒,說道:“副站長,您身體這麼好,是有什麼養生秘訣吧?”
吳景榮環視眾人,一本正經地的說道:“薑隊長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要想身體好,養生非常關鍵!中國人說了幾千年養生,這兩個字到底什麼意思?”
童潼和汪學霐低聲談論著什麼,汪學霖示意他們閉嘴,然後說道:“借這個機會,就請副站長講一講,我們都跟著長長見識!”
童潼聊天被打斷,不滿的翻著白眼,用口型對汪學霐說道:“馬屁精!”
酒宴就是這樣,東道主總是會找話題調節氣氛,吳景榮也不例外,見大家都很感興趣,輕咳了兩聲,說道:“好,那我就簡單說兩句,何謂養生?保養、滋養、涵養。因為本人涵養不夠,所以,我最近也在反思……”
吳景榮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看來他對養生確實頗有研究。
薑新禹一句都沒聽進去,心裡在暗自琢磨,既然吳景榮從來沒生過病,那他去科勒診所做什麼?
當然,從來沒生過病這句話,本身就很誇張,頭疼腦熱感冒發燒,這類小病估計還是有的,隻是沒得大病就是了。
薑新禹隻是好奇,他也並沒想的太多,好奇的事多了去了,不可能每件事都查一遍。
酒宴接近尾聲,吳太太和吳景榮對視一眼,說道:“汪先生,汪太太,再有一個月,就是春節了,新蕊和學霖的婚事,你們覺得,定在哪個月份比較好?”
汪敬旻遲疑了一下,正想著該怎麼回答。
汪學霖趕忙說道:“哦,我和新蕊商量過了,打算明年找機會去一趟廣州,拜見一下她的父母,然後再定婚期。”
吳太太哦了一聲,看了一眼身邊的王新蕊,說道:“新蕊,既然商量好了,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王新蕊解釋著說道:“姑媽,這件事,是我們臨來之前決定的,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吳太太笑道:“看來,是我這個當姑媽的太心急了!這樣也好,婚姻大事,見見父母也是應該的。”
汪太太說道:“要是依著我呀,乾脆把新蕊父母接來,早一點把婚事辦了……”
歡聲笑語中,時間來到了九點鐘。
汪敬旻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對吳景榮說道:“吳副站長,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就到這吧,咱們有機會再聚!”
“好!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過,咱們兩家的筵席,以後恐怕是停不下來了。”吳景榮大笑著說道。
酒足飯飽,儘歡而散。
從飯店出來,汪太太上了車,對汪學霐說道:“二寶,童潼怎麼還不上車?”
汪學霐說道:“童潼有事和薑隊長談,讓咱們先走。”
“深更半夜的,她一會兒怎麼回家?”
“娘,您就彆操心了,薑隊長會送她回來的。”
“哦……二寶,慢一點開車,下著雪呢。”
“知道了。”
轎車車燈亮起,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朝著梅花巷方向駛去。
目送著幾輛轎車相繼離開,童潼對薑新禹說道:“天氣這麼冷,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太晚了,改天吧,有什麼事兒,車上說。”薑新禹來到自己轎車旁,準備掏車鑰匙打開車門。
不經意間低頭看了一眼,雪地裡有一行模糊不清的腳印,腳印停在車門附近,然後又延伸向萬國飯店。
薑新禹心裡一動,掏鑰匙的手變成了掏煙,點燃一支香煙,煙霧繚繞中,觀察著四周情況。
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的車停在最外側,如果是正常去飯店的客人,這樣子的行走路線,等於是兜了一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