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路。
情報處安全屋內,地下黨行動組李組長被反拷雙手,坐在一把椅子上。
房門一響,馮青山邁步走了進來,一名特務迎上去前,說道:“處長,按照您的吩咐,沒回站裡,直接把人帶到這了。”
馮青山點了點頭,說道:“做的好!審了嗎?”
“還沒有。”
馮青山來到李組長麵前,上下打量一番,問道:“叫什麼名字?”
“李成。”
“我問的是真名字,不是化名!”
“長官,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哪有啥化名……”
馮青山冷笑道:“你認為,保密局會無緣無故抓一個普通老百姓嗎?如果是安分守己的良民,為什麼要跳窗逃走?”
“前兩天,我得罪了幫派的人,以為是他們來找我麻煩。”李成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隻能儘可能的辯解。
“伶牙俐齒,能言善辯,是一個做間諜的好苗子!我問你,周三下午,去大通紗廠做什麼?”
“我失業了,想問問紗廠招不招人。”
“你說謊!你是去找廖長偉接頭!”
大通紗廠有上千工人,廖長偉是地下黨成員,主要負責紗廠黨小組工作,他和李成也是單線聯係。
堰津主要的幾家工廠學校,都有保密局的線人,廖長偉疏忽大意之下,身份早就暴露了。
馮青山並沒有急於動手抓人,而是派人密切監視,他想放長線釣大魚,抓到廖長偉的上線!
事實上,“大魚”而已確實來了,廖長偉和李成秘密接頭,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特務的監視下。
第二天,在去琢玉閣古玩店的路上,李成發現了異常,憑著多年的經驗判斷,知道自己可能是暴露了。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回到家裡,準備從後窗逃走時,被埋伏的特務當場逮捕。
李成沒有按時前來接頭,魏忠文感覺不太好,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出於安全考慮,還是掛出了暫停接頭的牌子。
馮青山繼續說道:“李成,證據確鑿,你就不要再狡辯了!”
李成說道:“我和廖長偉隻是朋友關係……”
馮青山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來人,讓他聽一聽自己的聲音!”
兩名特務抬出錄音機,連接上電源,按下播放鍵。
“……發展的三個新成員,通過一段時間考察,我覺得還不錯。”這是廖長偉的聲音。
然後是茶杯挪動的聲音。
李成問道:“這是誰?”
廖長偉把一張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
“紗廠工會副會長,新來的,我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很可能是敵人派來的特務。”
“你是要我找人辨認一下?”
“對!如果確定是特務,找機會當眾揭穿他,把這個隱患攆出大通!”
“沒問題,明天我就能給你信兒。不過,這件事你不能出麵,要注意保護自己!”
“放心吧……”
馮青山關掉了錄音機,目視著李成,說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李成吐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我沒啥好說的,要殺要剮,隨便!”
“你說的找人辨認……找誰辨認?”馮青山問道。
李成一言不發,目光平靜的看著馮青山。
“你今天本打算是去找上線接頭,對不對?他一定有辨認照片的辦法,會是什麼辦法呢?”馮青山自問自答,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辨認照片的人,應該就藏在保密局!”
其實李成所知有限,他隻知道有自己人潛伏在敵人內部,具體這個人是誰,隻有魏忠文能夠聯絡到他!
馮青山冷著臉說道:“李成,我警告你,逞英雄是沒用的,這裡的刑具,絕不比保密局的差!”
李成依然不為所動,繼續保持著沉默。
馮青山一揮手,特務上前用破抹布堵住李成的嘴,扒掉上衣褲子,找來繩子五花大綁把他捆在椅子上。
“動刑!”馮青山喝道。
“啪!”
“啪!”
“啪!”
“啪!……”
特務掄起皮鞭,一鞭接一鞭,狠狠抽打在李成的身上。
…………
保密局堰津站。
行動隊長室。
“鈴鈴鈴!”
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薑新禹伸手拿起電話,說道:“喂,哪位?”
“薑隊長,我是設備科值班員小齊。”
“有事嗎?”
“請問,馮處長在您那嗎?”
“不在。”
“那打擾了……”
“什麼事這麼急,找馮處長都找我這來了。”
“情報處使用錄音機超期了,科長讓我催問一下。”
“哦……他們可能是忘了。”
“周主任要用錄音機,站裡就這一台,我們也沒有辦法……”
“錄音機不是有兩台嗎?”
“是微型錄音機。”
“哦……”
掛斷電話,薑新禹心裡盤算著,馮青山借用了微型錄音機,毫無疑問是要進行竊聽,目標會是誰呢?
臨下班前,薑新禹特意到三樓走了一圈,包括馮青山在內,情報處幾名骨乾分子都不在。
開車出了堰津站大門,遠遠的看見小紐扣站在路邊,正墊著腳向院子裡張望。
薑新禹緩緩停車,搖下車窗說道:“小紐扣,你來這乾嘛?”
小紐扣趕忙快步走了過來,說道:“薑先生,我在等你。”
“什麼事?”
“小姐病了。”
“上車說。”
小紐扣拉開車門坐進來。
“她得了什麼病?”薑新禹說道。
“醫生說是食物中毒,上吐下瀉,一直也不見好。”小紐扣紅著眼圈說道。
“食物中毒?吃什麼了?”
“牡蠣。”
“牡蠣怎麼會中毒?”
“聽薑太太說,生吃牡蠣特彆鮮,小姐一口氣吃了十幾個……”
一個內陸人,忽然放開量吃生的牡蠣,腸胃肯定會受不了,這和水土不服差不多,都有一個適應過程。
最主要的是,夏天氣溫炎熱,海產品很容易感染細菌,童潼缺乏辨彆牡蠣新鮮程度的常識,中招也是在所難免。
“你來找我做什麼?”薑新禹不解的問道。
小紐扣支支吾吾的說道:“小姐她不肯吃藥,說吃了也白吃,彆人都勸不了,所以、所以我就找您來了……”
“她現在在哪?”
“公使路那家教會醫院。”